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一片歌舞之中,一道人影仓皇跑了进来,正是诸葛爽。
秦一帆挥了挥手,齐骊郡主几人随即纷纷退开,坐到秦一帆身边。
“说吧!”
秦一帆淡淡道。
“大人,败了,大败!”
诸葛爽颤声道:“黄邺将军率领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黄邺将军本人也被杀了,现在,渭桥那边兵力空虚,随时都有城破的风险!”
“恩,我知道了!”
秦一帆淡淡道,随即接过李小环手中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而秦一帆的反应,让诸葛爽有些不知所措。
“秦大人,咱们要不要出手,毕竟,以此刻渭桥那边的兵力,恐怕抵挡不住李克用沙陀军的进攻,整个城都有沦陷的风险!”
诸葛爽说道。
闻言,秦一帆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诸葛大人,你难道忘了陛下的吩咐,让我们最近都要在秦城之中养精蓄锐,不得随意开战,我说的对吗,齐骊?”
秦一帆将一旁正在发呆的齐骊郡主拉入自己怀里,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说道。
“我……”
此刻,齐骊郡主还没有从刚才黄邺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面对秦一帆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毕竟,黄邺可是她的秦舅舅,如今被李克用所杀,按理说,她应该求秦一帆出手,替她舅舅报仇。
只是,一想到陛下的那封圣旨,齐骊郡主就感觉一阵手脚冰凉。
她错了,她的舅舅们都错了!
李克用之所以败在秦一帆手上,不是李克用的沙陀军太弱,而是如今的秦一帆太强!
她的舅舅们以为,李克用的实力被秦一帆削弱,此刻正是摘桃子的机会。
然而,他们以为的机会,却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这一次,不仅黄邺手上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就连黄邺本人也被杀死。
这场大败,对于刚刚成立的大齐政权,可谓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眼下,似乎只有秦一帆出手,才能力挽狂澜,稳定局势。
只是,看着秦一帆眼中的那一抹戏谑,齐骊郡主便知道,她的舅舅们做的那些小动作,自己这个夫君一清二楚。
“好了,我会按照陛下的命令养精蓄锐,齐骊,接着跳舞吧!”
秦一帆说道。
听到秦一帆准备按兵不动,诸葛爽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很清楚,这是秦一帆对于黄巢的一次无声的抗议。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当初诸葛爽也只是迫于压力投降起义军,并非真正将自己当作大齐的臣子。
又或者说,与其当大齐的臣子,诸葛爽更加愿意跟着秦一帆混。
毕竟,他可是亲眼看到秦一帆是如何一步步崛起的。
诸葛爽相信,就算最终黄巢失败了,以如今秦一帆的实力,唐廷那边也不会为难,更多的会是安抚。
……
“义父,那个人没有任何动作!”
另一边,刚刚收获了一场大胜,李克用并没有急着继续进攻渭桥,反而是稳定大军,让李嗣源刺探秦城这边的动静。
而听到秦一帆没有任何动作之时,李克用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这次黄巢小儿的行为,也是引起了那个人的不满,嗣源,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争取在日落之前,攻破渭桥!”
“是,义父!”
听到李克用的命令,李嗣源也是一脸兴奋,当即整军出击,直逼渭桥而去。
……
“什么?你是说,秦城那边,拒绝了我们的求援?”
尚让听到手下传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傻眼了。
在黄邺大军落入李克用的陷阱之后,尚让就知道,想要解救渭桥的困局,就只有依靠秦一帆出手。
所以,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尚让还是让人带着礼物前往秦城去请求援军。
然而,让尚让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秦一帆居然拒绝了。
“渭桥,完蛋了!”
尚让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不行,我还不能死!”
猛然,尚让好似惊醒一般,立刻下令道:“快,让人带上东西,弃城!”
听到尚让的命令,他手下的人不由得一脸震惊。
守将弃城逃跑,这可是大罪。
“还不快去,你们难道想等着沙陀军的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吗?”
无论如何,尚让都不想留下来给渭桥陪葬。
闻言,尚让一众手下也是心中一惊,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弃城逃跑。
然而,尚让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一众手下之中,有一人悄悄来到无人处,将一张纸条绑在了一只飞鸽的腿上,随后将飞鸽偷偷放跑了。
而飞鸽飞往的方向,正是终南山藏兵谷!
……
尚让带人离开,几乎留给了李克用一个不设防的空城。
李嗣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了整个城池。
“义父,孩儿幸不辱命,已经拿下整个渭桥!”
李嗣源一脸激动地跪在李克用面前。
“恩”
李克用却是显得很平静,事实上,渭桥从来都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李克用带着三万沙陀军出来,就是想要通过这场席卷全国的围剿叛军的战争,从唐廷那边攫取好处。
所以,小小的渭桥,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义父,咱们现在是不是要派人加强渭桥的防守?”
李嗣源试探着说道。
“不!”
让李嗣源没有想到的是,李克用却是立刻拒绝了这个建议。
“传令下去,让全军休整一晚,咱们明天弃城!”
“啊?”
听到这个消息,李嗣源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们这边花费数月时间才攻下的渭桥,这才不到一天,就要弃城?
看着李嗣源震惊的表情,李克用淡淡道:“你觉得,有那个人在旁边,咱们守着这渭桥,可以安稳入睡吗?”
经过李克用的提醒,李嗣源也是猛然惊醒。
他是被夺城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却是忘了,在渭桥旁边,还有一个秦城。
一想到那个人的难缠,李嗣源就有些头疼。
的确,只要有那个人在一旁盯着,他们就算是占据了渭桥,也无法安宁,甚至,有可能被对方彻底困死在渭桥这个地方。
“看来,相比起义父,我还是太嫩了!”
李嗣源心中想道,不过,他也不灰心。
毕竟,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