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行宫外并无守卫,只有一层淡淡的、肉眼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
这是卫小宝的弱化版结界,可以识别峨嵋派弟子,但如果是外人就会被拒绝进入。
灭绝师太刚走近,那层波动便悄然散开,就像是恭迎她的到来。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是师太吗?进来吧。”
灭绝师太心中一凛,对卫小宝这未卜先知的手段又添几分敬畏。
她缓步走入,只见卫小宝正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的云海明月,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白色寝衣,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气度。
王难姑、黛绮丝、马秀英、纪晓芙、丁敏君五女似乎已在偏殿休息,并未在此。
“贫尼……拜见圣皇陛下。”灭绝师太躬身行礼,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卑微。
卫小宝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笑意,说道:“师太深夜来访,可是为了白日之事?”
灭绝师太连忙道:“正是。”
“贫尼特来感谢陛下白日救命之恩!”
“若非陛下及时出手制止那殷素素,贫尼此刻早已……”
“陛下恩同再造,贫尼……峨嵋派上下,没齿难忘!”
说着,她竟欲撩袍下跪。
这灭绝师太一生要强,此时能对卫小宝下跪感恩,这是绝无仅有的。
卫小宝虚抬右手,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托住了她:“师太不必多礼。”
“朕既已言明峨嵋乃朕之门下,护佑尔等,自是份内之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他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更显其气度恢宏。
灭绝师太心中感激更甚,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某个念头。
她犹豫了片刻,眼神闪烁,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陛下……贫尼有一事,不知……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卫小宝说道。
灭绝师太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您神通广大,能……能逆转生死,将那新死不久的殷素素重塑肉身,唤回魂魄……”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那……那我峨嵋派的创派祖师……郭襄女侠……她仙逝已有三十余载……”
“不知……不知陛下是否……是否也能……将其复活……”
她问得极其小心,甚至不敢抬头看卫小宝的眼睛,生怕这个要求太过分,触怒了这位神通无量的圣皇。
毕竟,复活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听起来比复活刚死不久的殷素素要困难无数倍!
卫小宝闻言,心中暗笑:鱼儿上钩了!
他早就料到灭绝师太会有此一问。
郭襄作为峨嵋始祖,是所有峨嵋弟子的精神象征,复活她,对彻底掌控峨嵋派有着无可估量的价值。
郭襄女侠比张三丰年长三岁,今年是张三丰的百年诞辰。
如果郭襄还活着,今年就是一百零三岁!
郭襄女侠在三十多年前离世,传掌门位给了风陵师太!
风陵渡,风陵师太!
郭襄女侠一辈子都忘不了杨过啊!
风陵师太是七年前离世,传位给了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是很小的时候,是见过郭襄祖师爷的,也无比崇拜对方。
因此她最大心愿,就是能让郭襄女侠重新活过来。
今日看见卫小宝复活了殷素素,她当时就冒出这样的想法来,要将郭襄祖师复活!
听了灭绝师太的请求,卫小宝表面上却立刻蹙起了眉头,露出一副极其为难、甚至有些凝重的神色。
他沉吟良久,才缓缓摇头叹息道:“师太,此事……难,非常难啊!”
灭绝师太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连……连陛下您也觉得……无能为力吗?”
“非是无能为力。”卫小宝踱了一步,目光变得深邃,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编织他的“科学”解释。
“生死轮回,乃天地大道核心法则。朕虽有逆天之法,亦需遵循一定规则。”
他看向灭绝师太,语气严肃:“殷素素新死不久,魂魄未远,肉身虽毁,但其生命印记尚存一丝于天地之间!”
“朕以无上法力捕捉其印记,再以天地灵粹重塑肉身,将其魂魄强行召回、锚定,虽耗法力,但尚可行。”
“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加重,“郭襄女侠情况截然不同!”
“她仙逝数十载,魂魄早已入轮回转世不知多少次,其留在世间的生命印记已微弱到几乎消散,与这方天地的联系也变得极其稀薄。”
“若要强行将其从无尽的轮回长河中寻觅、剥离、召回,并为其重塑一具能完美契合其魂魄的肉身……”
“此等行为,已非简单逆天,近乎于是要与这整个世界的轮回法则正面抗衡!”
他每说一句,灭绝师太的脸色就白一分,心也凉一分。
听起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灭绝师太不甘心地追问,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卫小宝故意再次沉默,仿佛在深思熟虑,吊足了灭绝师太的胃口。
直到看到她眼中那最后一点火苗都要熄灭时,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极大的挑战性:
“办法嘛……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但需要满足两个极其苛刻的条件,缺一不可!”
灭绝师太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头,急切道:“陛下请讲!无论多么艰难,只要有一线希望,峨嵋派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卫小宝心中满意,面上却依旧凝重:“其一,需要一件与郭襄女侠因果极深、蕴含其强大执念或愿力的物品作为‘信标’,以此增强朕感应、捕捉她那微弱生命印记的成功率。”
“那倚天剑与屠龙刀乃她晚年心心念念之物,更是她传承下的镇派之宝,或许……刀剑复归原主后能堪此任。故而,必须尽快寻回屠龙刀!”
灭绝师太立刻重重点头:“这个自然!寻回屠龙刀本就是峨嵋夙愿,贫尼定当竭尽全力,助陛下早日得刀!”
“其二,”卫小宝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
“也是最重要、最艰难的一点。”
“施展此等逆天禁术,需要消耗无法估量的本源灵力。”
“朕虽有些修为,但若要独立完成,亦恐力有未逮,甚至可能遭受天道反噬,身受重创。”
灭绝师太的心又提了起来:“那……那该如何是好?”
卫小宝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语气带着一种诱导性:“需得以特殊之法,汇聚至阴至纯的元阴之力,辅以朕之至阳本源!”
“阴阳交融,生生不息,方能在短时间内积聚足够撼动轮回法则的庞大灵力!换言之……”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灭绝师太那双因紧张而睁大的眼睛,缓缓说道:“需要一位乃至数位修为精深、元阴未失、且心志坚定的女子,自愿与朕行那……阴阳双修之法!”
“以此为引,充当灵力的‘炉鼎’与‘桥梁’。”
“而且这拥有至阴至纯元阴的女子,必须要跟郭襄女侠有所牵绊的才可以!”
“啊!?与师祖有牵绊的女子阴阳双修?!”灭绝师太失声惊呼,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她虽是出家人,但并非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这……这分明就是……
而且还是与师祖有牵绊的女子,不就是自己和峨嵋派的女弟子们吗?
她的心顿时乱成了一团麻!
脸颊发烧,心跳加速!
她万万没想到,复活祖师的代价,竟然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