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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轱辘碾过最后一道缓坡,终于把一车人骨头架子都快颠散了的林晏给晃悠醒了。

他迷迷糊糊从谢霄肩膀上抬起脑袋,嘴角还挂着点可疑的水渍,揉着眼睛扒开车窗帘子往外瞧。

“嚯!”

这一眼,直接把林晏那点瞌睡虫全惊飞了。

外头哪有什么州府治所的繁华景象?灰扑扑的城墙倒是挺高,可墙皮斑驳得跟长了癣似的。

城门楼子底下,几个穿着破旧号衣的兵丁蔫头耷脑地杵着,眼神跟这天气一样,灰蒙蒙的没点精神头。进城的主道倒是挺宽,可坑坑洼洼,铺路的青石板缺胳膊少腿,马车轮子压上去,咣当咣当响得人心烦。

两边的铺面倒是不少,可门脸大多灰头土脸,挂的幌子颜色都褪尽了,风一吹,无精打采地晃悠。街上行人也不多,穿着多是灰蓝土黄,步履匆匆,脸上没什么笑模样。

“这…这就是云州?”林晏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嘴角往下撇,活像被抢了糖葫芦。

他从小在锦绣堆里长大,京城自不必说,江南也透着股水灵劲儿,哪见过这等荒凉破败的地界?这跟他想象中的“官老爷赴任”差得也太远了!

他下意识就抱紧了旁边谢霄的胳膊,身子也往那边缩了缩,声音都带了点委屈的调调:“谢兄…这地方看着好…好破啊。”

心里那点跟着谢兄闯天涯的豪情壮志,被眼前这灰扑扑的现实拍了个七零八落。

谢霄正闭目养神,被他这一抱一抱怨弄醒了。他撩开眼皮,顺着林晏掀开的帘子缝也往外扫了一眼。

北地的粗粝和困顿扑面而来,与他光幕中储存的数据资料基本吻合。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感觉到胳膊上那两只爪子收得更紧了,带着点小动物似的依赖和不安。

他什么也没说,只抬起另一只手,干燥温热的指尖精准地捏住了林晏后脖颈那块软肉,力道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

“唔……”

林晏像是被捏住了命门的小猫,浑身一激灵,紧接着就软了半边身子,那股子委屈劲儿神奇地被捏散了大半。

他舒服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又往谢霄肩窝里蹭了蹭,小声嘟囔:“…还行吧,有谢兄在就行。”

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垮下去的小脸重新绷起一点精神头,虽然看着这灰扑扑的街景还是有点嫌弃地皱鼻子。

……

州衙的大门倒是挺气派,朱漆斑驳了些,但架子还在。只是进了里面,那股子“气派”就迅速烟消云散了。后衙给他们准备的住处,几间瓦房围个小院,院角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榆树,叶子都蔫巴巴的。

屋里更是简陋,青砖地面坑洼不平,靠墙一张硬板床,铺着半新不旧的蓝布褥子,一张掉漆的书案,两把看着就不太结实的椅子,除此之外,空空荡荡。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和尘土气。

带来的几个仆役看着这光景,都有点傻眼,杵在院子里不知该干啥。

林晏可没愣着。他松开谢霄的胳膊,小腰一叉,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都愣着干嘛?动起来啊!”他指着带来的大箱小笼,“先把冰盆!对,就那个!抬进书房去!紧挨着书案放!窗户都打开透透气!那软榻呢?快搬进来!放窗根底下!铺上咱们带来的细竹凉席!还有我的零嘴匣子!搁软榻边的小几上!小心点别磕了!”

他像个小陀螺似的在院子里转,指挥得井井有条。仆役们被他吆喝着,总算找到了主心骨,忙活起来。扫尘的扫尘,洒水的洒水,布置的布置。

原本死气沉沉的屋子,随着林晏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摆进去,总算添了点“人气儿”,虽然依旧简陋。

谢霄站在院中,看着林晏忙前忙后,小脸上全是认真,额角都冒了层薄汗。

他目光扫过那被指挥着小心翼翼抬进去的冰盆和软榻,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招来一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本地老仆,低声吩咐了几句。老仆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那老仆就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是两碗刚沏好的、冒着热气的粗茶,还有一小碟当地常见的、烤得焦黄的馍片。东西粗糙,但在这尘土飞扬的忙乱时刻,也算及时。

谢霄没说话,只示意老仆把托盘送到正叉着腰指挥人挂帐子的林晏身边。

林晏一扭头看到茶水和馍片,眼睛亮了亮,也顾不上指挥了,端起茶碗咕咚就灌了一大口,烫得直吐舌头:“嘶…哈!渴死我了!”

