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孤舟闯海与祭坛初现
冰冷诡异的电子警告音，如同海妖的低语，在嘈杂的无线电干扰中消散，却久久回荡在林琛的脑海。
“祭坛……”
这个词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原始血腥味，与“诺亚方舟”号那充满科技感的名称形成了诡异而骇人的反差。
陷阱，他早有预料。但祭坛？用人来做祭品的祭坛？杨锦荣到底想干什么？献祭谁？浩仔？彼岸花的人？还是……他林琛？
那神秘的警告者又是谁？能精准呼叫他的编号，知晓“渔夫”的网，其信息层面高得可怕。是敌是友？目的何在？
无数疑问盘旋，但快艇的速度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快了几分！引擎咆哮着，艇首劈开墨蓝色的海水，溅起冰冷咸湿的浪花。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祭坛，他都没有回头路了。
根据黄志诚提供的卫星图和坐标，他不断微调着方向。【源初掌控】带来的精准感知让他即使在没有GpS的情况下，也能通过星辰、洋流、甚至空气中微弱能量变化来校正航向。
越是深入公海，那种冥冥中的感应就越是清晰。一方面来自于体内源初之种与远方那庞大母船（母体节点）的微弱吸引与排斥，另一方面，则是一种越来越浓烈的、冰冷死寂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感，仿佛正驶向一头沉睡在深海之中的洪荒巨兽。
数小时后，天际线上，一个模糊的黑点逐渐放大。
那是一座移动的钢铁城市——“诺亚方舟”号。
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其庞大无比的体积，灯火通明，如同海面上凭空出现的一座不夜城。但其造型却并非普通邮轮的流线型，反而更像是一座棱角分明、布满各种不明用途天线和传感装置的军事堡垒与科研平台的结合体，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科技感。
林琛关闭了快艇的主引擎，只依靠微弱的电动马达缓缓靠近，同时全力收敛自身气息，将【源初掌控】的感知力提升到极限。
快艇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向巨轮阴影最浓重的船尾区域。这里远离主要的甲板和舷窗，通常是废物排放和维修通道所在，守卫相对薄弱。
卫星图上标注出的几个隐蔽入口之一，就在吃水线附近，被一个半浸没的维修平台遮挡着。
接近到一定距离，林琛甚至能听到船上隐约传来的音乐声、谈话声以及某种大型机械设备低沉的嗡鸣。但更让他注意的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冰冷、杂乱，却又被某种力量约束着，与源初之种的温暖浩瀚截然不同，更接近母体的死寂，却似乎……更加“鲜活”和“饥饿”？
他深吸一口气，将快艇彻底熄火，固定在一处阴影里，戴上防水头灯，背上装备袋，如同一条海鳗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海水中。
海水刺骨，却无法影响他此刻强悍的体质。他灵活地潜泳到那处维修平台下方，果然发现一道隐藏在水下的气密闸门。闸门边缘有着最新的电子锁，但似乎因为常年的海水腐蚀，外壳有些破损。
林琛伸出手指，暗金色的能量在指尖微微吞吐，如同最精细的激光切割刀，轻易地熔断了锁芯内部的线路，随即用力一拉，沉重的闸门无声地向内打开一条缝隙。
里面是一条狭窄、潮湿、充满铁锈和机油味的维修通道。他闪身而入，反手轻轻关上闸门。
通道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红色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照明。他脱下潜水装备，换上黑色的作战服，将mp5冲锋枪和手枪检查上膛，匕首插在顺手的位置。
【感知全开……生命信号扫描……左前方十五米两名巡逻守卫，心率平稳，正在移动……右前方通道尽头有固定岗哨……上方两层，生命信号密集，能量反应杂乱强大，疑似实验室或改造区域……】
强化后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雷达，将周围有限区域的情况反馈回来。他如同最顶级的潜行者，利用通风管道、货物堆叠的阴影、甚至天花板的支架，完美避开了几波巡逻的守卫。
这些守卫装备精良，动作干练，远非普通黑帮分子可比，更像是训练有素的私人军队，其中一些人的生命气息甚至有些古怪，带着非人的冰冷和强化感，显然是经过彼岸花的某种改造。
根据记忆中的结构图，他朝着可能关押人质的底层舱室和杨锦荣可能所在的顶层区域中间点摸去。他需要先确定浩仔的具体位置。
就在他经过一个岔路口时，一阵压抑的、极其轻微的啜泣声和铁链拖曳声从左侧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深处传来。
声音极其微弱，几乎被机器的嗡鸣掩盖，但逃不过林琛的耳朵。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他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狭小的送餐口。啜泣声和锁链声正是从里面传来。门口没有守卫，但门上方的摄像头缓缓转动着。
林琛耐心等待摄像头转开的瞬间，身形如电般掠到门边，右手按在电子锁上，能量微微透入，瞬间破坏了内部电路。随即轻轻一拉，铁门开启一条缝隙。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消毒水味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个狭窄肮脏的牢房！角落里，一个浑身伤痕、衣衫褴褛的身影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墙壁上，正在无助地哭泣。
当那人听到开门声，惊恐地抬起头时，林琛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不是浩仔！
