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你醒了!”
傅骁一睁开眼,就是四双关切的眼睛在头顶盘桓着,让人啼笑皆非。
他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的头被牵扯得剧烈疼痛起来,忍不住痛呼出声。
顾悦见状,赶紧要出去叫医生过来看看,却被黄瑕堵住了去路。
“不用去了。”
顾悦听到黄瑕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傅骁应该是没事了。
想想也是,这样长的一根钢针插在头部,警方和医院的医生全都没有查出来,现在还能指望他们来为傅骁做身体检查吗?
“黄瑕,我小舅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曦刚刚替傅骁把身上的血污擦干净,便对着黄瑕问道。
而黄瑕皱了皱眉,看向了傅骁,“大概的情况就是傅骁的病因就是这根钢针。”
“结合他身体上血痂的位置,以及钢针刺入的穴位,我大概能够猜出来,这些应该都是陷害傅骁的人做得。
为的就是用刺激他身体的穴位的手段,再加以利用催眠,让他的自己产生了缺失或是混乱……”
“所以小舅才会在警方面前承认是他杀了视频里那个人?”
黄瑕看向傅骁,“是不是这样?”
傅骁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虚弱地开口,“你说的没错,只不过那些人并没有成功催眠我。
在他们刚开始对我进行催眠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一直在与他们对抗着。”
“但是当时我被囚禁在视频里那个小黑屋里,大概有十个人轮流守着,根本不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成功催眠我,他们就不会放我出来。为了能尽快脱离他们的掌控,我就跟他们演了一场戏。”
黄瑕挑了挑眉,“所以,你装作被他们催眠,才会被人丢在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
傅骁一边咳着,一边对四人点了点头,“准确地说,是没有完全被催眠。
但无论我怎样抵抗,我的记忆还是受到了催眠的影响。
当那场杀戮,一遍又一遍重复再我脑海中,慢慢地,那屠杀的主宰者慢慢变成了我。
我成了挥刀者,即使我潜意识里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但大脑一直在暗示我,我就是真凶,我要向警方认罪,我是个该死的罪人……”
……
一切的事情,在傅骁的叙述中慢慢成型,一切都串联起来……
“所以,视频里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骁又揉了揉头,缓缓开口,“只不过是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变态而已。”
*
这天晚上,南城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前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大多是身穿便衣的刑警,其中四位,则是全副武装的特警手持着突击步枪,肃立在病房门口,连护士进去换药都要接受他们严格的审查。
而其余人,则就在不远处,在远离监控的地方,商议着事情。
“一定要把人救活,不管使什么手段,一定要把命保住,如果这边的技术达不到,那就直接去首都调专家来!”
这指示简单明了,在场的哪一个听不明白?只是病房里的人伤得实在太严重,要救活,还要救醒简直难于上青天。
众人都蔫儿了下去,不敢应承马钊荣的话。
“怎么都不说话?有问题吗?”
“马局,我们都知道这个嫌疑人对侦破这起案子的关键性,我们也希望楚警官努力找到人,又千里迢迢把人抓回南城的努力没有白费。
但现在的事实就是,这个嫌疑人全身皮肤溃烂程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无论是自体植皮还是移植其他动物的皮肤都是行不通的。”
一位总局的老警察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与恶心说着,又将角落里跟随而来的军区的医生拉到了马钊荣面前。
“刘医生,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这嫌疑人是否还有的救?”
刘军医也明白这病人对这些警察的重要性,即使刚刚拉扯他的这位老警察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也还是不忍心下最后的结论,只是犹豫地开口,“有救活的可能,但概率非常低……”
“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这几个字,他没敢说出口……
马钊荣沉默了一下,随后也看向病床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已经不成人样的病人,淡淡地说道,
“你们知不知道,跟咱们这个案子同期,在边境的木达镇就发生了嫌疑人在开庭前就在医院被杀害的事?
如果不是审讯的警察有先见之明,在审讯过程中就摄录下了审讯过程,在嫌疑人死后,根本没有办法单单凭着一份纸质笔录逮捕其他人!”
马钊荣手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那个嫌疑人死了,明明所有证据都齐全,但那个被抓的同伙儿一直不认罪,法庭那边也在跟木达的人纠缠。”
“这就是前车之鉴!今天,如果我们不能把这个人救回来,那视频中被虐杀的人就白白死了,我们怎么对他的家人交代?怎么跟我们的纳税人交代?”
巨大的质问声回荡在楼道中,惹来了路过护士长的注意。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病人休息,你们要吵就出去吵!”
护士长已经快要退休了,什么事儿没见过,所以教训起这些有身份的警察军人们也没有丝毫客气。
马钊荣被指责了一通,老脸有些尴尬的红色,刚刚那位老警察见状连忙跟护士长道了个歉。
护士长见他们认错态度良好,这才返回去,继续朝普通病房的方向而去。
经此一事,他们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敢开口。
良久,还是楚天河打破了僵局,率先开了口,“马局,南城这边的医生只能暂时先替那人保住命,但并没有一位可以主刀的专家。
他这种情况,如果再拖下去,只怕熬不过十天就会因为感染去世。还是麻烦您,帮忙找找首都那边的专家。
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先把他的口供弄到手,不然再这样干等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