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静竹师兄才终于和柳轩羽副将一前一后地从通往西跨院的小径走了出来。
静竹神色如常,甚至眉宇间带着几分餍足后的慵懒与惬意,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去散了会儿步。
可他身后的柳轩羽却截然不同。
这位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副将,此刻竟是面红耳赤,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尤其那嘴唇,明显比方才红肿了些许,甚至微微破了一点皮。
玉砚只瞥了一眼,心中便已了然,顿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师兄这也太不克制了!光天化日,还是在王府之中,虽然后院僻静,但万一被人撞见……
果然,医术精湛、眼力过人的净空大师立刻注意到了柳轩羽的异样,疑惑地指着他的嘴唇问道:
“咦?柳副将,你这嘴唇是怎么回事?方才进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肿了?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柳轩羽猝不及防被点名,脸更是红得快要滴血,支支吾吾地轻咳一声,眼神飘忽地找借口: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方才觉得有些冷,吃了点自带的辣椒驱寒,可能……可能太辣了,所以……”这借口蹩脚得连他自己都快说不下去。
玉砚在一旁听得简直想扶额。
净空大师更是诧异,看向静竹:
“难怪你们去了这么久,原来是静竹陪你吃辣椒去了?”他显然信了这说辞,只是觉得两个大男人躲起来吃辣椒这行为有点古怪。
柳轩羽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静竹哪里是陪他吃辣椒!
分明是刚刚“吃”了他啊!
眼看这尴尬的局面难以收场,一直旁观的洛宫奕适时地站出来解围,语气自然地将话题引开:
“大师,时辰不早了,此刻雪霁初晴,正是游览京城的好时候。若再耽搁,待到晚间华灯初上,街上人流如织,车马便难行了。不如这就出发?”
几人纷纷附和,总算将这页揭了过去。
安排马车时却犯了难:四人分乘四辆马车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且生分。
最终商议,净空大师与静竹同乘一车,洛宫奕则与玉砚共乘另一辆更为宽敞华贵的亲王规制的马车。
车队缓缓驶出王府,沿着清扫干净的街道,准备带远道而来的师徒二人游览京城风光,而后再去最大的酒楼为他们接风洗尘。
刚一上车,车厢门帘落下,隔绝了外界视线,玉砚还未能坐稳,便被身旁之人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揽了过去,天旋地转间,竟被面对面地安置在了洛宫奕结实的大腿上。
“你!”玉砚惊呼一声,慌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脸颊绯红,“这还在大街上呢!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洛宫奕低笑,手臂箍得更紧,稳稳地抱着他:
“在马车里呢,谁能看见?”他凑近玉砚泛红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其上,声音压低,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暗示。
“都好几日未曾好好与殿下独处了,殿下难道就一点不想我?微臣可是……想殿下想得心痒难耐了。”
玉砚被他这直白又露骨的浑话弄得耳根滚烫,羞恼地瞪他:
“你……你这人!堂堂大将军,怎尽说些流氓话!”
“想殿下怎就成了流氓?”洛宫奕挑眉,俊脸又逼近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灼热的呼吸交织,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危险而暧昧。
“微臣思念殿下,也有错吗?”他一只手不安分地滑到玉砚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那处的软肉,语气带着诱哄与威胁,“殿下叫我。”
玉砚被他掐得腰肢一软,又怕他弄出更大动静被后面马车里的师父师兄察觉,只得偏过头,软着声音,不情不愿地叫了句:
“洛宫奕……”
“不对。”洛宫奕显然不满意,手指又轻轻挠了挠他的腰侧,“不是叫这个。”
他知道他的殿下脸皮薄,定不肯轻易叫出那两个字,但他今日偏要听点别的。
手指威胁意味十足,他咬了咬下唇,犹豫半晌,最终极轻极快地、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唤了一声:
“哥哥……”
这一声“哥哥”又轻又软,带着无限的羞怯与依赖,如同羽毛尖轻轻搔过心尖最敏感处。
洛宫奕浑身猛地一僵,眼底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满足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玉砚这般唤他!
