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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二,冬至。

帝都的天空,是一种浑浊的、铅灰色的压抑,仿佛一块浸透了冰水的巨大脏棉絮,沉甸甸地覆盖着整座城池。寒风如刀,卷着地面冻硬的尘土和零星未化的碎雪,在空旷的街道上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寻常百姓家早已闭门不出,围着火盆准备着一年中最隆重的冬至宴席,然而,在这座帝国权力中心的深宅大院、朱门绣户之间,一种不同于节庆的、更加隐秘而躁动的暗流,却正随着一道圣旨的颁布和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高调举动,悄然涌动,愈演愈烈。

皇帝亲自赐婚,将镇北将军陆北辰与文华殿大学士沈文渊的嫡长女沈清弦绑定在一起,这本就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而圣旨中那几句语焉不详却又引人无限遐想的“早缔姻缘”、“天意巧合”、“破镜重圆”,更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先前那些关于沈相千金未婚生子的、只敢在背地里窃窃私语的流言蜚语,仿佛一夜之间被镀上了一层“皇恩浩荡”、“佳偶天成”的金光,从阴沟里的污浊暗流,骤然变成了可以摆在明面上谈论的、带着香艳、传奇与一丝离奇色彩的“风流佳话”。

茶楼酒肆里,最好的位置早已被各家权贵府上的清客、长随占据,寻常茶客只能挤在角落,竖起耳朵,捕捉着那些刻意压低了却依旧能飘过来的只言片语。

“听说了吗?陆少帅和沈大小姐,那是三年前就……嘿嘿,珠胎暗结啦!”

“呸!什么珠胎暗结!那是天赐良缘!没听圣旨上说吗?‘早缔姻缘’!定是早年就订下的婚约,只是碍于某些缘由,未曾公开罢了!”

“可我怎听得版本是,三年前陆少帅回京述职,遭人暗算,误中药,这才与当时正在祭奠生母的沈小姐……咳,成就了一段露水姻缘?”

“啧啧,无论如何,如今陛下金口玉言,那就是天作之合!没看见陆府那聘礼送的,十里红妆都不止!可见陆家对这媳妇和那对龙凤胎,重视得很!”

“那是自然!那可是陆家嫡长孙!听说那男孩,眉眼像极了陆少帅小时候!这还能有假?”

说书人更是兴奋得唾沫横飞,将一段“雨夜邂逅”、“英雄落难”、“佳人搭救”、“珠胎暗结”、“破镜重圆”的戏码编撰得缠绵悱恻、百转千回,引得满堂喝彩。深宅内院的贵妇人们,聚会时的话题也离不开此事,唏嘘感叹者有之,羡慕嫉妒者有之,更多的是以一种复杂的心态,重新审视着那位即将从流言中心跃升为超一品诰命夫人的相府千金。

而真正将这场风潮推向顶点的,是紧随其后的、陆府堪称奢靡高调的下聘之礼。

聘礼队伍选在冬至前一日,天色未明便从镇北将军府出发。由陆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管事嬷嬷亲自押队,三十六名身着崭新绛紫色劲装、腰佩短刀的陆府亲兵开道,其后是绵延不绝、披红挂彩的抬盒队伍。古籍字画、金石玉器、海外奇珍、北地皮毛、江南锦缎、田庄地契……每一抬都沉甸甸的,彰显着陆家深厚的底蕴和对这门婚事的极度重视。最引人注目的是作为信物的一对赤金点翠衔珠凤凰钗,据说是陆老夫人当年的嫁妆,宫中御赐之物,价值连城,意义非凡。队伍浩浩荡荡,穿街过巷,引得万人空巷,议论纷纷。

相府亦是中门大开,沈相虽未亲迎,但由族中一位极有分量的叔公出面接待,礼仪周到,态度热情,全然一派嫁女的喜庆气象。这一番做足了的场面功夫,彻底将“佳偶天成”的印象烙在了世人心中,也将沈清弦和那对双胞胎,从流言的阴影里,推到了万众瞩目、光鲜亮丽的舞台中央。

然而,在这片看似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的喧闹之下,真正的暗流,才开始汹涌。冬至日,慈云观之约,便是这暗流下的关键一环。

