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之地,在刘备集团的治理与新策的滋养下,渐渐褪去了战火的疮痍,显露出勃勃生机。
田垄间“嘉禾”长势喜人,市井中因“粮契”与统一度量而愈发活跃,江防因连弩而固若金汤。
然而,你深知,乱世之中,安宁如同累卵,真正的根基,在于更为强大的实力。
而实力的基础,离不开两样东西——粮食与钢铁。
这一日,你携着一卷精心绘制的图册,再次走进了诸葛亮处理公务的书房。
他正与庞统商议荆南赋税调整之事,见你到来,皆含笑示意。
“孔明,士元,”你开门见山,将图册在案上铺开,“荆州初定,新政已见成效,然强军富民之基,犹在根本。我军如今军械打造,农具修缮,皆赖旧法,耗时费力,所得铁器,质与量皆有所限。”
诸葛亮目光落在你展开的图册上,那上面绘制着一种结构迥异于当今任何冶铁炉的奇特构筑,线条复杂,标注详尽,正是你根据玉骰所授知识,结合当下工艺水平改良设计的“高炉”草图。
“此乃……”庞统凑近细看,眼中露出惊奇之色,“鹤月,这又是何等奇思妙想?”
你指向图册,详细解释:“此炉名为‘高炉’。其关键在于炉体更高大,鼓风更强力,炉温远胜寻常炼炉。可一次性投入更多矿石、木炭,不仅能大幅提升出铁之量,更因炉温极高,能炼出杂质更少、质地更韧之‘生铁’,乃至……品质更佳的‘钢’!”
“提升产量?改善品质?”诸葛亮羽扇轻摇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精光闪动。
他深知优质钢铁对军国大事意味着什么——更坚韧的刀矛,更坚固的甲胄,更耐用的农具,甚至……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更为复杂的军械都至关重要。
“鹤月,此物建造可难?耗费几何?”
“回军师,建造此炉,需选用耐火的粘土与石材,工艺要求确比寻常炼炉为高,初期投入亦是不菲。”你坦然承认困难,但语气充满信心,“然,一旦建成,其产出效率远超旧法,长远来看,利远大于弊。且,竹已初步选定毗邻矿山、水源充足且便于保密的一处谷地,可作为试点。”
你顿了顿,补充了最关键的一点:“更为重要的是,若能成功炼出优质生铁,以此锻造我军兵甲,其坚利程度,绝非曹、孙目前之军械可比。届时,我军将士手持利刃,身披坚甲,战场之上,优势何止倍增?”
庞统抚掌笑道:“妙极!若得此神兵利甲,他日北伐中原,扫荡不臣,岂不如虎添翼?孔明,此事当为当前要务!”
诸葛亮沉吟片刻,目光在你坚定而自信的脸上停留良久,终于决断道:“好!便依鹤月之策!即刻划拨钱粮物资,抽调得力工匠,由鹤月全权负责,于你所选之地,秘密兴建此‘高炉’!所需人手、物料,一应优先供给!此事关乎我军根本,务必谨慎,力求速成!”
有了诸葛亮的全力支持,高炉的建造计划迅速启动。
你亲自驻扎在那处选定的无名山谷,称之为“铁谷”。
从筛选耐火土石,到督造高大的炉体,再到改进鼓风设备,你事无巨细,皆亲自过问。
工匠们起初对你设计的这个“巨物”将信将疑,但在你清晰的指挥和不时亲自示范下,也渐渐投入其中。
期间,赵云曾数次以巡视周边防务为名来到铁谷。
他并不多言,只是默默检查谷地守卫,确认没有可疑人员窥探,有时会带来一些新鲜的瓜果,或是一壶清茶,放在你临时处理文书的小桌上。
你知道,这是他以自己的方式,在守护着这片可能孕育着未来胜利希望的秘密之地。
历经数月艰辛,第一座高炉终于巍然矗立在铁谷之中。
开炉点火的那一日,炉火熊熊,热浪扑面,强大的鼓风声如同巨兽的呼吸。
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那喷吐着灼热火焰的炉口。
当第一股炽热、粘稠、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铁水终于从出铁口奔涌而出,流入预设的模具时,整个铁谷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那铁水的成色,那流动的姿态,无不预示着远超以往的品质!
你站在沸腾的炉火旁,感受着那几乎要灼伤皮肤的热度,心中却是一片清明与激动。
你知道,这流淌的不仅仅是铁水,更是希望,是力量,是通往更强未来的基石。
初步的检验结果很快出来,新炼出的生铁,无论是硬度、韧性,还是纯度,都远超旧法所出。锻造出的第一批环首刀试制品,轻易便能斩断旧式刀剑。
消息传回襄阳,刘备欣喜不已,诸葛亮更是连夜修书,嘉许你的功劳,并下令扩大铁谷规模,增建高炉。
荆州的根基,因这铁与火的洗礼,变得更加坚实。
而北方与江东的视线,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再次被这悄然崛起的钢铁洪流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