又捏起一块馍片塞嘴里,嘎嘣脆响,含糊道:“谢啦,谢兄!” 他冲谢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刚才那点指挥若定的劲儿又变回了没心没肺的活泼样。

看着林晏喝上水吃上东西,谢霄这才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向前衙。时间不等人,一堆卷宗等着他,还有属官要见。这云州的天,该动动了。

……

安顿了个大概,林晏那股子新鲜劲还没过,就被谢霄拎着出了门。

“干嘛去呀谢兄?”林晏好奇地问,亦步亦趋地跟着。

“看看。”谢霄言简意赅。

两人没穿官服,就一身普通的细布衣裳,混在街市上,倒也不怎么扎眼。只是林晏那张过于白净漂亮的脸蛋和通身的气派,还是引来不少偷偷打量的目光。

这“看看”,看得林晏越看心里越沉。

刚才在马车里惊鸿一瞥的破败,此刻变得无比具体而残酷。街角蜷缩着衣衫褴褛的乞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浑浊的眼睛麻木地看着行人。

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土坯,有些屋顶只盖着破烂的油毡。

所谓的集市,摊贩稀稀拉拉,卖的不过是些蔫头耷脑的菜叶子、粗糙的陶碗、看不出颜色的粗布,吆喝声也有气无力。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光着脚丫在尘土里追逐,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尘土、汗味和若有似无的牲畜粪便的味道。

林晏脸上的好奇和轻松一点点褪尽了。他从小锦衣玉食,仆从环绕,知道“穷”字怎么写,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过它的分量。

国公府倒掉的残羹冷炙,都比这里许多人碗里的吃食强百倍。他下意识地往谢霄身边靠了靠,小手又悄悄攥住了谢霄的衣角,好像这样能汲取一点力量。

“谢兄…”他声音有点闷闷的,看着一个蹲在墙角啃着黑乎乎窝头的老妇人,“他们…都吃这个吗?”

谢霄的脚步没停,目光平静地扫过街景,将所见所闻与光幕中存储的民生数据一一对应。

他感觉到衣角被攥紧,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蔫头耷脑的小少爷。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茫然和一种初识人间疾苦的震动。

他没说什么大道理,只反手将那只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整个包裹进掌心。那手有点凉。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稳力量。他拉着林晏继续往前走,穿过这条萧索的街道。

林晏被他温热干燥的大手握着,那股子沉甸甸的憋闷感似乎被驱散了一点点。

他抬头看看谢霄没什么表情却格外沉静的侧脸,心里莫名就安定下来。他用力回握了一下谢霄的手,小声却坚定地说:“嗯!会变好的!谢兄在呢!”

……

当晚,州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居”灯火通明。本地有头有脸的士绅、豪强齐聚一堂,给新来的知州大人接风洗尘。

雅间里,杯盘罗列,菜肴倒是丰盛,酒香四溢。只是这气氛,透着股说不出的微妙。

主位上坐着个满面红光、穿着绸缎团花袍子的胖子,是本地最大的粮商赵员外。他端着酒杯,笑得像尊弥勒佛:

“哎呀呀,谢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云州这小地方,穷乡僻壤的,比不得京城繁华,让大人受委屈啦!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大人请!” 话里话外,透着试探和自谦式的下马威。

旁边几个乡绅模样的人也纷纷附和,举杯敬酒,言语间极尽奉承,什么“年少有为”、“国之栋梁”、“云州百姓之福”不要钱似的往外倒,眼神却像钩子,在谢霄脸上身上来回刮,试图掂量出这位新官的斤两。