天色未明,一辆外观朴素、内里却铺设着厚厚软垫、烧着暖炉的青帷马车,在几名看似寻常家仆、实则眼神锐利、气息沉稳的护卫暗中随行下,悄然驶出相府侧门,融入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直奔西郊香火鼎盛的慈云观。

车内,沈清弦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绣淡紫色缠枝莲纹锦缎袄裙,外罩一件银狐皮里子的玉色斗篷,乌发简单地绾了个髻,只簪一支素银簪子,脂粉未施,却更显清丽出尘。她神色平静,但交叠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却微微泛白,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惊澜和明月被打扮得如同年画上的福娃娃,穿着同色系宝蓝和樱草粉的织金锦袄,乖乖坐在她身侧。明月好奇地扒着车窗缝隙朝外看,惊澜则异常安静,黑曜石般的眸子清澈见底,仿佛能映出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的街景。

此行明为顺应冬至习俗,入观进香祈福,实则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让两个孩子,在一种相对自然、不那么正式的环境下,与陆家的核心女眷进行第一次“意外”的“祖孙”会面。血缘亲情,是打破最后隔阂、巩固同盟最原始也最强大的力量。

慈云观坐落在西郊云雾山麓,因供奉的送子观音极为灵验而闻名京师。冬至日,前来进香祈福的百姓络绎不绝,山道上人头攒动,香烟缭绕。但观后专为贵客准备的几处精舍院落,却有专人把守,清静异常。沈清弦一行在知客道姑的引导下,绕过喧闹的前殿,径直入了早已安排好的、位于观内最深处的“听雪轩”。

轩内陈设雅致,暖意融融,焚着淡淡的檀香。沈清弦刚坐下不久,替孩子们整理好衣襟,院外便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和细碎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帘栊被轻轻掀起,一股冷风卷入,随即被室内的暖意吞没。陆老夫人身着诰命常服,深紫色五福捧寿纹缂丝通袖袄,外罩玄色缂丝八团貂鼠坎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套沉甸甸的赤金镶翡翠头面,在陆夫人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陆夫人今日也是一身正式的绛紫色百蝶穿花缎面对襟袄,神色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期盼。

“阿弥陀佛,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沈小姐。” 陆夫人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上前一步寒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沈清弦身边的那对小人儿。

沈清弦连忙起身,带着孩子敛衽行礼,姿态恭顺:“清弦见过老夫人,夫人。冬至吉庆。” 她轻轻推了推两个孩子,“澜儿,月儿,快给曾祖母、祖母请安。”

出乎所有人意料,面对两位雍容华贵、气势不凡的老妇人,惊澜和明月竟没有丝毫怯生。明月眨着酷似母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陆老夫人发髻上那支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流光溢彩的凤凰衔珠簪,又看了看陆夫人腕上一只水头极好、碧莹莹的翡翠镯子,小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毫无杂质、灿烂至极的笑容,松开母亲的手,迈着小短腿就“噔噔噔”地扑了过去,一点也不认生地抱住了陆老夫人略显干瘦的膝盖,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极其自然地唤道:“曾祖母!您的簪子真好看!亮晶晶的!月儿喜欢!” 那语气亲昵得仿佛早已叫过千百遍。

陆老夫人浑身剧震,手中的沉香木佛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她低头看着膝前这个玉雪可爱、眉眼间依稀有孙儿影子的女娃,听着那一声毫无隔阂的“曾祖母”,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鼻子一酸,泪水瞬间盈满了那双看尽世事的眼睛。她颤抖着伸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明月柔软的发顶,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好……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那满腔因“往事”而产生的些许芥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惊澜。他没有像妹妹那样扑过去,而是安静地走到眼眶微红的陆夫人面前,仰起小脸,黑曜石般的眸子清澈沉静,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然后,他伸出略显冰凉的小手,轻轻拉住了陆夫人因紧张和激动而微微蜷起、指尖冰凉的手指,小声地、却异常清晰地问道:“祖母,您的手……还时常发凉吗?月儿说,在……在以前,您总是要抱着那个紫铜小手炉的,上面刻着……刻着喜鹊登梅的花样。”

“轰——!” 陆夫人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她体质偏寒,尤其冬日手足冰凉,需常抱手炉,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但属于内宅私密,连身边伺候不久的新丫鬟都未必清楚!那个紫铜喜鹊登梅小手炉,更是她嫁入陆家时,娘家给的陪嫁,用了大半辈子,有着极深的感情!这孩子……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还说什么“在以前”?!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源自血脉深处、无法用理智解释的奇妙悸动,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陆夫人!她再也抑制不住,弯腰一把将惊澜那小小的、却仿佛蕴含着巨大秘密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的儿!我的澜儿!祖母的乖孙……祖母的心肝肉啊……” 所有的疑虑、所有的权衡,在这一声关切的询问和这自然而然的亲近下,彻底土崩瓦解!这就是她的孙儿!嫡亲的、血脉相连的孙儿!

