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员外府中邪祟现，老六书生初驱邪
林凡跟在秦璇身后，听着那清脆的铃铛声，心里七上八下，仿佛那不是铃铛，而是催命的符咒。
“姑娘，还未请教芳名？”林凡试图套点信息。 “叫我秦璇就好啦~”少女头也不回，声音轻快，“你呢，傻书生？” “在下林凡。” “林凡？嗯，名字还挺老实。”秦璇评价道，语气让林凡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像头待宰的羔羊。
两人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越走越偏僻，最终来到一座看起来颇为气派、但门庭却有些冷清的大宅院前。门楣上挂着“张府”的牌匾，门口两个家丁也是无精打采，眼神里带着点惶恐。
“就是这儿了！”秦璇拍了拍手，大摇大摆地就要上前敲门。
林凡一把拉住她，低声道：“秦姑娘，咱们……是不是先计划一下？比如，那邪祟长什么样？有什么手段？我们进去后怎么做？”
“安啦安啦！”秦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计划就是，你进去吸引它注意力，我在后面找机会给它一下狠的！简单粗暴有效！”
林凡：“？？？”
吸引注意力？当诱饵？！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只是来看看呢？
“等等！秦姑娘，这太危险了！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林凡赶紧表明自己战五渣的立场。
“怕什么！”秦璇凑近他，狡黠地眨眨眼，“你不是读书人吗？子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到时候就站在门口大声读书，说不定邪祟觉得你吵，就先来追你呢？我就有机会了！”
林凡：“……” 我谢谢你啊！用我的命给你创造机会是吧？！
他总算明白了，这妖女压根就没打算亲自冒险，纯粹是找个炮灰！
苟道警铃疯狂作响！这活儿不能干！
他转身就想溜：“秦姑娘，在下突然想起书院还有急事……”
“诶~”秦璇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力道大得惊人，林凡愣是没挣脱开。她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却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威胁：“来都来了~现在走，岂不是显得很没义气？而且，张员外要是知道有人来骗吃骗喝又跑了，说不定会报官哦~书院杂役私自跑出来接私活，不好吧？”
林凡心里一沉，这妖女连他是书院杂役都知道！果然是有备而来！
被拿捏了！赤裸裸的被拿捏了！
林凡内心泪流满面，只好硬着头皮道：“……那，那说好了，情况不对立刻跑！”
“放心放心~”秦璇瞬间又笑靥如花，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上前敲响了张府的大门。
管家开门，看到是个娇俏少女和一个文弱书生，愣了一下：“你们是……”
“我们是来驱邪的！”秦璇挺起胸膛，说得煞有介事，“这位林大师，乃隐世高人弟子，精通儒家正气，专克邪祟！听闻贵府有难，特来相助！”
林凡在一旁听得脚趾抠地，差点用浩然炁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林大师？隐世高人？这牛吹得也太离谱了！
管家将信将疑，但可能实在是被闹得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还是把他们请了进去。
宅院里果然阴气森森，下人们都行色匆匆，面带恐惧。管家将他们带到后院一处偏僻的厢房外，指着那紧闭的房门，声音发颤：“就…就是这里…晚上总有奇怪的声音…还有…还有黑影飘过…好几个守夜的家丁都吓病了……”
林凡运转浩然炁，凝神感知，果然察觉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不是幻觉，真有东西！
他腿肚子有点发软。
秦璇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推了他一把：“林大师，快！开始你的表演！大声念！用你的正气震慑它！”
林凡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扑到门上。他回头幽怨地看了秦璇一眼，只见那妖女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远处廊柱的阴影里，手里似乎还捏着什么东西，正朝他比划着“加油”的手势。
“……”林凡欲哭无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面对着那扇阴森的木门，开始诵读《论语》。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声音有点发颤，中气不足。
厢房内毫无反应，那股阴冷气息依旧盘踞。
“大声点！没吃饭啊！”远处的秦璇压低声音催促。
林凡一咬牙，豁出去了！调动丹田内那缕浩然炁，融入声音之中！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声音陡然洪亮了不少，带着一股微弱的、中正平和的力量波动，扩散开来！
