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露锋芒与暗流涌动
洪乐那几个散仔狼狈逃窜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街上短暂的寂静被各种细微的声响重新填补——商户们压低了的议论声，游戏机重新启动的音乐声，还有阿业略带兴奋的呼吸声。
火山抱着胳膊，脸上的不屑稍微收敛了些，但语气依旧硬邦邦：“吓跑几个蛋散（小角色）而已，有什么用？他们回去肯定叫人来。”
林琛没理会他的风凉话。他转身，目光扫过街道两旁那些半开着门、偷偷向外张望的店铺老板们。他们的眼神复杂，混合着恐惧、观望和一丝极细微的期盼。
他知道，光是吓跑小混混没用，必须给他们看得见的实际好处和安全感。
他径直走向那家被骚扰最严重的游戏厅。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稀疏，看到林琛走过来，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想关门。
“老板，唔使惊（不用怕），和兴盛的。”林琛停在门口，语气尽量平和，“以后这条街，我睼（看）。”
老板紧张地搓着手，挤出笑容：“琛…琛哥？之前吹鸡哥也系咁讲（也这么说），但系…”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你们罩不住。
“吹鸡系吹鸡，我系我。”林琛打断他，从系统空间里直接取出五千港币，递了过去，“之前嘅损失，社团补返畀你。以后按规矩交数，我保你平安。”
厚厚一沓千元大钞突然出现在眼前，老板的眼睛瞬间直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钱，又看看林琛。旁边偷偷观望的其他商户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五千块，在九十年代初，对于一家小游戏厅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足以覆盖之前被敲诈勒索的损失还有富余。
“琛哥…呢…呢点好意思…”老板手有些抖，不敢接。他混迹市井多年，没见过这样倒贴钱给商户的古惑仔。
“拿着。”林琛把钱塞进他手里，“我嘅规矩就系，跟我，有肉食。唔跟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整条街，声音提高了一些，确保周围几家店铺都能听到，“或者有人来捣乱你唔出声，后果自负。”
恩威并施，简单直接。
老板捏着厚厚的钞票，感受着那真实的触感，脸上的恐惧逐渐被激动和难以置信取代：“多谢琛哥！多谢琛哥！以后我一定按时交数！一定！”
【慈云山街游戏厅老板忠诚度大幅提升。】
【声望+5。】
系统提示悄然响起。
林琛点点头，不再多说，走向下一家被抢了苹果的杂货铺。那老太还在唉声叹气，看到林琛过来，吓得往后缩。
林琛同样直接赔钱，态度温和但语气不容置疑地说明了新规矩。
一家，两家，三家…
他沿着街道走下去，用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撒钱，快速稳定着人心。每赔一家，系统都传来轻微的声望提升提示。
跟在后面的火山和阿业看得目瞪口呆。
火山忍不住压低声音对阿业说：“痴线（神经病）！边有咁做大佬噶？倒贴钱？佢咁样搞，收返来嘅数都唔够赔嘅！（哪有这么当老大的？倒贴钱？他这样搞，收来的钱都不够赔的！）”
阿业却眨巴着眼，看着林琛的背影，小声回道：“但系好有效啊，火山哥。你睇啲老板，好似见到救世主咁。（但是很有效啊，火山哥。你看那些老板，好像见到救世主一样。）”
火山噎了一下，无法反驳。他混了这么多年，没见过用钱开道收保护费的，但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商户们的态度从恐惧回避，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恭敬和感激。
林琛其实也肉疼。一万五千块，转眼就赔出去大半。但他更清楚，现在不是计较这点小钱的时候。快速树立威信，稳定基本盘，完成系统任务拿到奖励，才是关键。这点投资，是必要的。
很快，整条慈云山街的商户都知道了，和兴盛来了个新的、叫琛哥的年轻人，不仅凶悍能打跑洪乐的人，还会真金白银地补偿他们损失！
一时间，林琛的声望在商户中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高度。
处理完赔偿，林琛将火山和阿业叫到身边。
“火山，你去打听清楚，洪乐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大丧狗在哪，有多少人。”林琛吩咐道。情报是第一步。
火山虽然不爽被指挥，但林琛刚才的手段确实镇住了他，而且打听消息也是他擅长的事，哼了一声算是答应，转身朝街尾走去，那边有不少无所事事的闲汉。
“阿业，”林琛又看向黄毛小子，“你去查查，经常在这条街捣乱的学生崽是哪几个，哪个学校的，头是谁。”学生仔最难搞，不知天高地厚，下手没轻重，必须针对性处理。
“好的，琛哥！”阿业显得很积极，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林琛自己则走进那家游戏厅，老板立刻殷勤地送上汽水。他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一边休息恢复体力（刚才赔钱也是体力活），一边整理思绪。
系统界面里，【立威慈云山】的任务进度显示为：规费收取（未开始），街道秩序（初步稳定）。
【整顿秩序】的支线任务也亮着。
他知道，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洪乐的人肯定会来报复，那些学生仔恐怕也不会轻易服软。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阿业先回来了，气喘吁吁的。
“琛哥，打听到了！”阿业压低声音，“带头搞事的学生仔叫**赵小强**，慈云山圣本笃中学的，读中五（高二），就是个刺头，好像家里有点小钱，不服管，带着几个同学整天逃学来这里捣乱，收‘学生保护费’。吹鸡哥上次就是被他们用板砖从后面偷袭砸晕的。”
学生，偷袭…果然麻烦。林琛皱了皱眉。
又过了一会儿，火山也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
“问清楚了。”火山灌了一口老板送来的汽水，“洪乐就是个刚冒头的小字头，老大叫**丧狗**，以前跟号码帮的，后来自己拉了几个人出来单干，专门在几条小街收保护费，下手挺黑。他们老巢在隔壁福荣街的‘兴隆麻将馆’。刚才那几个蛋散回去告状了，丧狗放话，下午就带人来慈云山街‘讲数’。”
讲数？林琛目光一凝。看来对方也不想立刻全面开战，毕竟和兴盛名头更大。但这“讲数”，恐怕也是鸿门宴。
【触发情景任务：鸿门宴】
【任务描述：应对洪乐丧狗的“讲数”要求，保住慈云山街的控制权，并尽可能削弱对手。】
【任务奖励：根据完成度结算。威望提升。】
【失败惩罚：失去街道控制权，任务失败，可能受伤。】
系统的任务如影随形。
“他们几点来？多少人？”林琛冷静地问。
