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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过轻纱窗帘,在红缨别墅的橡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峰推开房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传来红缨哼着不成调小曲的声响,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和面包的焦香。

“早啊小弟弟!”红缨从厨房探出头,嘴里叼着半片烤焦的面包,含糊不清地打招呼,“豆浆在锅里,自己盛!今天还出去‘闲逛’呀?”她眨巴着大眼睛,带着促狭的笑意。这几天林峰早出晚归,神神秘秘,问她也不说,只说是熟悉环境,搞得红缨心里像猫抓似的。

“嗯。”林峰应了一声,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豆浆。乳白的浆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平静无波的脸。“出去转转,晚饭前回来。”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好吧好吧~”红缨撇撇嘴,端着煎蛋盘子走出来,“注意安全哦!别被什么奇怪的大姐姐拐跑了!”她笑嘻嘻地调侃。

林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没接话,放下杯子,转身走向玄关。身后传来红缨的叮嘱:“记得回来吃饭!队长今天说要炖老母鸡汤补补!”

接连几日,皆是如此。

清晨,林峰在红缨好奇又无奈的目光中离开别墅,身影融入沧南市苏醒的街道。傍晚,夕阳熔金之时,他又会准时出现在守夜人事务所的餐桌旁,神色如常,仿佛真的只是出去散了一天步。

136小队的成员们,从最初的疑惑、好奇,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带着点看破不说破的默契。吴湘南叼着烟,看着林峰准时踏入事务所大门,会意地笑笑;温祈墨推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冷轩擦拭狙击枪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稳定;赵空城则总是热情地招呼:“林峰兄弟回来啦!快坐快坐!今天队长炖的鸡汤可香了!”唯有红缨,每次都会凑上来,像小狗一样嗅嗅林峰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然后被林峰面无表情地推开。

没人知道林峰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就像一阵风,无声无息地掠过沧南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并非漫无目的地闲逛。

沧南市老城区斑驳的砖墙缝隙里,残留着十年前那场大灾变留下的、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焦痕,那是规则抹杀瞬间能量湮灭的印记。他指尖拂过,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属于米迦勒炽天使神力的微弱余烬,神圣而霸道,却也如同风中残烛,在岁月的冲刷下日渐黯淡。

城南废弃的化工厂深处,锈蚀的管道扭曲如怪物的肠子,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林峰站在空旷的厂房中央,脚下是厚厚的积灰。小千的扫描光束如同无形的触手,深入地下,捕捉到埋藏在废墟深处、一个早已失效的应急能量节点。节点核心处,米迦勒的神力结晶早已碎裂,仅存的能量如同萤火,微弱得几乎熄灭。

【报告崽崽!(????)】 小千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节点编号:cN-07。神力残余:0.0003%!能量衰减曲线:指数级下滑! 预计完全消散时间:9个月零7天!(⊙▽▽⊙) 这玩意儿…快撑不住啦!(????)】

城西新建的儿童游乐场,色彩鲜艳的滑梯和旋转木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孩童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林峰坐在角落的长椅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嬉戏的孩子们。他的感知却穿透了这欢乐的表象,深入地下。在那里,一个庞大的、覆盖整个沧南市的“因果律稳定锚”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崩解。锚点核心,米迦勒的神力如同被无数蛀虫啃噬的堤坝,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全靠十年前注入的那股磅礴神力在苦苦支撑,没有补充,只有消耗。

【崽崽崽崽!‘大锚点’扫描完毕!(????)】 小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核心神力储备:11.7%!衰减速率:每日0.05%!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一年!整个锚点就会彻底崩溃!(⊙﹏﹏⊙) 到时候…沧南市这十年积累的‘存在’因果…会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嘭!(???) 规则层面的反噬…想想就可怕!(?口?)?】

林峰沉默地坐在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十年。米迦勒的神力如同无源之水,支撑着这座城市的“存在”,对抗着规则层面的抹杀。但再强大的神力,也经不起岁月的消磨。一年…时间不多了。

他起身,走向下一个地点。图书馆的地下古籍库,散发着陈旧纸张和尘埃的味道;市医院的特殊隔离病房,残留着微弱的精神波动;甚至…星光游乐园那看似欢乐的旋转木马下,隐藏着的扭曲规则气息…他像一个最细致的侦探,又像一个最冷酷的审计师,将沧南市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每一丝残留的能量痕迹,都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

结论,清晰而残酷。

第五日,清晨。

沧南市中央公园。

初生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梧桐树叶,洒下细碎的金斑。微风拂过,带来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林荫道旁的长椅上,林峰安静地坐着,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不远处,一群大爷大妈正伴着舒缓的音乐打着太极,动作缓慢而舒展。几个孩童在草坪上追逐嬉戏,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识海深处,却是一场关乎整座城市命运的激烈推演。

【崽崽,数据汇总完毕啦!】 小千的q版虚影在林峰识海中蹦跶,小脸严肃,【沧南市现存‘规则抹杀残留个体’总数:1,237,658人! 平均个体因果线纠缠度:中等偏上!(????) 米迦勒神力支撑体系:整体崩溃倒计时:365天±7天!(⊙▽⊙)】

林峰(识海,眉头微蹙):【一个一个复活的可能性?】

【单个个体?理论上可行!(????)】 小千立刻调出模拟界面,无数数据流瀑布般刷下,【以崽崽你现在的娲皇血脉复苏程度(15%)+混沌道种解析力,配合‘生命织缕’神通,复活一个赵空城大叔那种级别的因果纠缠体,成功率:78.3%!消耗:约等于崽崽你全力出手三次的能量储备!(????) 但是——!】