嗡！
厢房内的阴冷气息似乎被惊动了，猛地躁动起来！
吱呀——
那扇紧闭的房门，竟然自己打开了一条缝！一股更加浓郁的阴风从中吹出，带着腐朽的气息！
林凡汗毛倒竖，差点掉头就跑！
“继续念！别停！”秦璇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带着一丝兴奋。
林凡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大声诵读，将一段段儒家经典奋力吼出，同时拼命催动浩然炁加持！
“吾日三省吾身！” “温故而知新！”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流畅，浩然炁随着诵读声澎湃涌动！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化身成了秉持正气的儒生，在呵斥世间邪妄！
那房门后的阴冷气息似乎被这蕴含浩然正气的声波所克制，变得焦躁不安，发出阵阵低沉的、如同磨牙般的嘶鸣！一个模糊的、扭曲的黑影似乎在门缝后一闪而过！
有效果！浩然炁真的能克制邪祟！
林凡精神一振，念得更起劲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躲在一旁的秦璇突然动了！
她手腕一翻，指尖弹出一颗不起眼的黑色小丸，精准地从门缝射入了厢房内！
然后，她本人则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蹿到了房顶，速度快得惊人！
“爆！”她轻喝一声。
嘭！
厢房内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炸开了，紧接着是一声尖锐凄厉的、非人的惨嚎！
一股更加浓烈的阴气混合着一种奇特的腥臭味道猛地爆发出来！
“搞定！剩下的交给你了林大师！用正气净化它！”秦璇在房顶上喊了一嗓子，然后……然后就没动静了！
林凡：“？？？”
交给我了？！你特么干了什么？！你把它激怒了啊！
只见那房门被猛地撞开！一团浓郁的黑气裹挟着刺骨的阴风，咆哮着朝林凡扑来！那黑气中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痛苦的人脸！
林凡吓得魂飞魄散！这一刻，什么苟道，什么隐藏，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保命要紧！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全身的浩然炁毫无保留地凝聚于喉间，对着那扑来的黑气，发出了他目前所能发出的、最强的一击——【君子斥】！
“滚开！！！”
一声怒吼，不再是温吞的诵读，而是融入了他全部的恐惧、愤怒和被坑的憋屈！
嗡！
一股肉眼难以察觉、却蕴含着精纯浩然正气的声波，如同无形的炮弹，猛地轰击在那团黑气之上！
“唧——！！！”
黑气发出一声更加凄厉尖锐的惨叫，仿佛冰雪遇烈阳，瞬间被冲散了大半！剩余的黑气也变得稀薄黯淡，发出痛苦的嘶鸣，猛地缩回了厢房深处，再也不敢出来。
林凡脱力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全部的浩然炁和精神力。
这时，秦璇才慢悠悠地从房顶上跳下来，走到厢房门口朝里望了望，拍了拍手：“嗯嗯，干得不错嘛傻书生！没想到你真有点东西！这邪祟的本源已经被我的‘破煞丸’重创，又被你的正气冲击，差不多快散了。”
林凡喘着气，幽怨地看着她：“你……你刚才那是……”
“哦，那玩意叫‘阴煞’，一般是死前怨气不散形成的，怕阳气怕正气。”秦璇若无其事地解释，“我给它一下狠的，把它从藏身之地逼出来，剩下的就好办了呀。你看，你不是处理得挺好？”
林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叫挺好？他差点就嗝屁了！
“走吧，领赏钱去！”秦璇心情大好，拽起腿软的他，去找管家。
管家和张员外得知邪祟已被“驱散”（虽然没完全消灭，但也构不成大威胁了），都是千恩万谢，爽快地支付了十两银子的赏金。
秦璇果然分了三两银子给林凡。
拿着沉甸甸的三两银子，林凡心情复杂。这钱赚得……太刺激了！差点把命搭上！
回去的路上，秦璇看着他那副后怕的样子，噗嗤一笑：“喂，傻书生，胆子这么小，怎么出来混啊？不过嘛……你刚才那一下，有点意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心里一紧，赶紧低头：“侥幸，侥幸而已……”
“行啦，不逗你了。”秦璇摆摆手，“下次还有这种好活儿，我再找你啊！”说完，也不等林凡拒绝，身形一晃，如同轻烟般消失在人群里，只留下清脆的铃铛余音。
林凡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三两银子，又想起那惊险的一幕，以及秦璇最后那个眼神。
这妖女……绝对看出点什么了！
而且，她似乎对“驱邪”很感兴趣？专门找这类活儿？
林凡叹了口气。钱是搞到了，但也惹上了新的麻烦。
不过……浩然炁对付邪祟效果好像格外的好？这算不算意外发现了自身的一个优势？
他看着面板上因为耗尽又恢复而似乎变得更加凝练了一丝的浩然炁，以及那三两银子。
“嗯……风险与收益并存……以后这种活儿……得加钱！”他默默地修改了自己的苟道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