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一脸无辜地摆手：“我哪敢啊！刚才水流突然就涌过来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黑眼镜(助理)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力道不轻：“我说胖哥哎，你这吨位也能被卷得这么利索？看来这水流力道不小啊。”
胖子瞪了他一眼：“去去去，胖爷这叫灵活！再说了，谁跟你似的，瘦的和跟条泥鳅似的滑不溜秋！”
阿宁没心思听他们插科打诨，目光始终没离开青铜棺，见它又轻微震动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别闲聊了，这棺材不对劲。”
张起灵这时上前一步，指尖搭上棺盖边缘，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胖子一看这架势，也顾不上揉腰了，凑过去咋咋呼呼道：“哎哎，小哥这是要开棺？带上胖爷我啊，也好让我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宝贝！”
顾倾然拉了他一把：“别添乱，这棺材里的东西，怕是没那么简单。”
胖子悻悻地收回脚，又开始揉腰：“行行行，你们说了算。但不管怎么说，等出去了，得让撞着胖爷腰的家伙赔罪！”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像是在找谁背锅。
石棺盖被撬开的瞬间，一股浑浊的海水裹挟着腐朽气息涌了出来。里面躺着的尸体早已被海水泡得发胀，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白色，此刻竟缓缓睁开了眼，眼白翻得彻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啧，还真诈尸了。”黑眼镜咂了声嘴，刚要抽出匕首，就见身旁的“王教授”已经动了。
张启灵没摘那副啤酒瓶底眼镜，却丝毫不影响动作。他侧身避开尸变尸体挥来的手臂，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从石雕上掰下的断柱，精准地砸在尸体的天灵盖上。那尸体动作一滞，刚要再动，黑眼镜已经欺身而上，匕首从它脖颈处的缝隙刺入，彻底钉在了棺壁上。
前后不过几秒，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尸体便彻底不动了。
“教授，身手不错啊。”黑眼镜挑眉，故意用了对“上级”的语气。
张启灵摘下眼镜，露出原本清冷的眉眼，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而检查石棺内部——除了些朽烂的绸缎，果然空无一物。
无邪凑过来，看着被钉在棺里的尸体，咋舌道：“这就完了？我还以为得多费劲呢。”
“这种程度的尸变，对他们俩来说跟挠痒痒似的。”顾倾然收回目光，看向石棺深处的暗格，“重点不在这尸体，在下面。”
她用潜水刀撬开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个锈迹斑斑的铜盒。阿宁伸手要拿，被张启灵按住——铜盒边缘缠着几缕细线，显然是机关。
“老规矩，你破解，我警戒。”黑眼镜甩了甩匕首上的水渍，往后退了半步。
张启灵点头，指尖在铜盒上轻轻敲击，听着里面细微的声响，动作有条不紊。石棺旁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海水流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
谁也没注意，那具被钉住的尸体手指，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尸体彻底僵住后，众人没再多留，沿着来时的路退出墓室。走廊狭窄，两侧石壁上的灯盏早已熄灭，只剩潜水灯的光柱在黑暗中切割出光路。
阿宁走在中间，刚转过一个拐角，脚下忽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她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半步，可已经晚了——头顶的石壁发出沉重的摩擦声，数道石刺正缓缓往下落，带着破风的锐响。
“小心！”张启灵反应最快，拽着离他最近的无邪往旁边扑去。胖子仗着体型敦实，直接把顾倾然往安全区推了一把，自己则贴着石壁缩成一团。黑眼镜更绝，一个翻滚躲到石雕后面，还不忘冲阿宁喊：“阿宁小姐，踩机关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混乱中，顾倾然的潜水灯恰好扫过阿宁的脸。那女人明明身陷险境，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错觉——不是惊慌，不是后怕，倒像是……得偿所愿的笑意。
就在石刺即将落到底的瞬间，张启灵突然甩出黑金古刀，刀身精准地卡在石刺的传动齿轮里。“哐当”一声，石刺停在了半空，离阿宁的头顶不过半尺。
阿宁这才像是回过神，拍了拍胸口，语气带着惊悸：“好险……”
顾倾然没接话，目光落在她刚才踩过的地面。那里的砖块颜色比周围略浅，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这机关，是人为触发的。
“走。”张启灵收回古刀，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这里不安全。”
众人继续前行，阿宁落在最后，悄悄抬手按了按耳后的通讯器，指尖划过一个隐秘的频率。顾倾然走在她斜后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那点疑虑愈发清晰：这女人，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走廊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顾倾然看着阿宁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笑意——这海底墓里，藏着的恐怕不止无三省的秘密，还有阿宁自己的算盘。
顾倾然望着阿宁快步向前的背影，潜水灯的光在她身上投下晃动的阴影。这女人刚才触发机关时那抹笑意，绝非偶然——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刻意为之，像是借机关制造混乱，好为自己铺路。
“这女人心思不浅。”黑眼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刚才那机关明明能避开，她偏往砖上踩，你信是巧合？”
顾倾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阿宁在前方路口停顿片刻，似乎在辨认方向，最终拐进了右侧的岔道。“她想走就让她走。”她淡淡道，“咱们和她本就不是一路人，各有各的目的，硬凑在一起反倒碍事。”
无邪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有些不解：“可她一个人……”
“放心，”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跟着她们混的，没一个是善茬。阿宁手里的家伙比咱们还全，说不定早想好退路了。”
张启灵一直没说话，只是站在岔路口，目光在左右两条路上扫了一圈，最后指向左侧。那里的石壁上，有一道和之前礁石上相似的刻痕——是无三省留下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