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暖阁。
火锅的余温尚未散尽，吴掌柜和赵瑞脸上的激动也还未褪去。
他们看着苏妙妙，像是看着一尊下凡的财神。
“王妃，您的‘会员制’和‘商业联盟’的构想，实在是神来之笔！”
赵瑞激动地说道，“等咱们的会员卡一发出去，那沈万金的‘聚宝楼’，就算开业，也只能捡咱们剩下的客人！”
“不。”苏妙妙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狡黠的笑容，“我要让他的‘聚宝楼’，开业即停业。”
【跟姑奶奶玩营销？我还有个王炸没出呢。】
钱贯闻言：“王妃，您还有更高明的招数？这……这还能怎么高明啊？”
“咱们的联盟成立了，会员制度也马上要推行。但这些，都还只是‘术’的层面。”
苏妙妙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想要一招制敌，就必须在‘势’上，彻底压倒他。沈万金是京城首富，有钱；刘莽是前御厨，有宫廷噱头。我们要赢，就必须请一个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大一百倍的‘靠山’。”
“比首富和御厨还大的靠山？”吴掌柜愣住了，“那……那不就是……”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了站在苏妙妙身后，气场强大如山的墨渊。
“王爷固然是我们的靠山。”苏妙妙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但王爷出手，那是权势，别人会说我们仗势欺人。我要的，是让整个京城，心服口服，甚至顶礼膜拜的‘势’。”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计划：
“我要跟皇室，搞一个‘联名限定款’！”
“联……联名？”在场的所有“古代人”，再次集体陷入了知识盲区。
“就是合作。”苏妙妙解释道，“我准备推出十张‘火凤祥至尊终身券’，持有此券者，不仅可以在我们联盟内所有店铺享受终身最高折扣和免排队特权，更重要的是，这张券，将由皇室出面，亲自授予！”
“什么？！”这次，连一向镇定的白七少都坐不住了。
“让皇室给我们站台？王妃，这……这怎么可能？自古以来，皇室都是超然物外的，怎么会跟我们商家扯上关系？”
“因为，我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苏妙妙自信满满，“我准备提议，由太后出面，在宫中举办一场‘皇家慈善晚宴’。咱们的‘终身券’，不卖，只在这场晚宴上，以竞拍的方式‘赏’出去。所得银两，以太后和皇上的名义，全部捐给边关的将士做军饷。如此一来，皇室得了‘爱民如子’的好名声，朝廷得了实惠，我们‘火凤祥’，则得到了独一无二的荣耀。你说，这三赢的买卖，他们会不会做？”
暖阁内，吴掌柜和赵瑞张着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将商业、慈善、皇权，如此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这是艺术！
钱贯颤抖着手，拨了拨空气算盘，激动得满脸通红：
“王妃！高！实在是高啊！这十张券，怕不是要拍出天价！而且，此举一出，‘火凤祥’三个字，就跟‘皇家御赐’画上了等号！那沈万金的‘聚宝楼’，所谓的‘宫廷改良’，就成了一个笑话！”
“没错！”苏妙妙打了个响指，“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转头看向墨渊，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王爷，这个计划，需要你帮忙。我想先去见见母后。”
墨渊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没多问一句可行性，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好。我陪你进宫。”
***
长乐宫。
太后正有些百无聊赖地听着宫女念话本子，听得昏昏欲睡。
“……那状元郎高中之后，便对小姐许下海誓山盟，说今生非她不娶……”
“停停停！”太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又是这套。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正说着，容嬷嬷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太后，好消息！秦王和秦王妃，来看您了！”
“哦？”太后顿时来了精神，“快！快让他们进来！”
苏妙妙和墨渊一进门，就看见太后喜笑颜开的脸。
“妙妙丫头，你可算来了！哀家这几天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你那‘皇家御膳供应处’送来的菜虽然也好吃，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太后拉着苏妙妙的手，亲热地说道。
“母后，那是少了臣妾的现场‘解说’吧？”
苏妙妙俏皮地眨眨眼。
“就你机灵！”太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一番寒暄过后，苏妙妙切入了正题。
她没有直接谈生意，而是先给太后讲起了故事：“母后，我最近听闻，边关天气转冷，将士们缺衣少食，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儿臣心里想着，咱们在京城锦衣玉食，他们却在为国戍边，实在不忍。”
太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叹了口气：“是啊。国库紧张，皇上为此事也常常发愁。”
“所以臣妾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苏妙妙顺势说道。
“儿臣想以母后的名义，在宫中举办一场慈善晚宴，邀请京中贵胄和富商参加。晚宴上，由儿臣的‘火凤祥’提供菜品，并拿出一件特殊的‘拍品’进行竞拍，所得银两，全数充入国库，作为抚恤将士的专款。如此，既能解皇上之忧，又能彰显母后您的仁心与善举，让天下百姓都感念您的恩德。”
“哦？慈善晚宴？”太后被这个新词吸引了，“倒是个有意思的想法。只是，这‘拍品’，要拍什么？寻常金银珠宝，怕是也引不起那些人的兴趣。”
“这个‘拍品’，必须是独一无二的。”苏妙妙神秘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块早已让白七少找巧匠打造好的样品。
那是一块用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令牌，通体温润，正面用金线勾勒出一只展翅欲飞的火凤凰，背面则是一个篆体的“御”字。
令牌的边缘还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在光线下流光溢彩，精美绝伦。