小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但是!崽崽!这是一百二十三万七千六百五十八个!不是一百个!一千个! 就算崽崽你累到吐血,一天复活十个!一年也才三千六百五十个!一百二十三万…需要三百三十八年!(⊙口⊙)?? 而且!这还没算神力支撑体系崩溃后,规则反噬的连锁反应!到时候可能崽崽你刚复活一个,旁边就有一百个因为锚点崩溃又被抹杀了! 这根本是…杯水车薪!饮鸩止渴!(?_?)】

林峰沉默。识海中,那庞大的数字如同冰冷的山岳,压得他心头沉重。一百二十三万…三百三十八年…杯水车薪…饮鸩止渴…小千的分析冰冷而精准,残酷地击碎了他心中那点侥幸。

他想起了那天在二郎神杨戬(杨晋)面前,那番看似狂妄实则带着试探的宣言——“这个城市我保了,你母亲也会没事”。当时说得轻巧,仿佛只是伸伸手的事情。现在想来…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这哪里是伸伸手?这简直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再跳进去把它补上!还要保证自己不被砸死!

林峰无声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这个b…好像装得有点大啊…好烦。

【崽崽别灰心!(????)】 小千感受到林峰的情绪,立刻安慰道,【单个复活行不通,那我们就找‘一揽子解决方案’!(★w★) 核心问题在于: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东西’,能一次性扛住整个沧南市一百二十三万人的因果反噬!并且能替代米迦勒神力,稳定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因果律稳定锚’!(????)】

“东西?”林峰在识海中喃喃自语,“什么东西能扛住一百多万人的因果?还能稳定规则锚点?神器?先天灵宝?还是…”

【对啦!崽崽!】 小千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q版虚影激动地转着圈圈,【崽崽你还记得吗?在咱们出发去那个‘庆余年’世界玩…啊不,执行娲皇娘娘的试炼任务之前!娘娘不是给了你一个…小盒子吗?(?? ??) 你当时还嫌弃它灰扑扑的不好看,直接丢给小千保管,说等回来再研究!结果一回来就遇到这边的事情,一直吃灰到现在!(????)】

小盒子?

林峰猛地一怔!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临行前,娲皇宫中,母亲(女娲娘娘)那带着神秘微笑的脸庞,还有她递过来的那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表面布满玄奥天然纹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扑扑的盒子!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峰儿,此去异世,红尘历练,或有波折。此物…或可助你解一时之困。慎用。”

当时他急着去新世界“玩”,也没多想,随手就丢给了小千,还吐槽了一句:“娘,这盒子也太丑了吧?能不能换个炫酷点的?”

现在想来…

林峰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意念一动!

识海深处,小千的专属储物空间内,一个被遗忘在角落、落满了“灰尘”(其实是混沌能量模拟的)的灰扑扑小盒子,瞬间被挪移到了他的意识焦点!

盒子依旧灰扑扑,毫不起眼,表面的纹路古朴而神秘。但此刻,在林峰的感知中,这盒子却仿佛活了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造化本源的气息,隐隐从盒身透出!虽然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包容万物、承载一切的厚重感!

“这…这是…” 林峰的意识死死锁定那个小盒子,他看到了在盒子里面的东西,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就是这个!崽崽!(????)】 小千的声音带着雀跃,【虽然小千也解析不了里面具体是啥(娘娘的封印太高级啦!(?口 ?)),但能量特征扫描显示:其内部蕴含的规则本源属性,与‘承载’、‘稳定’、‘调和因果’高度契合!(★w★) 强度等级…无法估量!但绝对…超乎想象!(????) 崽崽!娘娘给的东西,从来不会是无的放矢!(?? ??) 说不定…它就是解决沧南问题的钥匙!(????)】

承载!稳定!调和因果!用来形容这个东西,呵呵太小瞧它了。

林峰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如同黑夜中点燃的星辰!所有的困惑、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烦闷,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豪情,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涌而出!他猛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林峰仰天大笑,笑声爽朗而畅快,带着一种拨云见日、尽在掌握的豪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b!老子还就装定了!!”

他笑得肆意张扬,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这突如其来的大笑,瞬间打破了公园的宁静!

旁边正慢悠悠打着太极“白鹤亮翅”的张大爷动作一僵,差点闪了老腰,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突然发疯的年轻人。

“哎哟!这小伙子…没事吧?” 旁边跳广场舞的李大妈也停下了舞步,担忧地看过来。

“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下棋的王大爷推了推老花镜,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压力大…”

林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笑声戛然而止。他摸了摸鼻子,对上周围大爷大妈们充满关切(和八卦)的目光,脸上难得地闪过一丝尴尬。他干咳一声,对着大爷大妈们露出一个歉意的、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脚底抹油,转身就走!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微风,卷起几片落叶。

留下身后一群大爷大妈面面相觑。

“跑得真快…”

“估计是想起高兴事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难懂…”

林峰脚步轻快地走出公园,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解决了心头大患(至少看到了解决的希望),他感觉连路边绿化带里蔫了吧唧的小草都显得格外可爱。

接下来干嘛呢?

林峰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丝恶趣味的弧度。嗯…时间还早,不如…去看看那个“气运之子”?

一想到林七夜那张清秀却总是带着倔强和不服输表情的脸,尤其是在陈牧野(或者自己)的“指导”下被虐得怀疑人生时的模样…林峰就觉得…特别下饭!特别赏心悦目!

看别人受虐,尤其是看一个潜力无限、心性坚韧的“主角”受虐,看着他一次次跌倒又爬起,在痛苦中挣扎蜕变…这简直是一种无上的精神享受啊!比看什么喜剧片都带劲!

打定主意,林峰辨了辨方向,朝着和平桥和平事务所的方向,优哉游哉地踱步而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看戏…啊不,关心后辈成长,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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