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树伏诛,满地狼藉。
轩辕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大口喘气:“我的娘诶,这树妖比山里的大虫还凶!差点就成了它的点心了!”
我正想飞下去,用翅膀给他脑袋来一下,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冷飕飕的声音:
“点心?你这样的,塞牙缝都不够。”
是左耳!
这家伙抱着刀,靠在一棵没倒的桃树上,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眼神都没斜一下。
轩辕焱被噎得直翻白眼,跳起来就要理论。
我赶紧落在他肩头,用爪子按住他,对着左耳没好气地叫:
“喂!闷葫芦!刚才打架没见你多积极,现在说风凉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左耳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总比某只鸟,只会扑棱翅膀扇风强。”
我……我那是为了救宁儿!我那是战术干扰!你懂个屁!
我气得羽毛都炸开了,刚要反唇相讥。
就听他又补了一刀:
“毛多,目标大,容易当靶子。”
“左耳!!!”我尖叫一声,恨不得扑上去啄他!
这家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一开口就能气死雕!
“毛球叔叔,左耳叔叔,你们别吵了……”
轩辕宁怯生生地拉着我的翅膀,又看看左耳。
还是小宁儿贴心!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梳理我被气炸的羽毛。
不跟这闷葫芦一般见识!
这时,轩辕承和相守已经检查完妖树残骸,面色凝重地走过来。
“左耳叔叔,毛球叔叔,”轩辕承小脸严肃,“守弟发现,这妖树是被人用御兽宗的法门催生和操控的。树心处有印记。”
御兽宗?我心头一凛。这可是个难缠的宗门,擅长驱使各种妖兽妖植。
左耳终于正眼看了下那堆焦炭,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麻烦。”
言简意赅,但我们都懂了他的意思。被御兽宗盯上,确实是大麻烦。
“那我们赶紧离开桃花坞吧?”轩辕宁小声建议,她有点被吓到了。
“现在走,等于告诉幕后之人我们发现了秘密。”左耳瞥了她一眼,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想被灭口?”
轩辕宁小脸一白,往我身边缩了缩。
我忍不住反驳:“那总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吧?”
左耳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我……我又被他噎住了!好像……有点道理?
“左耳叔叔的意思是,我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在桃花坞,反而能让对方摸不清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轩辕承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左耳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他看向相守:“能配出遮掩气息,混淆追踪的药吗?”
相守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试试。需要几种药材。”
“我去找!”轩辕焱自告奋勇。
“你?”左耳上下扫了他一眼,“认得全草药?分得清毒草和药草?”
轩辕焱张了张嘴,蔫了。他确实只认得几种常见的。
“我去吧。”左耳站起身,“你,毛球,留下保护他们。”他指了指我。
“凭什么是我留下?”我不服。
左耳脚步一顿,回头,用他那双死水般的眼睛看着我,吐出两个字:“你,显眼。”
我……我%@…… 我这一身华丽的白羽招谁惹谁了?!
看着左耳身影几个起落消失在桃林深处,我气得直跺脚(如果雕有脚的话)。
轩辕焱凑过来,小声说:“毛球叔叔,左耳叔叔好像总在针对你啊?”
我悲愤地一甩头:“他就是嫉妒本小爷英明神武!风流倜傥!”
一直没说话的相守,默默递给我一小撮安神的干草,小声道:“毛球叔叔,顺顺毛。”
连小守儿都来安慰我了!我这是混得多惨!
没过多久,左耳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株还带着泥土的草药,效率高得吓人。
相守接过药,立刻开始捣鼓。
当晚,我们回到陶府,装作一切如常。
相守配好了药,让大家服下,又在我们住处周围撒了特殊的药粉,说是能干扰追踪和窥探。
夜里,我蹲在房梁上值守(虽然左耳说我最显眼,但这种粗活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干吧?),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
御兽宗可不是善茬。
黑暗中,左耳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旁边,吓了我一跳。
“喂!你属猫的?走路没声!”
他没理我的抱怨,低声道:“东南角,墙外,有东西。”
我立刻凝神感应,果然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带着野性的窥视感!
还真被这闷葫芦说中了!对方果然没死心!
“怎么办?”我有点紧张。
左耳沉默片刻,吐出四个字:“静观其变。”
这一夜,相安无事。但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直到天亮才消失。
第二天,陶方热情邀请我们去参观他家的酿酒作坊。
作坊里酒香浓郁,工人们忙忙碌碌。轩辕焱和轩辕宁看得津津有味。
就在我们经过一个巨大的酒窖时,左耳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酒窖深处阴影里一个正在搬酒坛的工人。
那工人看似普通,但左耳却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们每个人耳中:
“御兽宗驱使妖物,多用‘诱妖香’为引。你身上,有‘血线藤’的味道。昨夜窥探的,也是你吧。”
那工人身体猛地一僵!
几乎在左耳话音落下的同时,我翅膀一扇,已经堵住了出口。
轩辕承和相守也瞬间警觉,将轩辕焱和轩辕宁护在身后。
完了,又摊上事了!
这带娃的日子,真是刺激得让雕心脏受不了!
左耳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一针见血啊!
直接就把窗户纸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