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光雾顺着星途网蔓延,像一匹被揉皱的云锦,裹着细碎的星尘,落在共生穗下的新苗旁。光雾散去时,露出一群身形纤细的生灵,他们的皮肤泛着紫罗兰色的光泽,指尖缠着会发光的藤蔓,藤蔓上结着芝麻粒大的种子。
“我们是星藤族,来自‘紫雾星云’。”领头的生灵声音像风吹过风铃,他轻轻解下指尖的藤蔓,递向守穗,“这是‘合心种’,能与任何植物共生,你们的麦田若种上它,麦香里会带着星云的清露味。”
守穗接过藤蔓,种子立刻在她掌心发芽,缠上那株特别的麦苗。不过片刻,麦苗的穗头就染上了淡紫,散发着奇异的香气——既有麦香的醇厚,又有星云的清冽,像把两地的风光都揉进了一缕香里。
“太神奇了!”雾芽凑上前,鼻尖几乎碰到麦穗,“这味道闻着,心里都亮堂了!”
星藤族的生灵们笑起来,紫罗兰色的眼瞳里映着麦苗的光:“合心种没有自己的形态,却能让共生的植物长出新模样。就像我们,在紫雾星云里,总跟着别的星系学本事,学来学去,倒成了最懂‘怎么在一起’的族。”
阿麦听得直点头:“俺懂!就像俺们烬土种麦,学了凡界的育种法,又加了熔火的暖芯绒,才长出如今的好麦子。”他转身往麦田跑,“俺这就匀出半亩地,试试合心种!”
星藤族的生灵跟着他去了,指尖的藤蔓在麦垄上轻轻一点,合心种就钻进土里,与麦根缠在一起。不过半日,那片麦田就变了样:麦秆上缠着淡紫的星藤,麦穗饱满得像坠着小灯笼,风一吹,星藤与麦叶相碰,发出“沙沙”的响,像在唱一首共生的歌。
陨冰生灵舀来冰髓泉,往麦垄里浇了些,水珠落在星藤上,竟凝成了小小的紫雾珠,顺着藤身滚进土里。“这样能让合心种长得更稳,”他解释道,“就像咱们待在暖棚里,又有火又有冰,才舒服。”
熔火生灵则往火塘里添了些暖芯绒,让温度刚好能烘着麦田边缘:“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就像朋友相处,得找个舒服的距离。”
守穗坐在共生穗下,看着各族生灵围着麦田忙碌,忽然发现星途网的光又亮了些。网绳上挂着的穗子越来越多:熔火的暖芯穗、陨冰的冰丝穗、星藤的合心穗……每一串都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无数个跳动的音符,谱成了一首“共生曲”。
夜里,大家围着新收的紫雾麦,烤起了麦饼。合心种让麦饼多了层淡淡的紫,咬一口,麦香、蜜甜、星雾的清,在舌尖缠成一团暖。星藤族的生灵忽然指着星空,轻声说:“你们看,紫雾星云的方向,亮起来了。”
众人抬头,只见星途网的光顺着藤蔓往紫雾星云蔓延,像一条发光的路。星藤族的生灵眼眶湿润了:“我们星系的星藤,从未长到这么远过。”
守穗把新编的“同星穗”递给他们——用紫雾麦的秸秆、熔火绒、冰蚕丝混编,穗尾系着颗共生穗的种子。“以后啊,这穗子就是你们的信物,想家了,就捏碎种子,星藤会带着你们顺着星途网回来。”
星藤族的生灵接过穗子,指尖的藤蔓立刻缠了上去,与穗丝融为一体。“我们也有礼物,”领头的生灵解下腰间的紫雾囊,“这里面是紫雾星云的‘忆星砂’,能让穗子记住所有共生的故事,以后告诉新来的朋友。”
守穗把忆星砂撒在星途网的节点上,网绳立刻泛起淡紫的光,上面的穗子都开始微微颤动,像在重温那些相遇的瞬间:阿麦教大家种麦的认真,陨冰生灵第一次收起寒气的紧张,星藤族解开藤蔓时的信任……
雾芽举着麦饼,指着麦田里新抽出的星藤:“你们看!它们往星途网的方向长了!”
众人望去,只见淡紫的星藤顺着网绳往上爬,藤尖缠着各族的穗子,像在说“我要跟着你们,往更远的地方去”。
守穗知道,这就是共生的意义:不是谁变成谁,是你带着我的麦种,我裹着你的星砂,在彼此的世界里长出新的模样;不是谁跟着谁,是手拉手往前,让星途网的光,照亮更多原本孤单的星。
紫雾麦的香气还在弥漫,星藤的影子在星途网上轻轻摇晃,像在说:
路还长,我们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