陈三炮指尖缠绕着火芊儿一缕绯色发丝,那发丝带着淡淡的烟火气,在他指腹间轻轻滑动。怀中人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方才那个不顾一切的吻太过灼热——帝炎圣火在他们周身雀跃流转,赤金色的火苗舔舐着衣袍,既温暖又炽烈,也像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固有认知。
“第二关考核,潜入帝炎火狱十万米!”炎阳天长老的声音穿透喧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岩浆翻涌的入口处,火旭已整理好衣袍,正带着通过首关的九千余名弟子列队。他们个个面色凝重,腰间都挂着传送玉符,显然对接下来的考验不敢掉以轻心。
姜凯混在队伍中,经过陈三炮身边时,衣袍上还带着未散的焦糊味。他低着头,嘴角却撇出一丝阴冷,声音压得极低,刚好能让两人听见:“靠女人上位的废物,也配站在这里?”
火芊儿秀眉一蹙,周身的火环瞬间亮起,正要发作,手腕却被陈三炮轻轻按住。她仰起泛红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声音带着些许急促的喘息:“晚上我再去寻你……现在得去前殿主持,师尊那边还等着消息。”
“现在就要补偿。”陈三炮揽着她腰肢的手纹丝不动,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的火焰玉佩,瞳孔深处有灰雾悄然流转。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偏要逗逗这平日里清冷的圣使。
炎阳天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陈公子若是无意考核,留在殿中歇息便是,老朽让人备好灵茶……”
“他是我道侣,自然要与我一同前往。”火芊儿突然踮起脚尖,凑近陈三炮耳畔,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一丝恳求,“师尊正与现任宫主争夺权位,这次考核的弟子归属,关乎我们派系三成的资源配给……若是能拿到榜首,便能争取到更多长老的支持。”
她的声音又轻又急,像怕被旁人听去,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帝炎宫这潭水有多深,她比谁都清楚,此刻多一分助力,将来便多一分胜算。
陈三炮闻言,突然纵声长笑,笑声震得周围的火焰都在颤抖,惊起栖息在岩壁上的火鸦,黑压压一片掠过赤红的天空。“原来是要帮我的小婢女挣前程。”他在炎阳天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弯腰横抱起惊呼的火芊儿,玄色衣袍在烈焰映照下翻飞如翼,“这有何难?今日便去给你挣个榜首回来!”
“等、等等!”火芊儿慌忙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她想起师尊的叮嘱,急忙抬头道:“百万米深处有上古禁制,是帝炎宫的根基所在,据说连神境强者都无法强行突破,我们只需到十万米的黑曜石台即可……”
话音未落,陈三炮已抱着她纵身跃起,如离弦之箭般射入翻涌的岩浆入口。炽热的洪流瞬间吞没了两人的身影,溅起丈高的火浪。
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帝炎火狱最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苍茫的共鸣,仿佛沉睡万古的巨兽苏醒。整座帝炎宫的圣火都开始躁动——殿前的长明灯、廊下的火盆、甚至弟子们丹田中的火种,都齐齐向岩浆入口的方向倾斜,火苗低垂如朝拜,形成一片壮观的赤金色浪潮。
“这、这是……”队列中的弟子们纷纷驻足,惊愕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有人试图控制体内的火种,却发现它们根本不听使唤,只一味地朝着火狱深处涌动。
火旭脸色煞白,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帝炎火狱的联系竟在这一刻变得微弱,仿佛有更强大的存在接管了这片火域的主宰权。
姜凯瘫坐在地上,望着那片翻涌的岩浆,嘴唇哆嗦着,先前的怨毒早已被恐惧取代。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不是什么靠女人上位的废物,而是连圣火都要俯首的存在。
炎阳天长老望着岩浆表面缓缓闭合的空间裂缝,那裂缝边缘萦绕着淡淡的灰雾,与圣火交相辉映,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他沉默片刻,终是捏碎了手中的传讯玉符。金光冲天而起,径直飞向主殿的方向,带着一个足以撼动整个帝炎宫的消息。
老人站在原地,望着翻滚的岩浆,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晃动,喃喃自语:“万火朝拜……古籍中记载的景象,竟真的出现了……或许……帝炎宫真的要变天了。”
岩浆深处,陈三炮抱着火芊儿稳步下行。周围的岩浆自动分开一条通路,壁立的焰墙泛着刺目的红光,却连他的衣袍都无法灼伤。火芊儿起初还紧紧闭着眼,后来感觉到周身温暖而安全,才敢悄悄睁开一条缝。
“你看。”陈三炮低头对她说,指尖指向通路两侧的岩壁。
火芊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岩壁上布满了古老的刻痕,那些刻痕在火光中流转,竟组成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有古人祭火的仪式,有强者控火的对决,还有帝炎宫建立时的盛景。
“这些是……失传的控火秘图!”火芊儿惊呼出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师尊说,只有帝炎的真正继承者才能看到这些!”
陈三炮轻笑一声,抱着她继续下行。岩浆通路两侧的刻痕越来越密集,散发出的法则波动也越来越浓郁。火芊儿贪婪地看着那些秘图,时不时在他怀里扭动,兴奋地指点着某处精妙的纹路。
两人的身影在赤红的岩浆中渐行渐远,留下一路温顺的火苗,如同一条通往未知秘境的金色地毯。而在他们身后,整座帝炎宫的圣火仍在持续朝拜,仿佛在迎接一场注定到来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