沈清弦站在一旁,看着这“意外”却远比预期更成功的相认场面,心中百感交集。她事先并未教导孩子任何话,这一切,完全是孩子们自发的反应。这越发印证了那个匪夷所思的“真相”——在另一个时空维度里,他们本就是至亲骨肉,共享过天伦之乐。这种跨越时空的血缘羁绊与记忆碎片,比任何精心编织的谎言都更具说服力,也更能击穿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精舍内,一时间充满了感人至深的祖孙亲情。陆老夫人和陆夫人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将早已准备好的赤金长命锁、嵌宝金项圈、羊脂玉玉佩等贵重见面礼,一件件塞到孩子手中,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先前因那“不光彩”往事而产生的一丝阴霾,此刻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烈而真挚的天伦之乐冲刷得无影无踪。陆老夫人甚至拉着沈清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许多体己话,眼中满是怜惜与认可。

然而,就在慈云观听雪轩内洋溢着温情与泪水的同时,帝都另一处极尽奢华却守卫森严的府邸深处,一场针对这桩“天作之合”以及其背后可能隐藏秘密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如同毒蛇吐信,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皇城东南隅,晋王府。

与城中其他王府的富丽堂皇、门庭若市不同,晋王府邸的外观异常低调,青砖灰瓦,门楣朴素,甚至连门前的石狮子都比别家小上一号,透着一股刻意的收敛与深沉。然而,若有人能穿过那扇终日紧闭、由精锐府兵把守的朱漆大门,便会发现内里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曲径回廊,无不极尽精巧奢华之能事,一草一木的摆放都暗合奇门遁甲之理,巡逻的护卫更是眼神锐利,步履无声,显然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整个府邸弥漫着一股外松内紧、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府邸最深处的“韬光斋”,是晋王赵珩日常处理“要务”之所。此处更是守卫森严,明哨暗卡,层层布防,飞鸟难入。

斋内,地龙烧得极旺,温暖如春,与外间的严寒判若两个世界。紫檀木镂空雕花窗棂紧闭,挡住了外界的光线与声音,只余下角落鎏金异兽香炉中缓缓吐出的、味道奇特的龙涎香,烟气袅袅,盘旋上升,使得室内光线略显昏暗,氛围诡秘。

晋王赵珩,一身暗紫色绣四爪蟠龙纹常服,并未束冠,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墨玉簪子松松挽着,正斜倚在临窗的一张铺着完整白虎皮的紫檀木贵妃榻上。他年约四旬,面容保养得极好,肤色白皙,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似在假寐,指尖却无意识地、缓慢地捻动着一对温润如玉的玄铁胆,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沙沙”摩擦声。

他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随意,甚至带着几分文士的风雅,但那股久居人上、执掌生杀大权蕴养出的阴鸷之气,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侍立在角落阴影里的两名绝色婢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主子。

榻前不远处,一个身着藏青色普通棉袍、身形瘦削、面容平凡得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男子,正垂手躬身而立,正是晋王麾下最神秘的谋士之一,影先生。他声音低沉沙哑,正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禀报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陆府下聘,场面极大,沈相府亦是全礼相迎,未见丝毫勉强。今日冬至,沈氏携那对孽子往慈云观进香,陆家那两个老虔婆也‘恰巧’前往。观中我们的人回报,双方在听雪轩‘偶遇’,祖孙相见,场面甚是‘感人’。尤其那对孩儿,竟似与陆家老妇极为熟稔,那女娃脱口便呼‘曾祖母’,男童更是道破了陆夫人手足冰凉、需抱紫铜喜鹊登梅手炉的旧疾……陆家老小,似乎已全然信了那套‘破镜重圆’的说辞。”

