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山东的前一晚，顾倾然给无邪发了条消息：【我明天自己过去，沿途想逛逛，到地方再跟你们汇合，放心，误不了事。】
很快收到回复，是无邪一连串的感叹号和短句：【没问题！到了济南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对了，山东的煎饼超好吃，记得尝尝！】【路上注意安全！】
顾倾然看着屏幕笑了笑，回了个“好”，然后开始收拾背包。登山绳、压缩饼干、多功能军刀……这些专业装备被她分门别类塞进去，末了又往侧袋里塞了包牛肉干——上次林晚塞给她的，说“跑路的时候补充体力特管用”。反正东西都是放在空间，外面背一个包掩人耳目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她没选择直达的高铁，反而买了张慢车的票。车窗打开一条缝，风带着草木的气息灌进来，吹得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倒退，从鳞次栉比的楼房变成成片的田野，金黄的麦浪在阳光下翻滚，偶尔有白墙灰瓦的村落闪过，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烟。
她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炊烟和天边的云，忽然觉得这样的慢节奏很舒服。不像做任务时总是行色匆匆，连风景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路过一个小镇时，她干脆下了车，背着包在青石板路上慢慢晃。
镇子口有个卖糖画的老爷爷，糖浆在铁板上画出栩栩如生的龙凤，她站着看了半天，买了只小兔子揣在手里，糖霜甜丝丝的，在舌尖化开。巷子里飘出煎饼的香气，她循着味找过去，果然看到个支着铁板的小摊，老板手法娴熟地抹酱、加薄脆，递过来时还冒着热气。
咬一口煎饼，芝麻的香混着面酱的咸，热乎得熨帖。她坐在小摊旁的石阶上，看着来往的行人——背着书包的孩子追跑打闹，提着菜篮的阿姨笑着打招呼，时光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这才叫生活啊。”她轻声自语，掏出手机给无邪发了张煎饼的照片，配文：【比你说的还好吃。】
没过几秒，无邪回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后面跟着：【等你到了请你吃正宗的！】
顾倾然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塞进空间里，各种小吃和家常菜全部打包，不过为了不被怀疑她说是帮家里的员工买吃食。
顾倾然笑着收起手机，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渣。阳光正好，路还长，不急着赶。她要慢慢走，把这些烟火气都装进心里，等进了那幽深的古墓，或许还能想起此刻的阳光和甜味。
傍晚时分，她才坐上前往济南的汽车。窗外的夕阳把云染成橘红色，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嘴角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这样一路玩着去赴一场冒险，倒也算是难得的体验。
无邪刚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听见三叔无三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顾丫头吧？”
他抬头，见三叔正靠在车座上抽着烟，眉头拧成个川字。“嗯，”无邪点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她在路上逛呢，刚发了张煎饼的照片，看着就香。”
“你啊。”无三省弹了弹烟灰，嘴角勾出点无奈的笑，“早知道让你跟她一道走，也不至于现在遭这份罪。”
无邪瞥了眼堆在脚边的大包——里面塞满了工兵铲、攀岩钉这些“违禁品”，为了避开安检，他们只能选了辆最慢的长途大巴，一路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车窗外尘土飞扬，车厢里弥漫着汗味和劣质烟草味，跟顾倾然描述的“青石板路、糖画小摊”简直是两个世界。
“谁说不是呢。”他往椅背上一靠，长舒一口气，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煎饼的香味，再闻这车厢味儿，胃都快造反了。”
旁边的潘子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小三爷，等咱到了地方，让三爷给你摊一大摞，管够！”
“拉倒吧，”无邪哀嚎，“我现在就想下车买根冰棍，哪怕站在太阳底下晒着，也比在这儿遭罪强。”
无三省没再接话，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荒野，眼神沉沉的。无邪知道，三叔这是在琢磨古墓的事，可他满脑子都是顾倾然发的照片——金黄的煎饼卷着翠绿的葱，背景里还有卖货阿姨的笑脸，那股子鲜活的烟火气，隔着屏幕都能飘过来。
“早知道……”他又嘟囔了一句，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包带，“我也该跟她一样，慢慢晃过来。”
话音刚落，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顾倾然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夕阳下的护城河，水面波光粼粼，岸边的柳树垂着绿丝绦。配文：【快到地方了呢，空气里都是荷花味儿。】
无邪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狠狠咽了口唾沫，跟旁边的潘子说：“潘子，下次咱也试试‘游客路线’？”
潘子笑得更欢了：“等从墓里出来，让顾丫头领着你逛，保准比谁都舒坦。”
无邪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或许，这次冒险结束后，真该好好歇一歇，跟顾倾然一起，把那些错过的风景，都补回来。
大巴继续在尘土飞扬的路上颠簸，可无邪心里那点“生无可恋”，却被远方的荷花香和煎饼味，悄悄冲淡了些。
就这样无邪生无可恋的一路大巴颠簸的他感觉他要把自己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大巴转公交转三轮车最后坐牛车好不容易到地方。
无邪扶着牛车的栏杆，胃里翻江倒海，最后一口酸水呕在路边的草丛里，整个人软得像没骨头。他抹了把嘴，看着眼前土黄色的土路和远处低矮的土坯房，终于忍不住哀嚎：“三叔，这地方……真有古墓？”
无三省蹲在牛车上抽着烟，眯眼瞅着前方：“废话，不然让你遭这份罪？”
潘子在一旁拍着吴邪的背，瓮声瓮气地说：“小三爷，忍忍吧，前面就是村子了，到了就能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