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收拾行李的动作猛地顿住,行李箱敞着口瘫在地上,几件衣服胡乱堆着。他回过头,看见林薇斜倚在门框上,单薄的身子像一片随时会坠落的叶子。她的眼眶通红,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下唇被咬得发白。垂在身侧的那只手里,紧紧攥着他的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泛着僵硬的青白色,仿佛那不是一部手机,而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
林默的目光沉了沉,他松开手中的衣物,一步步走到林薇面前。他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决绝的意味,起初是温柔的触碰,随即变得深入而缠绵。林薇攥着他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松开,手机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手指转而抓住他的衣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良久,林默才缓缓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等我回来。”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薇薇,我只是去邻市分公司轮岗,不是不回来了。”林默放下手里的衬衫,语气尽量轻松,“三个月,很快的。”
“三个月也不行。”林薇猛地把手机塞进他手里,屏幕亮着,通话设置界面赫然显示“拒绝所有来电”。她别过脸,声音闷得像堵着棉花,“我给你设了拦截,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电话别接了……还有,不准跟那边的女同事走太近,我会查岗的。”
林默看着手机设置,忽然笑了。这哪是拦截工作电话,分明是怕自己在外地联系不上她时,被别人“趁虚而入”。他走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幼稚鬼,分公司都是大叔,没你好看。”
“那也不行。”林薇扑进他怀里,手臂圈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像怕一松手人就跑了,“每天晚上必须视频,不然我就……就把你所有衬衫都剪成抹布!”
林默低笑出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好,都听你的。手机给我解开吧,真有急事该接还是得接。”
“不解!”林薇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下来,“等你走之前再解……就想多留你一会儿,哪怕是看着你跟我置气呢。”
行李箱的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叠好的领带,是林薇上周特意给他挑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林默低头看着怀里耍赖的人,忽然觉得,这三个月的轮岗,恐怕最难熬的不是他,而是这个偷偷设置拦截,想用小手段把他留下的姑娘。
他抬手回抱住她,指尖划过她的发尾:“不走了。”
“啊?”林薇猛地抬头。
“跟总部申请了,远程协助分公司就行。”林默刮了下她的鼻子,“总不能让某人抱着一堆剪成抹布的衬衫哭鼻子吧?”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总部同意调整的回复。林默没管,只是收紧了手臂——比起工作,显然怀里这个用尽笨拙办法挽留他的人,更重要。
林薇愣了几秒,忽然抬手捶了他一下,眼泪却先掉了下来:“谁哭鼻子了……你早就该这么说了!”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一角,带着初夏的暖意。被拦截的来电提示还在手机顶端跳动,但此刻,没人再在意那些——留住了想留的人,拒绝多少电话,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