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答应你会尽量想办法跟傅九渊和离,但这一切是建立在不损害沈家利益上的。”沈棠雪很快就从对他的感动中清醒过来。
“也就是说,我不会做对家族不利的事。”
崔夫人从小就教导她,安阳侯府才是她最后的倚仗。
若为了和离而闹到让魏国公府和皇家都针对沈家的地步,那她是绝不会去做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嫁去魏国公府,不会故意得罪长公主,更不会让长公主迁怒沈家,只会从傅九渊那里争取和离的机会。
最好是由傅九渊主动提出。
这样一来,不仅她达到了和离的目的,沈家还可以收获多方同情。
“你放心,我知道的。”宁世昭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支持你做的一切决定。”
“即使最后你选择跟他共度一生,我也不会怪你。”
宁世昭即使作为男人,也知道傅九渊有多招人女人稀罕。
若是沈棠雪最后变心了,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沈棠雪感动道:“宁公子,你真好。”
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一定是用情至深了,她想。
宁世昭看着她娇美面容,温声道:“我还是会跟以前答应你的一样,用功读书,考取功名,我希望以最好的姿态站在你身边。”
要是没有那一旨赐婚,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该如此发展的。
“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等着你,我今生非卿不娶。”
“嗯,我知道了。”沈棠雪听着他的誓言,心里感动极了。
宁世昭指着桌上的锦盒问:“那,这个玉簪你可以收下吗?”
沈棠雪垂眸看一眼盒中的铃兰玉簪,点点头,“好。”
“太好了。”宁世昭高兴之余,又小心翼翼地跟她提了个要求,“我想看看你戴上它的样子,可以吗?”
“好啊。”沈棠雪欣然同意了。
她从盒中拿起玉簪,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后,抬起手插在自己的发髻上。
宁世昭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棠雪在自己面前打扮,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沈棠雪肌肤雪腻,眉眼若画,唇若粉樱,美得不似真人。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轻易牵动着他的整个心魂。
沈棠雪本是来跟宁世昭做一个了断的,衣妆都极为素雅。
她的发间只插着一根宝瓶簪,现今多了一支铃兰玉簪后反而恰到好处,也与她今日穿着的衣裙极为相衬。
心境一换,沈棠雪突然觉得这身打扮太淡素了一些。
她抬眸看向宁世昭,有些不确定地问:“好看吗?”
“好看。”宁世昭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这簪子果然很适合你。”
沈棠雪在家里时也戴过一次,这会看不见也知道这簪子戴在她头上确实好看。
“谢谢你,宁公子。”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宁世昭微笑道。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会话。
沈棠雪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就告辞了。
临走前,宁世昭请她不要把簪子摘下。
她同意了。
走出雅厢,瑶笙宝扇见她面带微笑,不禁有些意外。
考虑到在外边,她们不敢多问。
于是三人一起下楼,出了春晖茶楼。
沈棠雪脸上的笑容,在掀帘走进车厢的那一刻,僵住了。
车上竟坐着一个她意想不到的男人,傅九渊。
傅九渊今日穿着金线绣宝相纹的黑色锦袍,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椅上。
沈棠雪一脸震惊地问道:“傅九渊,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心里竟有种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错觉。
若论起来,也确实如此。
她跟傅九渊已经算是定亲了,而她方才还在楼上跟别的男人见面。
不等傅九渊回答,沈棠雪已经下意识往外退了。
这马车平时看着宽敞舒适,可傅九渊坐在主位上,竟让她觉得整个车厢都变得蔽塞起来。
给她一种微微窒息之感。
而且车厢还是一个十分私密的空间,更让她本能地想逃开了。
真是的,车夫和两个护卫怎么不提醒一下她,马车上有个男人啊。
要是知道傅九渊在车上,她才不会上车呢。
沈棠雪刚迈出一步,就被傅九渊伸手捉住手腕拉了回去。
两相受力,沈棠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傅九渊怀里。
沈棠雪:“……”
她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单手圈住了细软的腰肢。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沈棠雪惊得瞪大了双眼,挣扎得更厉害了。
不过她这会坐在他腿上,双脚竟连地板都够不到了。
沈棠雪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傅九渊竟如此高大了。
她在贵女中也算是身形较为高挑的了,而他却能轻松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像山岳一样笼罩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沈棠雪双腿乱蹬,接着就听到傅九渊低沉的嗓音,“别乱动。”
被沈棠雪这样一个大美人在怀里扭来扭去,任何一个人男人都扛不住。
沈棠雪听出傅九渊声音里的危险,而且他环在她腰际的手臂还收紧了,把她吓得顿时停下了一切挣扎,不敢乱动了。
“那你快放开我。”她又羞又恼,都快哭了。
这都什么事啊,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被一个大男人抱着坐在怀里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傅九渊竟然如此大胆。
还是宁世昭温和守礼,比他好多了。
傅九渊抱着沈棠雪娇小的身子,鼻间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让他实在舍不得放开她。
沈棠雪清醒的时候,竟更令他着迷。
原本打算好好谈一谈就走的傅九渊改变了主意,决定就这样抱着她说了。
“方才去见谁了?”
沈棠雪一怔,气呼呼道:“要你管。”
傅九渊又把她抱紧了一些,凑到她耳畔说:“沈棠雪,我不管你以前跟宁世昭是什么关系,以后离他远一点。”
“因为,你现在是我傅九渊的未婚妻。”
沈棠雪先是惊讶,随即生气了,“你跟踪我?”
傅九渊垂眸看着她缩着脖子却又炸毛的样子,不禁抿唇低低一笑,“没有,只是恰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