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色的文字，如岩浆般在程诺的系统界面上燃烧、流淌。
它并非单纯的光芒，更不是某种能量的显化。
那是一种……规则的具象化。
一种来自更高维度，更底层协议的“覆写”权限。
在这股力量面前，秦广王那足以冻结魂魄的阎罗神威，五官王那焚山煮海的业火，都瞬间变得像是孩童的戏法，幼稚且可笑。
所谓的十殿阎罗，所谓的阴司正神，在这股力量面前，不过是系统内的“高级Npc”。
而此刻，一个自称“玩家”的存在，降临了。
嗡——
程诺的脑海一阵剧痛，仿佛整个精神识海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瞬间切断，眼前只剩下那片燃烧的金色文字。
一行行冰冷的金色文字，不带任何感情，却带着神只般的威严，在程诺的意识中展开。
“楚天恒……”
程诺默念着这个名字，心脏一寸寸沉了下去。
下一秒，他的所有数据，他的一切秘密，都被毫无保留地翻开，陈列在这位“权限持有者”的面前。
金色文字在程诺的识海中流动，带着一种轻蔑的审视意味。
紧接着，一段神念直接烙印进他的思维深处。
是那个叫楚天恒的声音，冰冷，淡漠，仿佛在评论一只蝼蚁的挣扎。
轰！
程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神念的冲击下战栗。这不是力量的压制，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他试图反抗，试图调动体内的功德金轮，甚至想引爆那刚刚凝聚的因果业力。
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所有力量，在这个“楚天恒”面前，就像是被冻结的程序代码，无法执行，无法响应。
金色的文字顿了顿，仿佛在进行最后的审判。
话音落下，楚天恒向程诺展示了他最大的“罪证”。
那是关于老孙的记忆片段，是那碗孟婆汤，是那句“下辈子，当个富家翁”。
“格式化……”
程诺感受到了比死亡更深沉的寒意。
那是从存在层面，将他彻底抹除！
而接下来，楚天恒的动作，让这股寒意化为了焚尽灵魂的怒火。
在程诺的注视下，一只由金色光芒组成的、无法形容的巨手，出现在他的系统界面之上。
那只手，缓缓伸向他刚刚用全部意志和灵魂刻下的那行字——
这是他的道！是他反抗这冰冷规则的宣言！
“不！！！”
程诺在精神识海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但那只手，无视了他的意志，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轻轻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抹除他的任务。
就像擦去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样轻易。
【探】……第一个字，消失了。
【寻】……第二个字，化为光点，消散了。
【因】……
【果】……
程诺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一刀刀凌迟。每一个字的消失，都像是在割裂他的存在本身。
那是他赌上一切换来的希望，是他对老孙、对自己唯一的交代！
然而，在这位“权限持有者”面前，他的意志、他的执念、他的愤怒……一文不值。
终于，最后一个【怨】字，也如青烟般彻底消散。
系统界面上，那片他用生命开辟出的空间，变得一片空白。
极致的羞辱和无力感，如海啸般将程诺淹没。
但这，还没有结束。
那只金色的手并未消失，它在抹除了程诺的意志后，重新凝聚成一枚烙印。
那烙印散发着比刚才更加威严、更加冰冷的气息，然后……狠狠地，盖在了程诺的系统界面上！
滋啦——
仿佛灵魂被烧红的烙铁烫穿！
一行全新的、带着永恒印记的金色文字，取代了之前的一切。
待回收！
这三个字，像三根毒针，深深刺入程诺的魂魄最深处。
他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鬼”，甚至不再是一个“员工”。
他只是一个出了问题的、等待被回收处理的“资产”。
留下这最后四个字，那漫天的金色光芒如潮水般退去，楚天恒的神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的世界恢复了正常。
秦广王等人还保持着被定格的姿势，脸上凝固着惊愕与恐惧。
程诺站在老孙那早已化为废墟的摊位前，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没有崩溃，没有嘶吼。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所有的悲伤、迷茫和痛苦，都在刚才那羞辱性的烙印下，被锻造成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寒冰。
寒冰的中央，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的仇恨。
原来，系统之上，还有“股东”……
很好，从今天起，我的工作目标，就是让股东破产。
程诺缓缓闭上眼，再次沉入意识深处。
他打开了那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用个人意志开辟出的、系统无法删除的空白列表。
那里空无一物。
程诺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用他那不屈的、刚刚被碾碎又重塑的意志，在上面写下了新的第一行字。
几乎就在这行字成型的瞬间！
系统界面疯狂弹出猩红色的警报，刺耳的声音仿佛要撕裂他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