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陷的绿林寨到处都是受神武大将军指使乔装打扮成狗头山寨民的属于神武大将军的精锐小分队成员。
王小妮本想着趁被指使去后厨房叫饭的空隙跑回机关研究所地下室搬救兵的。
谁料半道又被“热心”的兵卒们提供了引路帮助。
“喂!
你是谁?
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跑得很可疑啊!”
负责巡防的兵卒持刀而来。
王小妮吓得眼神飘忽躲闪,结结巴巴回道。
“是是,是右副使,副使大人叫我,叫我赶紧,赶紧去厨房,厨房叫,叫……”
“原来是右副使帐下的人。
呵!
那就不奇怪了!
走吧!”
兵卒挥手放行。
“谢,谢谢。”
王小妮吓得本能鞠躬道了谢。
兵卒玩兴上来,当场又喊停了他。
“你是新来的吧?”
“呃,嗯,嗯。”
王小妮紧张得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去回应两个持刀兵卒不怀好意的打量。
就看见他们一左一右地相互打趣起来。
“我就说嘛。
娘儿们唧唧的。
走路又扭扭捏捏。
肯定就是右副使帐下的新人。”
“嘿你别闹。
人家估计是新来的而已。
怕生。”
便开始正儿八经问王小妮。
“你知不知道厨房怎么走?”
“嗯嗯!”
王小妮下意识点头捣蒜。
看见两个兵卒震惊目光,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回答不对,火速又摇头。
“嗯嗯嗯!”
两个兵卒当即皱眉。
“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嗯嗯!”
王小妮吓得又一个劲点头,而后又意识不对地飞速摇头。
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反反复复,急得眼里都冒出来泪花了。
看得两个兵卒连忙互相推卸责任。
“你瞧你就是把人家吓到了吧?”
“怎么又是我?
明明我就都没说话,一直都是你在说。”
相互推卸着,最后统一意见给王小妮引路。
“我们看你也是新来的。
一直在右副使身边,什么都不熟。
来。
让我们带你去。”
说罢便一前一后夹着王小妮,将她领到绿林寨后厨房去。
完全没有给王小妮任何逃跑的机会。
一到地方。
带头的立即朝在后厨房忙前忙后的婶婶女娘娃娃们粗声大喊。
“喂!
饭煮好了没?
菜烧出来了没?
右副使大人饿了!
要马上吃饭!”
一脚就把洗菜用的水盆子踹翻,把围坐在木盆子边负责洗菜的三个娃娃泼湿了一身的仰头嚎啕大哭起来。
哇啊啊啊——
其他年纪小的娃娃闻声也仰头嚎嗓子哭了起来。
原本只是穿梭忙碌做饭之声的后厨房当即被娃娃哭爹喊娘声填满!
“哇呜呜呜——”
“爹爹——”
“娘——”
“我要爹爹——”
“我要娘——”
哭声震天。
把王小妮的思绪瞬拉回到她当年被囚禁在奴隶市场遭受折磨的场景,当即控制不住地热泪盈眶。
跟在王小妮身后的兵卒赶紧伸手去拍站前面的兵卒,眼神示意道。
“干正事要紧。”
带头兵卒这才语气稍微缓和一些,下令道。
“马上带上饭菜酒肉!
装够三车!
马上随我们运到铸剑场去!
记住了!
三车!
饭要管够!
菜肉要鲜!
酒要半车!
铸剑场可是有二十张嘴巴要吃饭呢!”
说完立即回头低声确认。
“是二十吧?”
站后头的兵卒飞速掐着手指头。
“估摸着就这个数吧!”
带头的立即回正回来一个恐怖的表情,持续下令道。
“那要二十五人吃的!
少一个没有吃的,或者一个没吃饱,我们都拿你们是问!”
说罢,随手抓起来一个娃娃,仿佛要杀鸡儆猴。
“啊别!”
王小妮快步冲上前。
窗户打进来的光线就这样明晃晃笼罩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的容貌清晰地展现给后厨所有人眼中。
“妮……”
这个词汇刚要被人说出口。
厨房之中粗腰婶娘便站出来回话。
“三车嘛。
三十五人吃嘛。
足够的,足够的!
