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自身对“可能性”的理解,对“未选择之路”的坚持,以及对东岳那“于死境中开辟生路”的幽冥法则的感悟,全部融入了这最后的定义之中!
这不是攻击,而是…… 播种!
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混合了灰色幽冥气息与七彩可能性光点的“变量”,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强行穿透了那“绝望奇点”外围的死寂领域,没入了其不断坍缩的核心!
奇点的旋转猛地一滞!
仿佛一个永动机被塞入了一个不可能的零件,它那吞噬一切“可能”的绝对法则,出现了亿万分之一秒的悖论空隙!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隙之机——
“轰!!!”
并非爆炸,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剧烈震荡!以那“绝望奇点”为中心,整个“徘徊海”的核心区域都为之震颤!暗银色的“海水”疯狂沸腾,无数沉寂的信息残骸被搅动、翻涌!
那“绝望奇点”本身,在内部悖论的冲击下,收缩的趋势被强行中断,甚至开始不稳定地向外膨胀、喷吐出一些被它吞噬、却尚未完全消化的、混乱的“可能性”碎片!
它没能被摧毁,但其绝对的“死亡定数”领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趁此机会,我和守夜人奋力挣脱吸力,向后疾退!
也就在这一刻,透过那奇点短暂膨胀、变得略微透明的外壳,我们清晰地看到——在那奇点的最核心,悬浮着一件事物。
那并非什么强大的神器或古老的遗物,而是一枚…… 残破的、布满裂纹的、如同普通岩石般的 灰色碎片。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与东岳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沉寂的气息。仿佛它就是“终结”与“归寂”概念本身的一块碎片。
东岳烙印传来的指向,正死死地锁定着它!
原来,东岳老板亲自前来,不惜让我冒险定义悖论,目标就是……这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头碎片?
没时间细想,那“绝望奇点”在喷发出大量混乱可能性后,再次开始了缓慢而坚定的收缩,死寂领域重新弥合。
“拿到了!走!”守夜人一把拉住我(魂体意义上的),沿着来路,疯狂地向海岸方向撤退。
身后的“海水”因核心的震荡而变得更加狂暴,无数信息乱流如同鞭子般抽打着我们。我们不顾一切地冲刺,终于在被彻底吞没前,狼狈地冲出了暗银色的“海面”,重新跌倒在苍白的海岸上。
几乎在我们踏上海岸的瞬间,身后那粘稠的“海水”仿佛有生命般,迅速平息了下来,恢复了那缓慢、死寂的起伏,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从未发生。
我和守夜人瘫在由记忆尘埃构成的“沙滩”上,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定锚石”逐渐稳定的光芒,以及魂核深处传来的、东岳烙印那带着明确“确认”意味的波动。
东西,拿到了。
但看着这片死寂的“徘徊海”,回想起那恐怖的“绝望奇点”和其中封存的诡异碎片,我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东岳老板……他到底在谋划什么?这块碎片,又究竟是什么?
瘫在由无数苍白记忆尘埃构成的“沙滩”上,魂核依旧因强行定义悖论而隐隐作痛,体内东岳灌注的力量也消耗了大半,只剩下些许余温。守夜人靠在旁边一块相对坚实的、由凝固的“历史断章”形成的礁石上,正往手臂上一个被信息乱流擦过的伤口喷洒着高浓缩的愈合喷雾,嘶嘶作响。
“那碎片……”守夜人喘匀了气,看向我,眼神锐利中带着深深的疑惑,“老板大动干戈,就为了那么个东西?我扫描过了,除了和老板同源的幽冥气息,没有任何能量反应,结构也普通得像块路边的石头。”
我内视魂核,那枚残破的灰色碎片正被东岳烙印的力量层层包裹、镇压,如同沉睡。它确实毫不起眼,若非东岳烙印那不容置疑的锁定,扔进这“徘徊海”的沙滩里,恐怕瞬间就会同化消失。但正是这种极致的“普通”与“沉寂”,反而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诡异。
【老板要,总有他的道理。】我传递着信息,魂光疲惫地闪烁,【或许是某种钥匙,或许是……某个更麻烦东西的一部分。】
想到东岳那“于死境中开辟生路”的法则,以及这碎片散发出的、比东岳本身更加古老的“归寂”气息,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但很快又被疲惫压下。
守夜人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他挣扎着站起身,检查了一下随身设备和剩余的“定锚石”能量。“‘定锚石’剩余能量不足三成,必须立刻返回。这片海域……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尝试启动短距传送信标,但信标只发出几声杂乱的滋滋声,指针疯狂旋转,无法锁定h市的坐标。“不行,这里的空间结构和信息背景太混乱,常规手段失效。只能靠你来时的路了。”
我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残存的力量,再次引动魂核深处的东岳烙印。灰色的光芒自我周身亮起,比来时黯淡了许多,艰难地在身前撕开一条不稳定的小型通道。通道对面,不再是h市事务所的景象,而是一片模糊的、不断扭曲的灰色虚空,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走!”守夜人低喝一声,与我一同踏入通道。
回归的路程同样不轻松。通道比来时更加脆弱,四周法则乱流的撕扯感更强。我们不得不将剩余的力量大部分用于稳固通道,在颠簸与眩晕中艰难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熟悉的、属于主世界的“秩序”光亮。
“噗通!”
我们像是被从水里吐出来一样,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四周是熟悉的、略显凌乱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墨汁和……一股焦糊味?
抬头一看,正是三界事务所。只是此刻的事务所,比我们离开时更加“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