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密的鼓点，敲得人心烦意乱。林默刚把林薇哄睡，手机就在客厅的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苏菲”两个字，让他皱紧了眉。
接起电话时，苏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混着雨声传来，破碎又急切：“林默……你能不能出来见一面？就一小会儿……”
林默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指尖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灰烬摇摇欲坠。“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明天？明天你是不是又要带着她去公园喂鸽子？”苏菲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迅速低下去，带着哭腔，“林默，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蠢，总觉得你对我的好是应该的，总把你的包容当资本，一次次把你往外推……可我现在明白了，没你的日子，我过得像具空壳……”
雨点打湿了林默的袖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苏菲，我们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找了你三个月，才从同学那里问到你的新号码。林默，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她顿了顿，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我在巴黎酒店订了房间，就是我们以前说要一起去的那家，1808号房。我等你到天亮，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电话被匆匆挂断，听筒里只剩忙音。林默掐灭烟，烟雾缭绕中，他想起苏菲以前的样子——会在他加班时炖好汤等他到深夜，会在冬天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也会在争吵时红着眼说“你走了就别回来”。
那些甜蜜与尖锐交织的过往，像被雨水泡开的墨汁，在心里晕开一片模糊的灰。
他转身看向卧室的方向，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林薇应该睡得很沉，睡前还攥着他的手指说“明天要多带点面包屑喂鸽子”。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锁了屏。雨还在下，但他知道，有些路不能回头，有些人不能再见。
巴黎酒店的1808号房里，苏菲对着挂断的手机哭了很久。窗外的霓虹透过雨幕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桌上摆着两张泛黄的电影票，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留下的，票根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就像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林默的目光沉了沉，他松开手中的衣物，一步步走到林薇面前。他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决绝的意味，起初是温柔的触碰，随即变得深入而缠绵。林薇攥着他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松开，手机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手指转而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默的吻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沉。他扣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仿佛要将这片刻的温存揉进骨血里。唇齿相缠间，带着他惯有的雪松气息，却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急切，像是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在风里。
苏菲的指尖陷进他后背的衬衫里，布料被攥得发皱。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颤抖的睫毛扫过她的脸颊，感受到他环在腰间的手臂收得有多紧，仿佛要将两人的心跳逼成同一频率。这个吻里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只有滚烫的不舍和藏不住的眷恋，像要把往后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一刻透支。
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带着点强势的温柔，与她的气息缠绵交织。苏菲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汹涌的情绪里，鼻腔里泛起微酸——她知道这一吻之后，便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可此刻被他这样紧紧抱着，感受着他唇上的温度，心里那点惶恐竟奇异地被抚平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林默才缓缓松开她。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在微凉的空气里凝成薄薄的白雾。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拇指轻轻擦过她被吻得微肿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带着点让人心悸的烫。
“等我回来。”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话音落下时，他又俯下身，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在给这个约定盖下一枚滚烫的印章。
苏菲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用力点了点头，泪水却没忍住滑了下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默抬手替她擦去眼泪，指尖的触感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很快。”他又说，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转身时脚步迈得又快又稳，仿佛身后的目光是他前行的力量。苏菲站在原地，望着他渐渐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那句沉甸甸的“等我回来”一起，在心底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