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岭长老会大殿,雾气比往日更显浓郁,十二根盘龙柱上的妖纹在微光中闪烁,数位妖圣端坐首座,气息沉凝如渊。殿外传来脚步声,火炎、空裂、金锐三大妖主单膝跪地,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战场硝烟——他们虽未直接参与围杀,却全程隐匿在侧,将云尘被焚的一幕看得真切。
“启禀长老会,云尘已死。”火炎妖主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此人服下两枚死灵丹爆境至凝真境巅峰,拼死斩杀四位长生境,最终被风神宗火长老以焚天炎柱烧成灰烬,尸骨无存。”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缓缓步入殿内,正是夜凝霜。她周身黑暗气息灵动流转,走到殿中对着妖圣们躬身行礼,嘴角噙着浅淡笑意:“诸位长老,云尘之死,并非偶然。”
“哦?凝霜此话何意?”天狼妖圣眼中闪过好奇,身体微微前倾。
夜凝霜抬眸,指尖凝聚一缕黑暗之力,在空中勾勒出过往画面——先是她派探子传递云尘行踪给东方雄,再是暗中引导楚清鸢向风神宗告密,最后是让三大妖主潜伏牵制,防止云尘逃脱。“我先借楚清鸢之手,挑起风神宗与云尘的死仇;再将云尘位置透露给东方雄,引他带人围杀;最后让三位妖主在外围布防,断其退路。人族内部的仇恨与贪婪,本就是最好的刀。”
画面消散,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赞许的议论声。碧水玄龟妖圣率先点头,声音带着厚重的赞赏:“好一个借刀杀人!不费妖族一兵一卒,便除掉了这颗心腹大患,凝霜你的谋略,比之前更胜一筹!”
“没错!”金翅大鹏妖圣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云尘潜力逆天,若让他成长起来,必是我妖族大敌。如今他死在人族内讧中,既除了威胁,又让人类势力自损元气,一箭双雕!”
其他妖圣纷纷附和,看向夜凝霜的目光中满是欣赏,甚至有几位妖圣直言:“假以时日,凝霜定能成为我妖族的领军者,带领我们夺回被人族侵占的领地!”
夜凝霜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得意,恭敬道:“这都是诸位长老教导有方,凝霜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而站在殿侧的夜宸风,脸色却愈发难看。他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周身的黑暗气息因心绪不宁而躁动——明明他早就提议除掉云尘,却被长老们否决;如今夜凝霜用计谋借刀杀人,竟得到所有妖圣的夸赞,这份落差让他满心不甘。
“哼,不过是运气好,借了人族的手罢了。”夜宸风忍不住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殿内每个人耳中,“若让我出手,早在边境试炼时便能斩了云尘,何须这般麻烦!”
夜凝霜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却语气轻柔:“哥哥说的是,只是当时云尘尚未与光明神殿结仇,若我们贸然出手,恐会引来人族势力联手反扑。如今这般,既稳妥,又能坐收渔利,不是更好吗?”
她的话恰好说到妖圣们心坎里,天狼妖圣瞥了夜宸风一眼,语气带着淡淡的不满:“宸风,你需多向凝霜学学。成大事者,需有谋略,而非一味好战。此次若不是凝霜布局,云尘未必会死,你怎能如此意气用事?”
夜宸风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涨成猪肝色,却不敢反驳妖圣的话,只能死死盯着夜凝霜的背影,眼底妒焰更盛——他这个妹妹,总是用这些“阴谋诡计”抢他的风头,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只有绝对的力量,才是妖族的王道!
夜凝霜似未察觉他的敌意,继续对着妖圣们说道:“如今云尘已死,人族内部因分赃不均恐会再生矛盾,我们可趁机巩固黑风岭防线,再派人渗透西域,收集人族势力的情报,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好!就按凝霜说的办!”众妖圣一致同意,大殿内的气氛愈发热烈,唯有夜宸风站在角落,周身的气息冰冷如霜,与这庆功的氛围格格不入。万妖岭的雾气,似乎也因这潜藏的矛盾,变得更加晦涩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