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刚漫过神殿的断壁,云烟佣兵团驻地的宁静就被一声粗暴的巨响撕碎。王翔带着三十余名天翔团员,像一群蛮横的野猪,气势汹汹地踹开了驻地大门。厚重的木门应声碎裂,木屑飞溅如弹片,打在石墙上发出噼啪脆响。
五名被粗铁链贯穿锁骨的云烟团员,被天翔团的人粗暴地踹跪在地。铁链摩擦着断裂的骨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得人牙酸。暗红的鲜血顺着锁链往下滴,迅速在青石板上积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荒团长!”王翔一脚踩在块断裂的门板上,刀尖抵住一名穿紫衣的少女后心。那少女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咬得发青,却死死忍着没哭出声,只是倔强地瞪着王翔,“让你家新来的那个小子,跟我手下连战五场。赢一场,我放一个人!”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故意让周围看热闹的佣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申屠鹏摇着折扇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看戏般的轻笑:“当然了,若是不小心失手被打死...那也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语气轻佻得像在谈论天气,仿佛地上跪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待价而沽的牲口。
荒绮烟站在石阶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渗出染红了皮甲,她却浑然不觉。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握着长鞭的手青筋暴起,但看着地上那五个浑身是血的团员,终究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那都是跟了她多年的兄弟,她不能拿他们的命冒险。
就在这时,陈三炮从厢房缓步走出。他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寻常的晨练光景。蝎映月跟在他身后,正为他系紧天荒枪的背带,指尖划过磨损的枪身,动作细致而专注。系好最后一个结,她抬起头,紫瞳冷冷扫过全场,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仿佛在看一群已经死透的人。
“第一场。”王翔从人群里推出个皇武境二级的刀疤脸汉子,那汉子脸上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看着格外狰狞,“阿虎,去陪这位小朋友玩玩,下手轻点,别吓坏了人家。”语气里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没把陈三炮这个“王武境五级”放在眼里。
名叫阿虎的刀疤脸狞笑着上前,手中的鬼头刀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他显然是个在生死场里滚过的老佣兵,步伐沉稳如磐石,眼神凶厉如饿狼,一步步逼近时,身上的血腥气越发浓重。
刀光乍起的刹那,快得像一道闪电!阿虎的刀法狠辣刁钻,刀风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取陈三炮的咽喉要害,显然是想速战速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围观众人甚至没看清陈三炮是何时出手的,只听“噗嗤”一声闷响——
天荒枪后发先至,枪尖精准地刺穿了阿虎的咽喉!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了阿虎自己一脸。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身体晃了晃,缓缓软倒在地,手里的鬼头刀“哐当”落地。
陈三炮手腕轻抖,甩落枪尖的血珠,声音平静无波:“放人。”
王翔的脸色瞬间铁青,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他咬着牙挥手,示意手下放开一名云烟团员。那团员踉跄着跑回本方阵营,刚站稳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陈三炮磕了个响头,立刻有同伴冲上来为他解开锁链,处理锁骨上的伤口。
“第二场。”王翔咬着牙,又推出个皇武境三级的壮汉。这壮汉身高近丈,手持一对青铜重锤,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显然是个纯力量型的武者,“铁牛,给我把他的枪折了!”
铁牛刚举起沉重的青铜锤,锤头还没砸到半空,陈三炮手中的天荒枪已经化作一道雷霆枪芒,快得像毒蛇出洞,“嗤”地一声,瞬间洞穿了他的心口!这一枪比刚才更快更狠,枪尖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
铁牛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眼中的凶光凝固成惊愕,重锤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他自己则像座小山般轰然倒地。
陈三炮枪尖一挑,精准地勾住了第二根锁链,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放。”
驻地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枪缨上的血珠滴落的声音,“哒、哒”地敲在青石板上,格外清晰。少年横枪而立,青衫的衣袂无风自动,身后的蝎映月唇角微微上扬——就在刚才,她指尖微动,弹出三缕几乎看不见的气劲,悄无声息地化解了申屠鹏趁乱弹出的三根毒针。那动作隐蔽至极,除了一直留意的陈三炮,竟无一人察觉。
申屠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里的折扇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竟有如此实力,更没想到自己暗中出手的毒针会被莫名化解,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王翔更是又惊又怒,额头青筋暴起——连折两员大将,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怎能不让他心疼?但话已出口,周围又有这么多佣兵看着,他就算再不甘,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陈三炮的目光扫过剩余三名被俘的云烟团员,他们眼中的恐惧已经被希冀取代,紧紧盯着自己。他眼中的寒光更盛,握着枪杆的手微微收紧:“继续。”简单两个字,却像两块石头投入天翔团众人的心里,让他们心头一凛,看向陈三炮的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忌惮。
荒绮烟站在石阶上,看着那道持枪而立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原本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收下这个新人,没想到他不仅有如此恐怖的实力,更有这份敢接下五场死战的胆魄。
蝎映月静静站在陈三炮身后,紫瞳中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她越发觉得,臣服于这个看似年轻的男子,或许不是什么耻辱,而是一场意想不到的机缘。
朝阳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整个院落,却照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杀气。天荒枪尖的血珠缓缓滚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细碎的血花。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三场战斗,必将更加惨烈,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