“说三点，就在街口那家大排档。估计不会太多人，丧狗那边能打的也就七八个。”火山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就算对方人不多，他们这边也只有三个，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可能性很大。
林琛看了一眼游戏厅墙上的挂钟，下午一点半。
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沉吟片刻，心中迅速有了计划。
“阿业，你再去一趟学校，想办法找到那个赵小强，告诉他，下午三点，街口有好戏看，问他敢不敢来。”林琛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啊？叫他来？”阿业愣住了。火山也皱起眉，不明白林琛想干什么。
“照做。”林琛没有解释。
阿业挠挠头，又跑了出去。
“火山，你去准备点东西。”林琛对火山低声吩咐了几句。
火山听完，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林琛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上了一丝隐约的佩服。他点点头，没再多问，也立刻转身去准备了。
游戏厅里只剩下林琛一人。他闭上眼，默默回忆着刚刚提升的【格斗术（熟练）】的各种技巧，调整呼吸，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下午两点五十分。
慈云山街口那家还没营业的大排档外面，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
一边是以丧狗为首的洪乐人马，大概七八个，个个神色不善，手里都提着用报纸包着的长条状物体，显然是刀棍之类。丧狗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脸上有一道疤，眼神凶悍，穿着花衬衫，嘴里叼着牙签。
另一边，只有林琛一个人静静站着，身形挺拔，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火山和阿业不见踪影。
街两旁，一些胆大的商户和路人远远地围观着，气氛紧张。
“喂！和兴盛就你一个？飞牛呢？瞧不起我丧狗？”丧狗看到只有林琛一人，感觉受到了轻视，怒声道。
林琛淡淡开口：“牛哥冇空。慈云山街，而家我话事。（牛哥没空。慈云山街，现在我说了算。）”
“你话事？你算什么东西！”丧狗呸地吐掉牙签，“打我的人，抢我的街？今天不给个交代，我让你比吹鸡还惨！”
他身后的小弟们纷纷扯开报纸，露出明晃晃的开山刀和钢管，上前一步，威胁意味十足。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呼，纷纷后退。
就在此时，街角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阿业带着几个穿着校服、吊儿郎当的学生仔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壮、满脸桀骜不驯的少年，应该就是赵小强。他们正好奇又兴奋地看着这场面。
“琛哥，人带来了！”阿业喊道。
丧狗那边一愣，看着这群学生仔，搞不清状况。
赵小强双手插兜，歪着头看着林琛：“喂，你说有好戏看？就是看你们打架？快点打啊！”他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林琛没理他，目光重新看向丧狗，忽然笑了笑：“狗哥，你想要咩交代？（狗哥，你想要什么交代？）”
丧狗被他的态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仗着人多，恶狠狠道：“简单！第一，赔医药费五万！第二，带着你的人滚出慈云山街！第三，跪下同我兄弟道歉！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
“否则点样（否则怎样）？”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丧狗人群的侧后方响起！
只见火山不知何时，竟然带着四五个人，从旁边一条窄巷里钻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切到了丧狗他们的侧后方！火山手里赫然拿着一把粗糙但吓人的土制**喷子（霰弹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丧狗！
而火山带来的那几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紧张，但手里也都拿着砍刀，堵住了丧狗他们的退路！
“喷子？！”
“叼！有枪！”
丧狗那边的人瞬间慌了阵脚，一阵骚动！他们手里拿着刀，怎么跟枪比？一个个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挤作一团。
丧狗也是脸色大变，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死死盯着火山手里的喷子，不敢妄动。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人不多，却藏着这种大杀器！
那些围观的人和赵小强一伙学生也惊呆了，没想到场面瞬间逆转！
林琛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看着脸色惨白的丧狗，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头先讲乜嘢？要我跪低？（你刚才说什么？要我跪下？）”
丧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对喷子，什么狠话都是假的。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看着林琛，看着他如何处置丧狗。
就在这时，街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呜哇——呜哇——”
由远及近！
“差人！系差人！（警察！是警察！）”
不知谁喊了一声，现场顿时大乱！
丧狗的人如蒙大赦，顿时想趁机散开逃跑。火山也脸色一变，下意识想把喷子藏起来。
林琛的眉头紧紧皱起。
警察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他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混乱的人群，扫过惊慌的丧狗小弟，扫过一脸兴奋又带着点害怕的赵小强，最后，落在远处街角一个刚刚放下大哥大、身影快速消失在人堆里的陌生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不是洪乐的人，也不是学生，更不是商户。
他是谁？
是谁报的警？
林琛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警方介入，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