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废弃工厂的铁锈味裹着霉气,像一张湿冷的网罩住陈轩。
他被反绑在铁架上,手腕被麻绳勒出深红的印子。鬼手坐在对面的旧沙发上,指尖转着那半截U盘,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蛇类的竖瞳:“陈警官,别来无恙。”
“我不是警察。”陈轩的声音沙哑——他已经被关了整整八个小时,水米未进。
鬼手轻笑一声,将U盘扔在茶几上:“三年前你从警队辞职,转做金融调查,不就是为了查‘暗影’?别装了。”他顿了顿,指尖划过茶几上的照片——那是陈轩和萌萌在游乐园的合影,背景里的摩天轮还亮着灯,“你侄女很可爱,可惜……”
“你敢动她试试。”陈轩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不动她。”鬼手往后靠在沙发上,“我要的是密钥。陈轩,你该知道,‘暗影’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工厂外突然传来轻微的爆破声,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鬼手的脸色骤变:“警察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真以为我没留后手?”陈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在U盘里植入了定位程序,张队的人能找到这里,本就在他的计划里。
“该死!”鬼手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枪,“把他带走!”
两个小弟冲进来拽陈轩,却被他猛地撞开——麻绳在他挣扎的过程中已经磨开了一道口子,此刻他挣开束缚,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最近的人。
玻璃烟灰缸在对方头上炸开,血混着碎玻璃溅在墙上。陈轩扑向鬼手,却被对方的枪口抵住了胸口。
“别动。”鬼手的声音发颤,“再动我开枪了!”
工厂的铁门被撞开,张队的声音穿透混乱:“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
鬼手的眼神彻底疯狂,他拽过陈轩挡在身前,枪口抵着陈轩的太阳穴往二楼退:“让他们退出去!否则我杀了他!”
二楼是工厂的旧监控室,窗户被钢板焊死,只有一个通风口漏着光。鬼手将陈轩按在墙角,手机按开免提——那边传来疤哥的声音:“老大,警察把工厂围死了!”
“带备用方案来!”鬼手吼道,“五分钟,我要从通风口出去!”
陈轩的目光扫过监控室的操作台——那里连着工厂的电路总闸。他突然撞向鬼手的胳膊,枪口偏开的瞬间,他扑向操作台,一把拉下了总闸。
工厂陷入黑暗,只有通风口漏进的月光映着鬼手扭曲的脸。陈轩摸向操作台旁的消防斧,在鬼手扑过来的瞬间,斧柄狠狠砸在对方的手腕上。
手枪“哐当”落地,陈轩按住鬼手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膝盖顶在对方的腰侧:“你跑不掉了。”
鬼手的指甲挠过陈轩的手背,指尖沾着血:“‘暗影’不会放过你的……”
监控室的门被踹开,手电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张队的声音响起:“控制住了?”
陈轩松开手,鬼手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他看向窗外——警灯的光连成一片,像落在深渊里的星。
“萌萌呢?”陈轩抓住张队的胳膊。
“在警车上,没事了。”张队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陈轩的腿一软,靠在墙上——紧绷了十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监控室的通风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陈轩猛地抬头——一道黑影从通风口窜出,手里的匕首直刺他的咽喉。
“小心!”
张队扑过来将陈轩推开,匕首擦着他的胳膊划过,血瞬间渗了出来。警员们扑上去按住黑影,掀开对方的头套时,陈轩的瞳孔骤缩——那是个陌生的男人,左颈处有个刺青,是“暗影”的标志。
“还有漏网之鱼。”张队按住流血的胳膊,脸色凝重,“‘暗影’的水,比我们想的深。”
陈轩看着地上昏迷的男人,指尖攥紧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场博弈的开始。
工厂外的警笛声还在响,月光透过通风口落在地上,像一道破碎的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