“此物，名为‘御赐火凤令’。”苏妙妙将其捧到太后面前，“此令，由儿臣的‘火凤祥’联合‘全福楼’、‘锦绣阁’等京城老字号共同推出。共计十枚，绝无仅有。持此令者，可在我等名下所有店铺，享受终身免排队、最高折扣的至尊待遇。”
“最重要的是，”苏妙妙的语气带着一丝蛊惑，“此令，并非售卖，而是由母后您，在晚宴上，亲自‘赏’给那些为国分忧的善心人。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便利和优惠，更是您和皇上亲赐的荣耀！”
太后的眼睛，亮了。
她拿起那块玉牌，爱不释手。
她已经能想象到，当她高坐主位，宣布将这象征着无上荣耀的令牌，赏给那些出价最高的富商时，会是何等风光！
这比听一万遍话本子都有意思！
“好！好一个‘御赐火凤令’！”太后一拍扶手，满心欢喜，“妙丫头，你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哀家准了！皇上那边，哀家亲自去说！”
***
三天后，御花园。
“皇家慈善晚令”的消息，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京城上流社会。
能收到请柬的，无不是京城中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夜幕降临，御花园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琼楼玉宇之间，丝竹悦耳，衣香鬓影。
墨曜与太后、皇后高坐主位，下面分坐着各宫妃嫔与皇亲国戚。
德贵妃温婉也赫然在列，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再往下，便是京中的王公大臣和巨富商贾。
苏妙妙作为今晚的“总策划”，与墨渊一同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李德全走上高台，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下面，将由太后娘娘，恩赏本次晚宴的唯一珍品——‘御赐火凤令’！此令共计十枚，价高者得！所得善款，将悉数用于犒劳北境三军将士！”
话音刚落，十名宫女手捧托盘，款款上台。
托盘上，正是那十枚精美绝伦的玉牌。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第一枚‘火凤令’，起价，一千两白银！”
这个价格，让不少人咋舌。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
“本王出，五千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袍，容貌俊秀，眉眼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年轻男子，正摇着扇子，懒洋洋地举了举手。
是皇帝的亲弟弟，闲王墨承。
这位王爷，不理朝政，不问世事，唯一的爱好，就是搜罗天下各种新奇好玩的东西。
【哟，来了个托儿？不对，是自来水！这位闲王，一看就是我的目标客户啊！】苏妙妙心中暗笑。
闲王一开口，立刻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我出六千两！”一位做珠宝生意的富商立刻跟上。
这令牌不仅是荣誉，更是打通人脉的敲门砖啊！
“八千两！”
“一万两！”
价格一路飙升。
温婉坐在席间，看着众人为了一块破牌子争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撇了撇嘴，对身旁的妃嫔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一群疯子，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少排几次队，吃几顿饭？真是荒唐。”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邻近的几桌听见。
苏“妙妙”听力极佳，自然也听见了。
她没有动怒，反而站起身，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说道：
“德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诸位争的，不是一顿饭，也不是一次方便。他们争的，是一份能为国分忧的赤诚之心，一份能得到太后和皇上肯定的无上荣耀。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大乾的栋梁，他们用真金白银，表达对将士们的敬意，对皇上的忠心。这份心意，在我看来，千金不换，万金不换！”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瞬间把竞拍的意义拔高了无数个档次。
那些正在竞价的富商们，听了这话，腰杆都挺直了，觉得自己不是在花钱，而是在为国争光！
“说得好！秦王妃说得太好了！”
“为了将士们，我出两万两！”
气氛比刚才更加火爆！
温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终，十枚“御赐火凤令”，竟拍出了一共二十万两白银的天价！
墨曜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呈上来的账目，龙心大悦，当场宣布将所有款项拨入兵部，并对苏妙妙大加赞赏。
晚宴结束，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二天，就是“聚宝楼”开业的日子。
然而，大街小巷，所有人谈论的，都是“御赐火凤令”，都是秦王妃的善举，都是皇家的仁德。
沈万金花重金打造的开业庆典，舞龙舞狮，鞭炮齐鸣，却显得无比冷清，门可罗雀。
他那所谓的“宫廷火锅”，在真正的“皇家认证”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柄。
秦王府。
苏妙妙正拿着一枚闲王特地派人送来的谢礼——一个据说是前朝巧匠所制的九连环，玩得不亦乐乎。
阿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妃，沈万金的‘聚宝楼’，今日只做了不到三十两的生意，已经提前关门了。据我们的人回报，沈万金在酒楼里大发雷霆，把他最爱的一只前朝瓷瓶都给砸了。”
“才砸了一个？看来还没被气疯。”苏妙妙撇撇嘴，一脸的意犹未尽。
她转头，对上墨渊带笑的眼眸。
“干得不错。”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九连环，三两下就将其解开，又重新环上，递还给她。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苏妙妙得意地扬起下巴，然后又凑过去，小声地问，“哎，你说，那个沈万金，下一步会出什么招？”
墨渊的目光深了深，缓缓道：“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话音未落，一名护卫匆匆来报：
“王爷，王妃！宫里传来消息，德贵妃温婉，在自己宫中，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