谢霄端坐主宾位,神色淡然。他举杯回敬,动作从容优雅,既不显得热络,也不显得疏离。对于这些溢美之词,他大多只是微微颔首,偶尔回应一两句“过奖”、“分内之事”,滴水不漏,让人摸不清深浅。他话不多,却自带一股沉凝的气场,让那些想套近乎的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林晏被安排坐在谢霄下首的位置。他对这种虚头巴脑的应酬最是厌烦,那些奉承话听得他直想翻白眼,盘子里的菜也提不起兴趣。百无聊赖之下,他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身边人身上。

谢霄放在桌下的左手,自然地搭在腿上,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林晏看着看着,手就有点痒。

他偷偷瞄了一眼桌上那些还在唾沫横飞敬酒的人,然后飞快地伸出自己的爪子,像做贼似的,轻轻勾住了谢霄放在桌下的左手食指。

谢霄正在听一个乡绅讲本地风物,感受到指尖的触碰,他端酒杯的右手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眼神也依旧落在说话的乡绅脸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那被勾住的左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安抚性地屈起,回勾了一下林晏的手指。

林晏心里一乐,胆子更大了。他得寸进尺,干脆把谢霄整只手都捞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开始玩起了手指。

一会儿捏捏指节,一会儿摩挲掌心那层薄茧(大概是写字磨出来的?),玩得不亦乐乎。谢霄的手比他大一圈,温热的,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摸着很舒服。

他一边玩,一边听着桌上那些油腻的奉承,心里的小人疯狂翻白眼:“呸!说得比唱得好听!什么百姓之福?我看是想让谢兄少管你们捞钱才是真福!” 脸上却还得绷着,努力扮演一个安静乖巧的“花瓶”。

谢霄任由他玩着自己的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应付着席间的觥筹交错。

只有偶尔指尖划过林晏柔软的掌心时,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会几不可察地收紧一瞬。

……

折腾了一天,终于回到官衙后衙那个简陋的住处。仆役已经按照林晏白天的指挥,把屋子尽量收拾得能住人了。新铺的细竹凉席泛着清香,冰盆也散发着丝丝凉意。

可林晏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身下的褥子远没有京城家里的锦被软和,硌得慌。

空气里那股淡淡的霉味好像也挥之不去。窗外的虫鸣听着也格外聒噪。他认床的毛病犯了。

“唉……” 他烦躁地坐起身,抱着自己的软枕,赤着脚就下了地。隔壁谢霄的屋子还亮着灯,纸窗上映出他伏案的身影。

林晏蹑手蹑脚地溜过去,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谢霄果然还在书案后,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翻看着厚厚的卷宗。眉头微锁,显然这云州的积弊比他预想的还要深重。

“谢兄……” 林晏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声音带着点可怜巴巴的睡意和委屈,“我睡不着……这床板好硬,硌得慌。”

谢霄闻声抬起头,油灯的光晕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看着门口那个穿着单薄寝衣、抱着枕头、头发睡得有点乱的少年,他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放下手中的卷宗,朝林晏伸出手。

“过来吧。”

得了许可,林晏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几步就蹦跶到了谢霄身边。他没往床上爬,而是直接往谢霄腿上一坐,侧过身,把自己整个窝进谢霄怀里。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他先是满足地叹了口气,把小脸贴在谢霄温热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找到热源的小猫。

然后,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就自然而然地从谢霄寝衣的下摆探了进去,精准地贴上了那紧实温热的腹肌。

掌心感受到那壁垒分明的线条和温热的肌肤,林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嘴里还发出小猫似的咕噜声。

“唔…还是谢兄这里暖和又舒服……” 他含糊地嘟囔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刚才的烦躁和认床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霄的身体在他坐上来时就微微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他一手自然地环住林晏的腰,防止他滑下去,另一只手重新拿起了摊开的卷宗。

少年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带着沐浴后的淡淡皂角香,那只贴在他腹肌上的小手更是存在感十足。

他垂眸,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已经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显然是准备在他怀里就这么睡了。油灯昏黄的光线在林晏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睡颜恬静。

谢霄的目光重新落回卷宗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田亩隐没、赋税亏空的数字上,眉头重新锁紧。怀里的温热像一块沉甸甸的暖玉,提醒着他此行的责任。

窗外北地夏夜的虫鸣似乎也变得遥远,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少年安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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