我们绿林寨后厨房动用规模最大一次,还供应了上千人吃饭呢。
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转身便去左右对眼色。
其他婶娘和女娘们反应过来连声点头回应。
“是是。
区区三车食物,二十五人吃,我们大家一起做,绰绰有余。”
又都十分默契地将尚不通人事的娃娃挨个拉到身前警惕看护起来。
“嗯,那便好。
那你们赶紧装车吧。”
带头兵卒随手抓来一个萝卜往嘴里啃了起来。
随手又拿了一个抛给站后边兵卒,又抛一个给王小妮。
这个和他们同样打扮的人。
王小妮手忙脚乱地接着,目光飞速在兵卒和后厨全体之间来回,不知该如何自处。
便看见方才带头发话的婶娘,老张嫂,满脸世俗媚笑着朝她走来。
“大人。
大人。”
一声又一声地唤她。
王小妮都懵了,支支吾吾半天回不出来话。
带王小妮过来的两个兵卒连忙一左一右用手肘推她示意。
“诶诶叫你呢。
快给人家回个话。
别害羞。”
“哦,哦。”
王小妮心虚回头。
老张嫂那张世俗谄媚的笑脸就在眼前。
“大人要不出去等?
这后厨油烟味儿大,怕熏到三位大人了。”
一副压根认不出她的模样。
“哦,哦,那,那我们出去等。”
王小妮半商量着没底气。
两个兵卒当即拒绝并矫正王小妮道。
“这可不行!
兵不厌诈!
你忘了?
绿林寨这般贱民最擅长机关算计了!
攻打进来的时候都折了我们好多弟兄。
进来之后又被偷袭了几个弟兄。
这帮绿林寨贱民看起来和善客气,实则个个笑里藏刀!
尤其是这些女娘!
看起来柔柔弱弱十分好欺负的样子,把你引到了巷子里以后,也不知哪里掏出来匕首就抹了你脖子!”
手指头便往王小妮脖子上飞速抹了一道。
把王小妮吓得当场应激双手捂住脖子,眼睛瞪大,躯体蹬直,半天说不出来话。
“哈哈哈!
就是这个反应就是这个反应!”
兵卒大笑着,突然又十分严肃地怼王小妮脸边吓唬道。
“听说右副使帐下的几个弟兄就是这样被抹了脖子。
喏。
就在那后面,山脚那边!
听说啊。
是先抹了脖子,而后用石头把脑袋砸烂!
哎哟!
啧啧啧!
那个脑袋啊。
听说是脑浆都出来了!”
这些话语与王小妮亲身经历的清晰画面夹糅成一,吓得王小妮连连后退,撞停在墙面上。
带头兵卒立即叫停,半数落道。
“不是说办正事吗?
怎么你还玩上了?”
“咳!
那不是叫他长点记性吗?
谁让右副使帐下的人老爱这么干!
色字头上一把刀!
点道理不懂!
哪天没命了都不知道!”
“少说点!
办正事呢!”
带头兵卒冷面对向老张嫂质问。
“你这个老娘们是想找借口支开我们,好在饭菜酒水里下毒,将我们一锅端了,是不是?”
“哎哟。
哎哟大人这是什么话?
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终日只会窝在后厨房的妇人,睁开眼睛看的就是我们寨子的男人小孩,伸手做的就是针线洗衣做饭活儿,心思单纯。
这谋财害命的活计别说我们不会做了,我们是想都没有想过啊大人。”
老张嫂世俗谄媚地打哈哈。
“去去去!
这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你放右副使那边估计好使,放我们神……
嗯嗯!
放我们努瓦达大哥亲兵跟前,根本没用!
我们就在这儿看着你们装车!
你们休要耍花招!
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刀刃相向!”
大刀直接出鞘,寒光掠影。
老张嫂当即卑躬屈膝道。
“是是是。
大人说得是。
奴家这就去办,这就去装车。”
“快啊!”
带头兵卒又将腰间佩刀亮出一寸。
老张嫂便不再说话,转身挥手招来几个熟练的一起装车,又带上两个年纪相仿的婶娘,还有一些女娘,准备一起前往。
“慢着!”
带头兵卒突然拦下老张嫂。
“呵呵。
大人。
我们这儿装车过程是大人们全程看着的。
我们也没有使什么坏心眼呀。”
老张嫂世俗谄媚着。
带头兵卒没有直接回应,只是一眼扫了这些女娘,个个生得标致水灵,立即抬手挨个指过去。
“你!
你!
你!
你们几个年轻的统统留下来继续做饭!
晚上弟兄们饿了要吃饭!
就你们这三个老的押送去就行。”
“啊?
呵呵。
大人,这……”
老张嫂脸上掠出来一丝欣喜。
带头兵卒当即手指了几个不怎么哭闹的小娃娃。
“你!
