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突兀的铃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向前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一连串的未知号码，无奈地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对面传来深沉的男声。
他平静地听完了对面那人寥寥数语下的真正意图，归纳下来只有三个字“听他的。”
他深吸了口气想要跟对方解释清楚，但对面的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希望这个部门被裁撤掉吗？”
他喉中的话忽然就卡住了。
对面的人没有再说话，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向局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自己办公桌上的鱼缸，红色的小鱼在水里吐出一连串的气泡，漂亮的鱼尾在水里摆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站起身往里面喂了些鱼食，清澈的水瞬间变得污浊，小鱼摆着尾巴飞快的吞吐着两腮，鱼食很快被分吃殆尽。
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片刻后，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傍晚下班的时刻，明昭言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几人身前。
沈艳艳下意识地质问道：“你又想干嘛？”
梁涵看着眼前忽然在自己面前闪过的人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另一只手不自觉捏紧了手腕上的朱砂手串。
对方没有回答沈艳艳的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说道：“明晚十点，雾湾公馆见。”
他目光顺着她的脸一寸寸向下，最终在她脖颈处停留。
细细的红线缠绕在她白皙的颈间，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别忘了，这可是我们共同的惩罚。”
梁涵蹙眉看着他，眼神中有畏惧，有厌恶还有一点不解。
馨儿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有我们在呢。”
陆青野烦躁地拧起了眉头，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你能不能死一边去啊。就算真要去也轮不到你来通知。”
“轮不轮得到，这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陆青野眯起双眸，嘲讽道：“呵，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鬼也能有资格当局长了，发号施令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吧。”
对方没理会他的嘲讽跟挑衅，黏湿的目光直直看向梁涵身旁的馨儿。
“一起来吧。”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他看着馨儿语气肯定道。
梁涵转头有些担忧地看向馨儿，可对方却神色平静，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吴敌不动声色的往前两步，挡住了对方探寻的目光。
沈艳艳瞪着明昭言骂道：“你看你妈呢？”
对方神色闪过一丝扭曲，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回道：“我早晚把你蛇皮剥下来。”
“你****！我****！”
一连串的电报无差别的攻击着在场众人的耳朵。
众人：“……”
明昭言显然是没见过如此具有威慑力的言语攻击，脸色在黑一阵白一阵后最终留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后消失不见。
陆青野一脸无语道：“他就不能说的别的词儿吗？这么没有威慑力的话还好意思说出来威胁人。”
于恬似乎还没从沈艳艳刚才的语言攻击中回过神来，她转头朝众人问道：“艳艳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众人：“……”
黄方回清了清嗓子道：“下次不许当着三人以上的面说脏话，违反者一千字检讨。”
沈艳艳：“……”
怎么每条规定都针对我？！
梁涵转头对于恬解释道：“艳艳刚才只是在骂他，只是话有点…粗糙，你只需要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行了。”
对方点了点头，随即一脸真诚地发问道：“那我下次生气了也可以这么骂人吗？”
“当然不行！”她赶忙出声制止道。
“为什么？”
梁涵想了想，最终牵强的解释道：“因为…你是甜妹，不能说这么粗糙的话。”
“哦，好吧。”对方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梁涵松了口气，同时由衷认为黄方回刚才的决定十分英明。
陆青野在一旁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朱砂手串，出声问道：“手串哪来的？”
梁涵抬手向他展示道：“一组的人给的。”
陆青野有些不屑道：“他们有那么好心？”
见他不信，她便将自己托江竹问宋榆眠要符纸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后，陆青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原来你还找了别人。”
梁涵有些听不懂这话，“是啊，我总得给自己找点防身的东西吧，万一遇上什么意外了我也能自保一下，撑到你们来救我啊。”
听到这句话，陆青野轻哼一声，瞥了她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有这觉悟了？”
对方笑了下，平静地说道：“我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救我吧？万一哪天就剩我一个人了呢？”
陆青野忽然一怔。
于恬听到这句话时，不解道：“怎么会有那么一天呢？我们妖都比人活得久的。”
梁涵反应过来，想了一下好像也是哦。
转而说道：“那我也得学会自保啊，总不能一直拖你们后腿啊。”
沈艳艳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这都是小事儿，真正的大事是你明天别忘了给我带蝴蝶酥，几天不吃甚是想念呢？”
吴敌在一旁补刀道：“再吃你原形都能赶上办公室的水桶了。”
“你不说话会死啊！”
“会。”
众人看着两个人拌嘴笑出声来。
次日一早，黄方回便被告知了让人跟明昭言一起前往雾湾公馆的事，虽然早有准备，但他心里还是生出不满。
向前看出他的情绪，语气无奈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老黄，到时候你派两个人悄悄跟着他们一起去，有你们看着我也放心点。”
黄放回无奈地应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嗯，照我说的做，一切责任我来担。”
挂断电话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平静地盯着鱼缸里的鱼喃喃自语道：“也该结束了。”
晚上十点，雾湾公馆门口。
梁涵看着眼前这栋极具法国建筑风格的西式洋楼，默默地握紧了手心的符纸。
明昭言站在二楼阳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站着的人，下一秒，他忽然从楼上跳了下来。
黑色身影瞬间出现在对方眼前。
梁涵被吓了一跳，瞪着对方道：“你！”
“怎么？害怕了?”对方语气轻蔑道。
馨儿握了握她的手，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明昭言瞥了眼人身后一脸平静的馨儿，语气兴奋道：“都来了啊，那太好了，走吧。”
夜色中，这座历史悠久的公馆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神秘又朦胧，楼顶处尖尖的塔尖像是要刺破黑夜一般，离近了看仿佛还能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梁涵怀着一颗 忐忑不安的心踏进了公馆里，整个空间里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响起。
红木地板，水晶吊灯，棕色皮质沙发，地上铺着的羊绒地毯以及电视和茶几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主人身份的贵重。
若是换做之前她肯定会仔细拍照欣赏，但此刻她双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一声声沉闷声响都令她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