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连声道谢,暗中却与海棠交换了一个眼神——第一步,成了。
不过心里同时在吐槽,
“乱葬岗,又是乱葬岗,这天下遍地是乱葬岗吗?搞个公墓行不行,让冤魂得以安息……”
跟着谢川往寨中走时,李渡故意落后几步,打量着寨内的布局。
只见外寨范围极大,房屋错落有致,演武场上不少弟子正在晨练,呼喝声此起彼伏。
他在心里盘算,
“看来情报没错,外寨主要是普通弟子活动区。内寨应该还在更深处。”
海棠突然轻声提醒,
“师父,你看那边。”
李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小楼前,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负手而立。
那人穿着绸缎长衫,手指上戴着个玉扳指,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能感受到他锐利的目光。
“这个人是铁算盘钱庸?还是另外一位长老?比想象中还要警觉,看来这地方不可小视啊……”
李渡在心中默念。
……
李渡和海棠跟着管事谢川来到外寨的一处院落,只见几个汉子正围着一名躺在竹榻上呻吟的伤者。
那人小腿肿得老高,青紫一片,显然是练功时扭伤后又处理不当。
“陈郎中,这是马保田,前日练功时伤的。”
谢川指了指伤者,
“寨里的郎中都瞧过了,说是要休养一个月。”
李渡上前仔细查看,心中已有计较。
他示意海棠打开药箱,取出一包特制的药散。
“小豆子,取温水来,这是祖传的活血散,配合独门手法,三日便可消肿。”
李渡对谢川解释道。
他手法娴熟地为马保田敷药包扎,暗中运起一丝内力,在几个穴位上轻轻推拿。
不过一炷香时间,马保田的呻吟声就渐渐停了,脸上也露出舒坦的神色。
“神了!真的不疼了!”马保田惊喜地想要起身。
李渡按住他,
“别急,这才刚开始。明日我再为你换药,配合针灸,保你七日内能下地行走。”
谢川见状,眼中闪过惊讶,态度也客气了许多:
“陈郎中果然医术高明。既然如此,就请二位暂住西厢那间空房,专心为马保田诊治。
以后寨子里有需要,随时听候指令。”
李渡连声道谢,心中暗喜:这第一步基本上稳了。
当他跟着小厮来到所谓的“西厢空房”时,不由得在心里哀嚎:
“好家伙,这房间还没我云雾阁的茅房大!”
只见房间狭小简陋,除了一张土炕,几乎别无他物。
最要命的是,这炕窄得连翻个身都困难。
“这……”
李渡看着那张勉强能睡两人的土炕,又看了看身旁的海棠,一时语塞。
小厮却不以为意:
“二位将就些,外寨条件有限。饭菜稍后会送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人。海棠站在门边,嘴角微微上扬,竟像是有些期待。
李渡轻咳一声,故意板起脸:
“小豆子,还愣着做什么?收拾收拾,今晚你就睡里边。”
海棠乖巧地应了一声,开始整理床铺。
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李渡忍不住打趣:
“早知道该让婉雪多准备些被褥,这炕硬得能当砧板用。”
海棠回头嫣然一笑,“师父就将就些吧,总比露宿街头强。”
夜幕降临,两人简单用了晚饭后,面对那张窄小的土炕,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李渡摸了摸鼻子,故作正经:
“那个,要不我打地铺?这炕实在太小了。”
话音未落,海棠已经利落地脱了外衣,马上钻进了被窝。
她侧身撑着头,俏皮地说道:
“公子快来,被窝都暖好了。这可是您平日里总念叨的,有暖床丫头的日子才是神仙日子呢!”
李渡被这话噎得“老脸”一红,心里暗骂自己平时嘴上没个把门的。
他磨磨蹭蹭地躺到炕外侧,还没躺稳,海棠就滋溜一下钻进了他怀里。
少女温软有致的身子放肆紧贴着他,发间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让他这个一向爱占便宜的人顿时浑身僵硬。
李渡在心里哀嚎,
“这丫头,你不晓得干柴烈火的故事吗?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黑暗中,海棠在他怀里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公子,您今晚可要老实些哦?”
李渡故意板起脸,手臂却诚实地将她搂得更紧,
“放肆!你公子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这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我是那种委屈姑娘的人吗?快睡!”
话虽这么说,怀中的温香软玉却让他心猿意马。
他不禁在心里感叹:“难怪古人都爱带暖床丫头出门,这大冷天的,确实舒坦啊……”
夜深人静,李渡迷迷糊糊间感觉怀里的海棠动了动,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她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般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个舒适的位置后,发出满足的轻叹,又沉沉睡去。
“这丫头……”
李渡无奈地笑了笑,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却舍不得推开她。
……
日子一晃过了三天,上药、吃饭,刺探点情报,晚上搂着暖床丫头睡觉,成了李渡的生活日常。
第四天清晨,李渡是被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海棠不知何时已经起床,正狭小的空间里忙碌。
海棠回头笑道,“师父醒啦?我刚去打水时看见几个工匠在修东边的屋顶,其中一个特别眼熟。您猜猜是谁?”
李渡心中一动,走到窗边悄悄张望。
果然,在一群工匠中,他看见了秦阿牛那熟悉的身影。
虽然穿着粗布衣裳,脸上也抹了灰,但那笨拙的干活姿势,简直和特训时一模一样。
李渡忍不住扶额,
“这傻小子……让他装木匠,他倒好,抡锤子的架势跟耍大刀似的。”
海棠掩嘴轻笑:
“阿牛哥能混进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接下来的两天,李渡依然专心为马保田治伤,果然如他所说,第六天,马保田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了。
这事在外寨传开后,来找“陈郎中”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这日午后,李渡正在给一个崴了脚的弟子敷药,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他透过窗户望去,只见秦阿牛和另外两个“工匠”被几个清风寨弟子围住了。
李渡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这傻小子该不会是露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