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辉的拳头还带着力之大道残留的灼热感，“影” 的身体在拳劲冲击下，如同被戳破的水泡般瞬间崩解，化作漫天细碎的数据流，在夜色中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散。
空气中还残留着系统能量崩溃时特有的焦糊味，混合着都市夜晚特有的汽车尾气与花草清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味组合。谢辉收回拳头，指尖微微发麻，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临时调用的力之大道能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呼 ——” 他长舒一口气，社恐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环顾四周，生怕刚才的打斗引来路人围观。幸好这里是平行世界南宁的老城区小巷，路灯昏黄，巷子深处只有几只流浪猫被刚才的动静惊得窜上墙头，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你没事吧？” 清冷的女声在身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谢辉转头，看到云薇正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她白色的外套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底下浅青色的作战服，左肩的防护甲片已经凹陷变形，显然刚才的战斗让她也受了不小的伤。
他连忙移开视线，双手紧张地在身侧攥了攥，结结巴巴地回应：“没、没事，你呢？伤、伤得重不重？” 话一出口就觉得多余，人家身上的伤都快溢出来了，自己这问得跟没看见似的。
云薇倒是没在意他的窘迫，抬手活动了一下肩膀，发出轻微的骨骼声响：“小伤，不影响行动。倒是你，刚才那招是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谢辉的拳头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那种能量波动，不像是任何已知的系统能力。”
谢辉心里咯噔一下，混沌魔瞳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他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个合理的借口：“就、就是…… 从别的世界学来的…… 普通格斗技巧，没、没什么特别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撒谎让社恐的他浑身不自在。
云薇挑了挑眉，没有追问。她看得出来谢辉不想多说，而她自己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她走到刚才 “影” 消散的地方，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能量波动。
“【清道夫系统】，” 她轻声开口，语气凝重，“这是‘系统之主’麾下的清理部队，专门负责抹杀失控的系统宿主，以及像你这样…… 猎杀系统的异类。”
“异类？” 谢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合着自己这行为在人家眼里就是异类啊。
“对，异类。” 云薇站起身，转头看向他，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系统之主创造了无数系统，散布在诸天万界，收割能量。而你，在破坏它的计划。”
谢辉愣了愣，他知道系统不是好东西，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个大 boss。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我、我就是想毁掉那些害人的系统，没、没想着跟什么大人物作对。” 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社恐大学生，莫名其妙得了混沌魔瞳，又莫名其妙要跟系统死磕，现在居然还要对上什么系统之主，这剧情发展简直比他看过的任何爽文都离谱。
“不管你想不想，你已经被盯上了。” 云薇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清道夫系统】的出现，说明系统之主已经注意到你的存在。这只是第一个，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影’来找你麻烦。”
谢辉心里一沉，他不怕单个的系统宿主，就算是之前遇到的神豪、战神系统，他都能找到 bUG 坑回去。但这种专门追杀他的清道夫，实力强、效率高，还带着组织性，想想就头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睛，混沌魔瞳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担忧。
“那、那怎么办？” 谢辉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社恐的他平时连跟陌生人说话都费劲，现在要面对这种跨世界的追杀，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云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通讯器，通体漆黑，只有一个蓝色的指示灯在顶端闪烁。她把通讯器递给谢辉：“这个你拿着。”
谢辉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通讯器入手冰凉，质感细腻，比他见过的任何电子产品都要精致。他笨拙地摆弄了两下，完全不知道怎么用。
“这、这是什么？”
“量子通讯器，跨世界通用。” 云薇解释道，“它能屏蔽所有系统的信号探测，只有我和你能使用。如果再遇到【清道夫系统】，或者发现关于‘主神空间’的线索，就用它联系我。”
“主神空间？”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系统之主的核心据点，所有系统的能量最终都会汇聚到那里。” 云薇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追查系统之主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而你，是我见过最能给系统制造麻烦的人。”
谢辉看着手里的通讯器，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别人联手，社恐的天性让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但现在的情况，似乎由不得他选择。
“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说完就赶紧低下头，生怕对上云薇的眼睛。
云薇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嘴角微微上扬，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清冷的气质瞬间柔和了不少，像是冰山融化了一角。
“你可以不相信我。” 她语气轻松了些，“但你要知道，单打独斗的下场，要么被清道夫杀死，要么被系统之主盯上，最后连混沌魔瞳都保不住。”
谢辉心里一惊，她居然知道混沌魔瞳？！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混沌魔瞳，还知道你需要吸收系统能量来解锁它的能力。” 云薇没有卖关子，“我追查系统之主多年，对诸天万界的特殊能力多少有些了解。混沌魔瞳的气息虽然隐蔽，但在你刚才动用力之大道的时候，还是泄露了一丝。”
谢辉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冒出冷汗。混沌魔瞳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的底牌，现在被人看穿，让他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人前的感觉，社恐的焦虑感瞬间涌上心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样子，云薇连忙补充道：“你别担心，我对混沌魔瞳没有兴趣。我只想毁掉系统之主，而你，需要足够的系统能量来变强。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互利共赢。”
谢辉咬了咬嘴唇，纠结了半天。他知道云薇说的是对的，仅凭他一个人，想要对抗系统之主和无数清道夫，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云薇如果真的想对他不利，刚才在他和 “影” 打斗的时候，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好、好吧。” 他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我答应跟你联手。”
得到他的答复，云薇的眼神柔和了些：“明智的选择。”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特制腕表，表盘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先走了。记住，清道夫的行动很快，下次见面可能不会这么轻松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脚步刚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还在原地发呆的谢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了，提醒你一句，下次再跟人打架的时候，别一边打一边念《孙子兵法》了，怪搞笑的。”
谢辉的脸 “唰” 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他怎么忘了这茬，刚才跟 “影” 打斗的时候，他紧张之下又开始念诗，现在被云薇当众点出来，简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那是为了干扰他！” 他急忙辩解，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委屈。
云薇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摆了摆手：“保重。” 说完，她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
谢辉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量子通讯器，脸上的热度久久不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摸了摸眼睛，混沌魔瞳传来一阵温暖的能量，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
“系统之主…… 清道夫…… 主神空间……” 他低声念着这些名词，心里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不管前路有多危险，他都要继续走下去。不仅是为了恢复混沌魔瞳的力量，更是为了那些被系统迫害的原配角，为了不让更多人像盘古大神那样被系统窃取能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社恐和焦虑，转身朝着巷子口走去。刚走出没几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下一个目标，会展中心。”
谢辉眼神一凝，看来麻烦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他握紧了手里的通讯器，加快了脚步。夜色中，他的身影虽然显得有些单薄，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刚才 “影” 消散的地方，一道细微的数据流悄然浮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快速飞去，消失在夜色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