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震撼的“毕业证书”虚影,如同一个沉重的预兆,悬在两人心头好几天。但日子总要过,破庙里的生活依旧清贫而平静。那预兆之后,并没有立刻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山花和杨树生渐渐也从最初的紧张中缓过神来,该干嘛干嘛。
这天清晨,山花盘算着家里又快没米了,便拉着杨树生,打算去附近的山林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挖点野菜或者捡点柴火去换钱。
两人沿着熟悉的山路走着。清晨的山林空气清新,露水未干。走着走着,杨树生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草丛里一个蜷缩着的黑影:“山花,你看那是什么?”
山花凑近一看,是一只瘦得皮包骨头、毛色杂乱的黑黄色野狗。它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气息微弱,肋骨清晰可见,眼睛半闭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显然是饿晕了过去。
“啧,一条快死的野狗。”山花撇撇嘴,“别管它了,快走吧,还得找吃的呢。”
杨树生却没动。他看着那只野狗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莫名地一紧。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挨饿受冻、孤苦无依的日子,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和无助,他太熟悉了。
“它……它快不行了。”杨树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野狗的头。野狗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呜咽声。
“你管它干嘛?”山花有些不耐烦,“咱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余粮喂狗?再说了,万一它有病呢?”
“就……就给它一口水喝吧。”杨树生不忍心,从随身带的破水囊里倒出一点水在手心,凑到野狗的嘴边。
野狗似乎感觉到了水的湿润,本能地伸出舌头,微弱地舔舐着。
山花看着杨树生那副认真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心软!这世道,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怜得过来吗?”
话虽这么说,她也没再催促,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杨树生和那只垂死的野狗身上,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和谐?
杨树生喂完水,看着野狗依旧虚弱的样子,眉头紧锁:“光喝水不行,它得吃点东西……可咱们……”
他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那只原本奄奄一息的野狗,在喝了几口水后,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它半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诡异的、不属于犬类的猩红光芒!
但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野狗随即又恢复了那种虚弱无力的状态,只是喉咙里的呜咽声,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
山花和杨树生都愣了一下。
“刚才……它眼睛是不是红了一下?”杨树生不确定地问。
山花也皱起了眉头,警惕地后退半步:“我也好像看见了……这狗……有点邪门啊!”
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怜悯之举,似乎正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