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主人,你们好甜呀】小白嘴里塞着半块小饼干,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圆溜溜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尾巴尖儿还兴奋地轻轻晃着,仿佛刚磕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糖。
渊阙却没心思理会小白的调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语气里满是困惑:【小白,你说他这个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那个身影,就因刚才的一句话,就真的下去找兔子去了。
【前几日明明还躲着我,今天却这么主动,说话时眉眼带笑的】渊阙越想越觉得琢磨不透,语气里添了几分烦躁,【难不成……他真把我当成那个需要照拂的皇侄了?】
这话问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他可不想要这样的关系。
可对方如今这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温和,倒真像极了长辈对晚辈的纵容,这让他心里像堵了团棉花,闷得发慌。
小白嚼完最后一口饼干,舔了舔嘴角的碎屑,歪着头想了想:【主人,会不会是……他在别扭呀?】
眼神里带着点笃定:【我可瞧着摄政王对你那态度,绝对不是单纯的长辈疼晚辈!就方才他和你同骑,那手可是把你握得紧得很呢,眼神里的光都快溢出来了,哪有对皇侄那样的?】
渊阙闻言一怔,手指不自然的蜷缩起来。
怎么可能单纯,数万年前的天界就有传言,主神玄熠多宠渊阙了,那会儿整个天界都在说,主神眼里心里就没别人,只有主人。
就算在小世界从头开始,但他们的羁绊还是有的。
小白见他神色松动,笃定地说道:【主人,你放心好了,摄政王对你肯定有意思。】
林间的风刚卷着几片落叶掠过渊阙的耳畔,他正想追问小白从哪得出的结论,那声疑问还悬在舌尖,变故便猝不及防地撕裂了宁静。
“咻——”
破空声尖锐得像淬了冰,一支羽箭带着凛冽的杀意从密匝匝的树影里窜出,箭头闪着幽冷的光,直指不远处蹲在草丛里、正专注拨弄着灌木寻找兔子踪迹的玄熠。
“小心!”
渊阙的声音像是被骤然绷紧的弓弦,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看似体弱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向前扑出,袍袖在风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
谁也没料到,那平日里总带着几分病气、连走路都需缓步轻挪的身影,此刻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宽大的袍袖被风掀起,像一只骤然展翅的白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急促而决绝的弧线,带着破风的锐响向前猛扑。
衣料扫过草叶的簌簌声、身体撞开空气的呼呼声,与那支箭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刹那间最惊心动魄的背景音。
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全然不顾重心前倾的踉跄,眼里只有那个即将被箭羽刺穿的身影,连指尖因发力而泛白的细节,都没能落入自己的感知里。
“噗嗤!”
利箭穿透皮肉的闷响在林间炸开,清晰得让人心头发颤。渊阙重重压在玄熠背上,将那支本应穿心而过的箭死死挡在了自己肩胛处。
箭羽还在剧烈震颤,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顺着布料的褶皱蜿蜒而下,滴落在枯叶覆盖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玄熠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压和声响惊得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就对上渊阙因剧痛而微微扭曲的侧脸,以及那双即便忍着痛,仍死死盯着箭矢来处的锐利眼眸。
“渊、渊阙!” 玄熠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就这样看着渊阙倒在他面前。
小白也惊得脸色煞白,方才的怔忡瞬间被恐惧取代,他在里面呼喊着,目光死死黏在那支扎在渊阙身上的箭上,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发出细碎的抽气声。
【主人,呜呜呜,主人你没事,吧呜呜呜,流了好多血。】
而射出冷箭的密林深处,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刚才那致命一击从未发生过,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骤然凝固的空气。
玄熠只觉心脏像是被那支箭狠狠攥住,方才的惊惧还没散去,又见渊阙肩胛处的血珠不断滚落,整个人瞬间红了眼。
他猛地回过神,双手撑地翻身站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膝盖却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渊阙!”他又低喊一声,不见渊阙回应,接着他俯身时几乎是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支扎着的箭,双臂稳稳穿过渊阙的膝弯与后背,双臂穿过渊阙膝弯与后背时,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却精准避开伤口,稳得没有一丝晃动。
低头看了眼怀里人因疼痛蹙起的眉,喉结滚动了一下,脚步不由加快几分。
宽大的手掌托着渊阙的后颈,将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那姿态里藏着不容抗拒的保护欲,仿佛怀里的人是他必须护住的所有物,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冷硬起来,再不见半分平日的收敛。
玄熠眼神一凛,抱着渊阙的手臂骤然收紧,将人更稳地护在怀里。
他侧身迈向一旁备好的骏马,那匹神驹似也察觉到主人的急切,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坐稳了。”他低喝一声,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猎豹般腾跃而起。
左手稳稳托住渊阙的腰,右手抓住马鞍,借着一股巧劲翻身而上,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滞涩。
马身微微一晃,他已调整好姿势,将渊阙安置在身前,让对方的后背紧贴自己的胸膛。
他腾出一只手勒紧缰绳,掌心刻意避开渊阙的伤口,另一只手臂则牢牢环住怀中人的膝弯,将人圈在自己的保护圈里。
渊阙的呼吸带着微弱的痛意拂过他的颈侧,玄熠喉结滚动,双腿一夹马腹,沉声道:“驾!”
马蹄扬起一阵烟尘,骏马载着两人疾驰而出,他俯身在渊阙耳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撑住,很快就到安全地方了。”
环在对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所有力量都渡给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