你!
你!
你!
你!
你们五个去帮忙推车!
走!”
就这样。
王小妮的逃跑搬救兵计划落空了。
又被兵卒们“护送”回了铸剑场,心事重重。
远远便听见当众舞完大刀的右副使对着被俘糙汉子们假惺惺赐奖赏般发言道。
“你们若是老老实实配合给我们打造兵器甲胄,我们自不会亏待你们!”
耳畔一动,脸就随着整个身躯侧转了过来,看见运饭的车也到了,仰头哈哈哈大笑道。
“好!
那我就赏你们饱餐一顿!
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大笑着就给在周围负责看守的兵卒接过去尚未镶嵌刀柄的大刀,让兵卒带回去给铸剑场的糙汉子再加工,打制成一把完品!
自己则一边用手拨开挥洒身上因舞刀发热流淌而出的汗珠,一边一身爽快地大跨步冲到监工台上,笑容不止地坐下,举杯向你。
你下意识去找酒壶给右副使倒酒。
可方才右副使身边的酒壶已经被他用去给彩霞强行灌酒而嚯嚯干净,这会儿已经没有新酒。
而王小妮带着的运饭车又还没有完全到跟前停稳。
你无奈只能伸手去要左副使身边的酒壶。
“干什么?!”
春娘一掌拍打你手上,瞪眼奚落你。
“你这男人怎生得如此无礼?
左副使的酒也是你想动就动得的?”
一句把左右副使的神经都挑拨起来了。
左副使赶紧去调和。
“这酒本就是我们左右副使二人同享的。
怎的还分你我?
他也是奉了右副使小老哥的命令,要拿去伺候右副使大人的。
美人别这样损他。
美人喂我吃葡萄好吗?
喂我吃葡萄。
来。”
就将春娘搂了去。
右副使见他们两个狗男女在自己跟前腻腻歪歪,想着自己想玩哪个又都没玩到,还到处被人拿他养小相公的事情来说事,心里就开始窝火。
哇呀呀低声吼着,自己倾斜着上身趴过去抢了左副使身边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这么一来,你的位置形象便变得清晰了起来。
将运饭车停稳。
五个被迫喊来卖力推车的小娃娃也终于苦大仇深地原地松了口气。
抬头便看见已经把腰背站直的你。
尽管你此时身穿他们狗头山寨民统一服饰,身上还披着甲胄,可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你!
因为你平时在他们人前的打扮就是男儿打扮!
没人刻意指点,他们就觉得你王爱妮就是个男的!
顶多这会儿穿着狗头山这帮贼人的衣服罢了!
他们从小耳读目染,把你当作英雄崇拜。
一见你就开心得朝你蹦跳举手大叫。
“爱妮!
王爱妮!
是王爱妮!”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
吓得王小妮、少主以及全体被俘糙汉子们脸色刷白!
恨不得会点隔山打牛的本事,隔空将这些娃娃的嘴给封上!
就在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这帮心无算计又口无遮拦容易喜怒于形的小娃娃身上时。
老张嫂果断一巴掌一个扇过去,嘴里骂骂咧咧教训道。
“爱什么爱?
给狗头山这帮狗贼洗菜做饭还送菜!
你们就看他们披甲戴胄生得魁梧,就喊爱你爱你!
活生生就是被那些女娘给带坏了!
简直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五个娃娃疼得当场仰头齐唱。
“哇啊啊啊……
他明明就是……”
“是什么是?
啊?
是什么是?
坐在监工台主位上面那是狗头山的左右副使大人!知不知道?
站在左右副使大人身边的是左右副使大人的亲信!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包括领我们来的这三位大人,他们统统都是狗头山来的大人!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老张嫂一巴掌一个,恨不得把他们脑子扇聪明了,能瞬间明白她的暗示。
可小娃娃们却好像越扇耳光就越笨似的,一个一个扯嗓子就辩驳。
“明明就是爱妮,明明就是。”地尖声辩驳。
把右副使听得都警惕地倾斜身子向左副使道。
“左副使小老弟。
你记不记得咱们刚进寨那会儿就听周围这帮贱民议论。
说什么最值得期待的就是那个什么妮?”
“王爱妮。”
左副使肯定回答。
“哦对对对!
王爱妮!
对!
听说在这绿林寨也是个人物!”
右副使点头表示赞同。
随而突然体转面向你,左右手肘自然撑在小塌上,仰首端详你。
“这几个小娃娃方才唤你王爱妮。
你有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