竟然是——之前那个出卖了他、被杨锦荣处理掉的司机——阿坚！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变得如此凄惨？
阿坚看到林琛，先是极度恐惧地瑟缩了一下，随即仿佛认出了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和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挣扎着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他的舌头似乎被割掉了！
林琛一步跨入牢房，蹲下身，压低声音：“阿坚？点解你喺度？浩仔呢？杨锦荣想做什么？”
阿坚激动得浑身发抖，被割舌的嘴里流出涎水和血丝，他用还能动的手指，蘸着地上的污血，颤抖地在地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祭品……备用……”
然后又奋力写了两个更大的字：
“引擎……”
祭品！备用？！引擎？！
林琛的心猛地一沉！阿坚是被当作备用祭品关在这里的？那浩仔呢？！难道已经被……
巨大的不安和愤怒瞬间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能量聚焦！目标：本舱室！】感知传来尖锐警报！
轰！！！
牢房的天花板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布满粘液和吸盘的、如同章鱼触手般的金属机械臂，裹挟着冰冷的能量场，猛地抓向下方的阿坚和林琛！
这根本不是常规守卫！是船上的自动防御系统或者说……某种清理机制！
“唔好！”林琛反应快如闪电，一把抓住阿坚身上的铁链，暗金色能量爆发！
咔嚓！精钢锻造的铁链应声而断！
他拖着阿坚，一个狼狈的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机械触手的擒拿！
机械触手抓空，狠狠砸在地面上，合金地板如同纸糊般凹陷下去！触手顶端裂开，露出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林琛！
“入侵者……高价值实验体……优先级变更……捕获……”冰冷的电子音从触手内部发出！
更多的机械触手轰破墙壁和天花板，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底层区域！
暴露了！
林琛眼中厉色一闪，知道不能再隐藏了！
他将阿坚猛地推向角落相对安全的地方，反手抽出mp5，却没有射击那些坚硬的机械触手，而是对着头顶的灯光和摄像头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火光四溅，灯光熄灭，摄像头爆碎！狭窄的走廊瞬间陷入黑暗！
与此同时，他体内源初之种的力量轰然爆发！皮肤表面浮现出淡淡的暗金色纹路，双眸如同熔金燃烧！
“滚开！”
他发出一声低吼，不闪不避，迎着一条最粗的机械触手猛地冲了过去！右拳紧握，暗金色的能量高度凝聚，一拳轰出！
嗡——！！！
拳锋与机械触手悍然对撞！
没有金属碰撞的巨响，只有一种能量湮灭的低沉嗡鸣！那足以撕裂坦克装甲的机械触手，在与林琛拳头接触的瞬间，竟然从接触点开始，如同被高温熔解的蜡像般，迅速扭曲、变形、碎裂！无数零件和粘液四散飞溅！
一拳之威，竟恐怖如斯！
其他几条触手的攻击为之一滞，似乎系统都在评估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威胁！
林琛毫不停留，身形如同金色闪电，在黑暗中穿梭，双拳左右开弓，每一拳都精准地轰在一条机械触手的关节或能量核心上！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一条条造价高昂的机械触手被他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生生打爆！碎片横飞，电火花四溅！
短短十几秒，狭窄的走廊里便只剩下一地冒着黑烟的机械残骸！
浓重的机油味和硝烟味弥漫开来。
林琛站在废墟中央，微微喘息，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辉光，如同战神降临。角落里的阿坚看得目瞪口呆，如同见到神迹。
警报声依旧在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大队守卫正在赶来。
林琛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拉起吓傻的阿坚，沉声道：“指路！引擎室在哪？浩仔可能在哪？”
阿坚回过神来，惊恐地指着走廊另一个方向，又指了指上面，做了个捆绑的手势。
引擎室在下面？浩仔被带去了上面？
林琛心念电转，瞬间做出决定。
他拖着阿坚，朝着向下通往引擎室的方向猛冲而去！
祭坛……如果这艘船真有祭坛，需要巨大的能量，那么最可能的位置，就是引擎室附近！他必须先去毁了那里！
刚冲出几步，前方通道拐角，赫然出现了整整一队全身覆盖着黑色重型装甲、手持脉冲步枪的彼岸花精英守卫！他们身后，更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眼神狂热的研究员，正拿着平板电脑疯狂记录着什么：
“完美！太完美了！97号的活性与战斗力远超预期！快！抓住他！主人需要他完成最后的仪式！”
那研究员尖叫着，指向林琛。
重型守卫齐齐举枪，冰冷的枪口闪烁着致命的能量光芒！
林琛眼中金光大盛，将阿坚往身后一塞，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整艘巨轮，猛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爆炸，不是撞击，更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船体内部……苏醒了？
一股远比之前所有能量波动更加浩瀚、更加古老、更加……饥饿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眠的火山，骤然从船底最深处的引擎室方向，弥漫开来！
所有灯光瞬间变为暗红色，警报声变得更加尖锐急促！
研究员脸上的狂热变成了惊骇：“怎么可能？！仪式还没……‘它’怎么会提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