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时言正准备去图书馆,却被一个陌生学员叫住,说李响上尉让他去白噪音室一趟。
刚走没两步,脑海里的系统突然预警:“宿主小心!检测到林迩在白噪音室附近做了手脚!”
时言目光微凝,瞬间明白了。林迩被停学调查,果然不甘心,又开始搞小动作了。
他倒想看看,林迩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
白噪音室门口静悄悄的,里面隐约传来仪器运转的低鸣,时言知道,这类房间通常住着需要静养的受伤哨兵,精神状态本就不稳定。
他余光瞥见走廊拐角的阴影里,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正是林迩。
时言没直接进去,而是抬手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个脸色苍白的哨兵打开门,疑惑地问:“有事吗?”
“抱歉,走错房间了。”
时言笑着颔首,目光却快速扫过室内。一切正常,看来陷阱不在这儿。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
三个瞳孔猩红的失控哨兵冲了出来,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人为诱导进入了狂暴状态。
他们嗅到空气中时言的向导素,立刻嘶吼着扑来。
藏在角落的林迩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兴奋和恶毒的光芒,期待着时言被失控哨兵围攻的惨状。
然而,时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他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极其“巧合”地朝着林迩藏身的方向“慌不择路”地跑去。
林迩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成了惊骇。他没想到时言会直接朝他跑来。他想转身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时言“惊慌”地一把推开林迩藏身处的杂物,仿佛才发现他一样,惊呼:“林迩?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灵活地闪身挤进了林迩原本藏身的小隔间。
那几名失控的哨兵立刻嘶吼着追了过来,将小小的隔间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林迩吓得脸色惨白,魂飞魄散。他可不想被这些失去理智的哨兵误伤。
他拼命想往角落里缩,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不关我事!走开!滚开!”
时言看着他这副狼狈恐惧的模样,眼底没什么温度。他趁着林迩注意力全在失控哨兵身上,猛地伸手将他往前一推,直接推向了那几个躁动不安的哨兵。
“啊!”林迩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而时言则利用这个空隙,如同游鱼般敏捷地从哨兵之间的缝隙中滑了出去,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隔间的门。
“时言!你——啊!”林迩的尖叫被撞在墙上的闷响打断。
门外,时言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打斗声和痛呼。
小八在他脑内疯狂刷屏:【宿主,这样会不会玩太大了?】
“放心。”时言瞥了眼那条门缝,“门没关死,他要是够聪明,能爬出去。”
【那要是爬不出去呢?】
时言转身离开,沉声道:“那就让他尝尝,当初原主被三个失控哨兵堵在器材室的滋味。”
走廊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恰好拍不到这个死角。而远处的安全出口处,时言抬手按下警报器。
“滴——!!!”
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栋楼,他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身后传来房门被撞开的巨响,以及林迩歇斯底里的哭喊。
以牙还牙,这才公平。
林迩狼狈地从房间里逃出来时,衣服被扯得破烂,胳膊上还留着几道抓痕,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后怕。
他顾不上疼,跌跌撞撞地冲到教务处,指着刚被叫来的时言,声音嘶哑地告状:“是他!是他故意把我推进去的!那些哨兵失控也是他搞的鬼!”
教务处主任皱着眉,看向时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言站得笔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后怕和茫然:“主任,我也是受害者。有人说李响上尉找我去白噪音室,我到了之后刚敲错门,旁边房间的哨兵就突然失控冲了出来。
我当时慌了,不小心撞到了林迩,他自己躲进了房间,我也不知道哨兵为什么会失控。”
他把自己完全放在了“受害者”和“意外卷入者”的位置上,表情真诚,看不出丝毫破绽。
时言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哨兵失控,我想学校应该查查他们体内是否残留诱导剂。”
林迩急得跳脚:“你胡说!是你故意引过去的!调监控!监控肯定拍下来了!”
可教务处的老师查了半天,却无奈地摇头:“那片区域的监控刚好坏了,没有录像。”
林迩脸色刷地变白。
另一个老师适时递上报告:“主任,我们在三名哨兵血液中检测到高浓度信息素诱导剂。”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迩,“和上周仓库失窃的药剂批次吻合。”
其他老师交换着眼神。上次精神力检测作弊事件还没彻底翻篇,现在又出这种事……
主任脸色一沉,当场宣布:“林迩,你恶意引诱哨兵精神狂乱,还多次针对同学,情节恶劣,即刻起予以退学处理!”
林迩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嘴里还在喃喃:“不是我……是他害我的……”
时言看着他一身狼狈的伤痕,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幸灾乐祸,也没多说什么。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林迩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他自己一次次咎由自取。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刚回到宿舍,终端就弹出母亲苏婉的消息,只有简短一句:“回家,你爸有话跟你说。”
推开家门,客厅里的气氛却异常凝重。
时穆峰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苏婉也没了往日的温和,见他进来,直接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婚约的事,不能取消。”
时言眉头紧蹙:“为什么?我和他根本没有感情基础,而且我已经……”
苏婉打断他,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不仅仅是因为两家世交和之前的约定,更重要的是陆家掌握着一种极其特殊的、源自古老遗迹的精神力稳定技术。这项技术,对我们家族,甚至对联邦应对未来的某些‘潜在威胁’都至关重要。”
一旁的时穆峰也接话道:“而这项技术的核心使用权和后续开发合作,与两家的联姻捆绑在一起。这是你祖父辈就定下的战略合作。
言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利益,甚至更广层面的战略安全。”
时言的心沉了下去,他没想到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利益纠葛和战略考量。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个人终端都同时收到了最高级别的紧急警报。
【警告:K-719前哨站遭遇大规模未知虚空虫族突袭!防线溃败!】
【请求紧急支援!重复,请求紧急支援!】
【幸存者被困!内有重要研究数据及人员!】
消息还附带了伤亡名单和被困人员名单——江野渡及其率领的小队赫然在列。他们之前秘密前往该区域执行侦察任务,恰好被困在了爆发点中心。
时言的脸色瞬间煞白。
几乎是同时,陆承的通讯请求直接接了进来,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
“伯父伯母,言言。虚空虫族的新型干扰波瘫痪了常规救援通道和通讯,只有我们陆家最新研发的、搭载了特殊精神力屏障的突击舰能强行突破干扰区进行精准搜救。但我需要权限和一个保证。”
他的话语顿了顿,目标明确地指向了时言:“言言,你必须离开江野渡。至少在明面上,回到我身边。这是我提供救援的唯一条件。”
客厅里一片死寂。
苏婉和时穆峰震惊地看向时言,又看向屏幕上的陆承。
陆承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却依旧坚持:“选择权在你,言言。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时言身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一边是身陷虫族重围、生死未卜的爱人;另一边是屈从于胁迫,背叛自己的感情。
他没有时间犹豫。
为了保护江野渡,为了让他活下去……
时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一片死寂的灰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好。我答应你。立刻派出救援。”
救援行动迅速展开。
凭借陆家的特殊舰艇和技术,江野渡及其小队被成功从虫族包围中解救出来,虽然伤亡惨重,但核心人员得以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