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亚瑟那句不合时宜的骚话,让整个场面瞬间炸了。
“叫清洁公司?亚瑟!那可是小丑!”
巴里·艾伦的声音都劈叉了,指着地上的尸体,一副“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表情。
“我知道啊。”
亚瑟用三叉戟的末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丑的脸。
“嗯,死得邦邦硬。这下哥谭的平均颜值都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
布鲁斯猛地回头,面具下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闭嘴。”
亚瑟撇了撇嘴,没再继续拱火,但脸上那我就爱看你气急败坏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表情,比说一万句垃圾话都气人。
戴安娜叹了口气,走上前,试图扮演和事佬的角色。
“布鲁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需要处理好这件事。”
“处理?”
布鲁斯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尸体。
“怎么处理?给他办个风光大葬,全哥谭直播,告诉所有人,杀人凶手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们可以说他是死于爆炸的并发症。”
钢骨维克多的红色电子眼闪烁了一下,给出了最理性的方案。
“数据模型显示,这个说辞有百分之九十三的可信度,能将负面舆论降到最低。”
“我拒绝。”
布鲁斯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不会撒谎。戈登局长会知道真相,小丑死了。仅此而已。”
“然后呢?”
巴里疑惑的看着阴郁的布鲁斯。
“我们怎么解释?告诉全世界,超人的表弟一指头把他戳死了?然后大家给我们颁个为民除团队奖?”
“前些日子刚把一个国家搞没了,拍拍屁股从复联走了,现在呢?再来我这破坏规则?”
布鲁斯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他没有回答巴里,怒火再次转向了那个已经飞走的罪魁祸首。
“他是刽子手。克拉克也是同谋!他明明可以阻止!”
“得了吧,布鲁斯。”
亚瑟把三叉戟往肩膀上一扛,终于忍不住了。
“你摸着你那堆高科技盔甲说,刚才那个场面,要是你,你能忍住?你老婆孩子差点被人做成仰望星空派,你还能跟凶手讲法律?”
“也就是你没老婆,不然你比谁都激动。”
“……”
布鲁斯被这句话噎得死死的。
他无法想象,如果躺在椅子上的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他会怎么做。
他会……越过那条线吗?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颤。
看着陷入沉默的布鲁斯,和面面相觑的其他人,亚瑟觉得没劲透了。
“行了行了,你们慢慢在这儿开追悼会吧。亚特兰蒂斯的海鲜自助还等我呢。”
说完,他吹了声口哨,转身离去。
“呃,那我……我去看看中心城有没有什么事……”
巴里找了个借口,一道闪电也溜了。
维克多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布鲁斯点了点头,背后推进器启动,也飞走了。
戴安娜是最后一个走的。
她看着布鲁斯孤零零的背影,轻声说:“布鲁斯,你不是一个人。”
布鲁斯没有回头。
“我一直是。”
戴安娜眼中闪过无奈和心疼,最终还是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废墟之上,只剩下布鲁斯,和一具再也不会笑的尸体。
他蹲下身,看着小丑那张已经毫无生气的脸。
追逐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会以其中一人彻底认输,或者被关进一个永远也逃不出的地方而告终。
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突兀的、毫无戏剧性的结局。
布鲁斯现在就是感觉,荒谬,空虚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愤怒。
他一辈子的事业,他坚守的底线,在特尔-罗尔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呵呵……”
布鲁斯看着小丑,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拿出通讯器,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阿尔弗雷德。”
“我在,布鲁斯老爷。”
“启动最新的装甲升级方案,不可控的因素太大了。”
与此同时,大都会最高的建筑顶楼。
特尔-罗尔把卡拉扔在了天台的地面上。
“喂!你干什么!”
卡拉爬起来,拍着自己制服上的灰,气鼓鼓地瞪着他。
从哥谭一路被他抓着手腕飞过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断了。
又羞又气。
“请你吃饭啊。”
特尔-罗尔一脸理所当然,指了指天台旁边那个亮着奢华灯光的玻璃门。
“这家餐厅,据说牛排是从神户空运过来的,分子料理,米其林三星。你肯定没吃过。”
卡拉要被他的脑回路气疯了。
“谁要跟你吃饭!你刚刚杀了人!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知道啊。”
特尔-罗尔眉头微皱,眼神里满是不理解。
“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顺便拯救了哥谭市未来十年至少几百条无辜的生命,还帮你那个恋爱脑堂弟保住了‘不杀人’的好名声。”
他摊开手。
“怎么看都是一件大好事啊。你应该给我颁个锦旗,而不是在这里冲我嗷嗷叫。”
“那不是重点!”
卡拉急得直跺脚。
“我们不杀人!这是底线!是克拉克教我的第一件事!”
“哦,那你那个堂弟有没有教你,当你的底线会让你的家人送命时,这条底线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特尔-罗尔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小卡拉,你得明白一个道理。”
“布鲁斯的那套‘规则’,是建立在他有绝对能力把敌人关起来,并且自己没有会受到致命威胁的软肋的前提下的。”
“但小丑证明了,这套规则有漏洞。而克拉克,他有软肋。”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们就是心太软。而我,心是铁做的。”
卡拉被他这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想反驳,但又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特尔-罗尔乐了。
他伸出手,捏了捏卡拉气得鼓鼓的脸蛋。
手感还挺好,软乎乎的。
“啊!你干嘛!别碰我!”
卡拉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拍开他的手,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特尔-罗尔收回手,砸了咂嘴。
“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再说。走,吃饭去。再不去,他们就要打烊了。”
说完,他也不管卡拉,自己一个人推开玻璃门就走了进去。
服务员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脚踩人字拖的男人走进来,刚想阻拦,就被特尔-罗尔一个眼神看得闭上了嘴。
那眼神不是凶狠,是来自食物链顶端的漠然。
就像人不会在意脚下路过一只蚂蚁一样。
卡拉在天台上站了一会儿,冷风吹过,她整个人着冷静了下来。
然后,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从肯特农场到哥谭,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看了一眼那扇玻璃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显眼的超女制服。
啊啊啊啊烦死了!
最终,饥饿战胜了羞耻。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也跟着冲了进去。
“等一下!”
她对着特尔-罗尔的背影喊道。
“这顿你请!我要点最贵的!”
“没问题,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