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界域石与蚀光苏醒
“圣光洗礼”的光柱，携带着基金会最高净化权限的冷酷意志，如同神罚般降临。它所蕴含的能量层级，已经超越了常规物理或能量攻击的范畴，更接近于对目标存在本质的直接否定与抹除。光柱尚未完全落下，其散发出的纯粹“净化”波动，就已经让医院大楼的结构开始从分子层面崩解，墙壁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处于正下方的林琛，首当其冲。他刚刚被杨锦荣强行打入“休眠”状态的意识，在这股足以湮灭一切的威胁刺激下，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被泼上了液氧，不是重新燃烧，而是引发了更剧烈的、指向内部的坍缩！
他体内那原本狂暴外泄的秩序金光，此刻被恐怖的净化力量强行压回体内，并在极致的压力下，与他灵魂深处那一直沉默的系统核心、以及穿越以来吸收沉淀的所有能量（包括一丝“净界”的观测之力、史密斯“催化剂”的残余、乃至刚刚吸收的江湖血气），发生了无法预测的强制融合与异变！
一种并非秩序，也非混乱的、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灰色能量，如同沉睡的古神，从他能量核心的最深处，被这生死关头的外部压力，猛地惊醒了一缕！
与此同时，面对这超越预期的抹杀攻击，杨锦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肉痛。他知道，常规手段已经无法抵挡这“圣光洗礼”，基金会里的那些老家伙这次是铁了心要毁掉林琛这个“变数”！
他不再犹豫，猛地扯开风衣内侧的一个暗袋，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毫不起眼的灰色鹅卵石。这石头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类似电路板般的奇异纹路，此刻正微微发热。
“界域石…没想到真要用在你身上…”杨锦荣喃喃自语，猛地将自身所剩无几的精神力，连同一口心头精血，狠狠喷在石头之上！
“嗡——！”
灰色鹅卵石骤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光芒！那不是亮光，而是一种类似于空间本身在震颤的波动！一道看似稀薄、却坚不可摧的灰色屏障，以杨锦荣为中心瞬间扩张开来，恰好将跪地的林琛、他本人，以及不远处惊骇欲绝的黄志诚等人所在的病房区域笼罩了进去！
“圣光”光柱轰然撞击在灰色屏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能量对冲的绚烂景象。两者接触的瞬间，仿佛是两个不同维度的规则在碰撞！光柱中蕴含的“净化”法则，在接触到灰色屏障代表的“界域”法则时，竟如同水流撞上了无形的礁石，被强行偏转、分散！大部分净化能量被导向了周围的虚无空间，只有极少部分泄露进来，但也足以让屏障内的众人感到灵魂刺痛！
“界域石？！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净化者指挥官失声惊呼，他的数据库里显然有关于这种禁忌之物的记载！这根本不是当前维度科技或超自然体系能够制造的东西，涉及到更高层面的空间法则！
杨锦荣没有回答，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摇晃，维持界域石显然消耗巨大，甚至可能动摇了他的生命本源。但他死死撑着，目光紧紧盯着屏障内的林琛。
此刻的林琛，正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外部是毁灭性的圣光冲击，内部是各种能量的强制融合与灰色能量的苏醒。他的身体表面，秩序的金光、混乱的血色、观测的银芒、以及那一缕深邃的灰色交织缠绕，如同一个极不稳定的能量熔炉。
他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和混沌中沉浮，仿佛听到了无数个声音在嘶吼、低语。有系统的警报声，有穿越前世界的记忆碎片，有江湖厮杀的呐喊，有史密斯疯狂的狞笑，有“净界”冰冷的观察记录…还有一道…一道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的、漠然且充满吞噬欲望的意念！
【…饥饿…封印…松动…可口的光…】
这意念一闪而逝，却让林琛那濒临破碎的意识核心猛地一颤！
就在这时，“圣光洗礼”的能量终于耗尽，天空中的光柱缓缓消散。基金会这志在必得的一击，竟被杨锦荣以付出巨大代价的方式，借助“界域石”强行抵挡了下来！
但医院大楼的上半部分，已经在能量的余波中化为齑粉，只剩下杨锦荣屏障保护下的这一小片区域，如同狂涛中的孤岛，摇摇欲坠。
界域石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屏障也变得稀薄透明。杨锦荣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显然已无力再战。
净化者指挥官从震惊中恢复，虽然界域石的出现超出了计划，但目标仍在，而且杨锦荣已失去抵抗力。他再次举起武器，对准了似乎失去意识、周身能量依旧极不稳定的林琛。
“执行…捕捉…”
他的命令还未说完——
“嗬…”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吸气声，从林琛口中传出。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不再是纯粹的金色，也不再是人类的黑白分明，而是变成了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灰暗。瞳孔深处，两点微小的、如同黑洞般的漩涡缓缓旋转。
他周身的能量波动彻底变了。不再是秩序，也不是混乱，而是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虚无与吞噬感。
他看向举枪的净化者指挥官，嘴角极其缓慢地扯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吵醒我…代价…很大…”
声音不再是林琛的音色，而是多重音轨叠加在一起的、非人的低语。
“蚀光…”杨锦荣看着此时的林琛，或者说林琛体内的那个存在，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果然如此的复杂神色。
净化者指挥官的系统发出了最高级别的、代表“未知至高威胁”的刺耳警报！他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关于这种能量特征的记载！
林琛（或者说“蚀光”）缓缓站起身，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周围破碎的空间都仿佛微微向内凹陷。他抬起一只手，对着指挥官，轻轻一握。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
指挥官那身强大的能量装甲，连同他手中的武器，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一般，从指尖开始，悄无声息地分解、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指挥官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整个存在就在刹那间被彻底抹除！
做完这一切，“林琛”似乎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具身体…太脆弱了…”
他抬起头，那双灰暗的眸子，转向了脸色苍白的杨锦荣，和病房内瑟瑟发抖的黄志诚等人。
一股冰冷的、绝对的死亡气息，笼罩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