影先生禀报完毕,便垂首静立,如同泥雕木塑,等待指示。

晋王捻动铁胆的手指微微一顿,狭长的凤眼缓缓睁开一条缝,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祖孙天性,血浓于水?呵……这出戏,倒是演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阴冷,“只是……这‘天性’来得未免太巧,太急了点。陆北辰……沈文渊……你们究竟在遮掩什么?那对来路不明的小崽子,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轻轻嗤笑一声,坐直了身子,将铁胆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发出“咔哒”轻响。他端起手边一杯早已凉透的雨前龙井,轻轻晃动着,看着碧绿的茶叶在杯中沉浮。

“王爷,” 阴影中,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面容清癯的老者缓步走出,正是晋王倚重的另一位术士,玄机子。他捋着山羊胡,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精光,“陆北辰与沈文渊此番联姻,借陛下赐婚之名,行结党连横之实。一文一武,若真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内外呼应,必成王爷宏图大业之心腹大患!更何况,那对孩儿……颇为蹊跷。贫道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异星闪烁,其光晦明不定,似与陆、沈两府气运隐隐相连,恐非吉兆。”

“宏图大业?心腹大患?” 晋王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榻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人心上,“影先生,丁尘老道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 影先生立刻回道,“丁尘自陆北辰和沈清弦带那对孩子拜访后,便一直闭关不出,谢绝一切访客。但据观内眼线回报,闭关前,丁尘曾对其首徒言及‘天机已泄,劫数将起,静观其变’等语。此外,我们安插在相府的人发现,沈文渊近日暗中加派了府中护卫,尤其对其书房和清韵轩,守备森严了许多。陆北辰回京后,其亲卫统领韩青,亦频繁调动暗桩,似乎在布置什么。”

“哦?天机已泄?静观其变?” 晋王眼中寒光更盛,“看来这老狐狸也嗅到味道了。加派人手?布置暗桩?他们是怕了?还是……在准备着什么?”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虽然隔着窗棂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重重阻碍,落在了遥远的慈云观方向。

“那对孩儿是关键!” 晋王猛地转身,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务必给本王查清楚他们的底细!究竟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妖孽!还有丁尘老道,他知道的太多了!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让他永远闭嘴!”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玄机子,你那‘惑心’之法,准备得如何了?可能撬开那老道的嘴?”

玄机子躬身道:“王爷放心,‘惑心散’已备好,药性猛烈,配合独门手法,便是得道高僧也难守心神。只是丁尘内力精深,需寻一绝佳时机,方能一击奏效。”

“时机?” 晋王冷笑一声,“很快就会有了。陆北辰大婚在即,届时京城鱼龙混杂,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他顿了顿,看向影先生,“北境那边,我们的人,到位了吗?”

“回王爷,已按计划潜入长风军,职位虽不高,但身处要害。只待王爷指令,便可……兴风作浪。” 影先生低声道。

“很好。” 晋王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榻上,拾起那对铁胆,缓缓捻动,“陆北辰想借大婚稳固权势,清查旧账?沈文渊想借此联姻,保他沈家富贵绵长?做梦!” 他语气轻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本王便让他们这场‘天作之合’,变成一场葬礼的开场锣鼓!”

他目光扫过玄机子和影先生,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传令下去,一切按计划进行!北境烽火,京城流言,双管齐下!务必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陆北辰彻底打落尘埃,让沈文渊身败名裂!那对妖孽孩儿……若能抓来最好,若不能……” 他眼中凶光一闪,“便让他们随父母一同……灰飞烟灭!”

“是!属下(贫道)遵命!” 玄机子和影先生齐声应道,躬身退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韬光斋内,重归寂静,只有龙涎香依旧袅袅盘旋,氤氲着阴谋与杀机。晋王赵珩独自坐在榻上,指尖的铁胆越捻越快,发出急促的“沙沙”声,仿佛毒蛇蓄势待发前的躁动。他望着窗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脸上露出一丝冰冷而残忍的笑意。

“我的好皇兄……你赐的这门婚,臣弟……便笑纳了。正好,借这把火,烧得更旺些吧……这万里江山,是时候换换主人了。”

窗外,天色愈发阴沉,寒风呼啸,卷起千堆雪,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天下的暴风雪,即将来临。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那对刚刚得到“认可”的未婚夫妻,以及那两个身负惊天秘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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