“哎……弥弥……”洛宫奕的声音瞬间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死死地按入自己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玉砚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独属于殿下的、清冽又带着一丝甜香的气息,如同瘾君子遇到了渴望已久的毒药,全身心地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与悸动之中。
他的嘴唇紧贴着玉砚颈侧温热的肌肤,灼热的呼吸烫得玉砚微微颤抖,却奇迹般地没有落下任何一个亲吻,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用全身心去感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极致亲昵的馈赠。
马车在铺着厚厚积雪的街道上平稳行驶,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宽敞华丽的车厢内,暖炉烧得正旺,与外面的冰天雪地隔绝成两个世界。
玉砚被洛宫奕强行揽抱在怀中,坐在那人结实的大腿上。
这姿势过于亲密,让他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洛宫奕那双不安分的手。
那双手仿佛带着魔力,时而在他腰间敏感处不轻不重地揉捏,时而又顺着脊背滑下,精准地按揉着他酸软的腰窝,带来一阵阵过电般的酥麻。
更过分的是,那指尖偶尔会似有若无地划过他衣襟下的肌肤,或是在他脖颈处流连,处处点火,撩拨得他心猿意马,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难以启齿的空虚和渴望。
然而,洛宫奕却偏偏只撩不灭火。
没有亲吻,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慢条斯理地、恶劣地玩弄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瓷器,细细摩挲,却不肯真正拥有。
“唔……”玉砚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却被洛宫奕强势地阻隔着。
他觉得自己丢脸极了,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碰碰揉揉,自己就先溃不成军,发出这种羞人的声音。
好几日未见,说不想念是假的。
身体远比嘴巴诚实,早已熟悉并眷恋着对方的触碰。
可一想到上次这人毫不克制,在自己脖子上留下那般明显的痕迹,惹出那么多风波,他就硬起心肠,发誓要冷他一个月。
他在那撩拨与理智间挣扎扭动,试图摆脱这令人煎熬的境地,却不料冬日华服虽厚重,内里的丝绸衬衣却光滑异常,这番动作竟让衣襟滑落,露出了圆润白皙的肩头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那肌肤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粉嫩光洁,与深色的华服形成强烈对比,纯真中透着无心的诱惑。
洛宫奕呼吸猛地一窒,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鼻腔,竟真的淌下两行鲜红的鼻血来!他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去,目光灼热地盯着那截诱人的肩膀,声音沙哑得厉害:
“殿下……好美,好乖……”
他低下头,不再用手,而是用高挺的鼻尖去轻轻蹭弄那裸露的锁骨,又缓缓上移,蹭过玉砚微微滚动的喉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最为敏感的颈间,带来一阵阵战栗。
玉砚被他蹭得浑身发软,几乎化成一滩春水。
他心中既渴望又羞耻,渴望对方能真正地亲吻他、拥抱他,而不是这样隔靴搔痒。
可这等话,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洛宫奕这个坏蛋,分明就是故意的!
非要逼着他亲口说出那些羞人的请求才肯满足他!
玉砚又气又委屈,觉得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眼角迅速泛红,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太丢脸了……就这样坐在马车里,别人还没真正做什么,自己就这般不争气地想要了……
洛宫奕正沉醉在那细腻的触感和殿下细微的颤抖中,忽觉颈间一凉,抬眼便看到玉砚哭了,泪水无声地滑过绯红的脸颊。
他心头猛地一揪,所有旖旎心思瞬间被心疼取代。
“殿下……不哭了,是微臣错了。”他连忙将滑落的衣襟仔细拉好,遮住那诱人的风光,那双方才还在四处点火的手也变得规矩起来,只轻轻环抱着他,像哄孩子般温柔地拍着他的背。
“微臣不碰了,再也不乱来了。殿下若是生气,打我吧,别哭……”
他语气里的慌乱和心疼不似作伪,小心翼翼地替玉砚擦去眼泪。
玉砚却自暴自弃地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宽阔的脖颈里,像只被惹恼了的小猫,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带着嗔怪和无限的委屈。
洛宫奕被他这撒娇般的举动弄得心尖发颤,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震动,手臂收得更紧,叹息般呢喃:
“殿下真是……让人恨不得……狠狠欺负,又舍不得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