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他,他却疯了一样的喜欢她。
她长了一张摄人心魄的小脸,只是一眼,就让他沦陷了。
他明确的知道了一件事,他要她,要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暮雪死去的这八年来,他浑浑噩噩的,活得一具行尸走肉,可蓝婳君到来,让他这具行尸走肉重新尝到了“想要”的滋味,那般灼烈,那般疼痛,那般不容抗拒!
哪怕这份渴望里掺杂着最原始的欲望、最卑劣的妄念、最不堪的掠夺欲,他也绝不放手。
可隔在他们之间的,是她那手握三十万铁骑、爱女如命的镇北王父亲,以及她的心爱之人顾晏秋!
蓝盛飞虽将女儿视若性命,不愿她卷入宗室纷争这潭浑水,可他那份毫无保留的溺爱本身,就是最大的软肋。
只要蓝婳君自己心甘情愿的嫁给他,那么,纵使镇北王心中有千般不愿,最终也必定会对着他那唯一的宝贝女儿妥协。
这便是让蓝盛飞唯一妥协的办法。
他要蓝婳君爱上他。
并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做他的王妃。
可偏偏,她在这情窦初开的年纪,满心满眼都是顾晏秋。
可那顾晏秋,不过是顾相家中的一个最没出息的庶子罢了,早些年出来闯荡,沦落至商贾。
即便挣的盆满钵满,也依旧是权贵阶层瞧不上的末流。
蓝婳君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善良又没得不可方物,偏偏被顾晏秋这样一个没什么出息的人窃取了芳心。
甚至还允许他随意进出自己的闺房。
闺房是何等私密之地?
那是未出阁女子的禁地,除了至亲,唯有未来的丈夫才有资格踏入!
她却轻易的就为顾晏秋敞开门扉。
自己同样也闯了她的闺房,只是就像顾晏秋那般紧紧地抱了她一下,什么都没有做,她转天便将此事告给她的父亲蓝盛飞,蓝盛飞一怒之下,就将此事告到了御前。
他萧御锦,堂堂亲王,竟被这样一个人比了下去!
竟输给了这样一个人!
蓝盛飞知道此事后,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却更顾及蓝婳君的清誉。
若此事宣扬出去,即便蓝盛飞有三十万铁骑,也堵不住这京城悠悠众口,她这辈子就算毁了。
到时候蓝婳君除了嫁给自己,还有什么选择?
然而,即便蓝盛飞将此事告到御前又如何?
如今这朝中各方势力心怀鬼胎,郭相更是要毁了这大燕江山, 陛下正需倚重他这把锋利的刀去平衡制衡,去清理门户。
在陛下眼中,自己这柄“刀”此刻尚且锋利有用,陛下绝不会因一桩未传开的“风流韵事”而自断臂膀。
罚俸,乃至短暂禁足,都不过是做给朝野看的姿态,无关痛痒。
但此事也没让他知难而退,反倒让他对顾晏秋的嫉妒之火愈发炽烈!
那顾晏秋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她即便在自己这般权势滔天的亲王面前,也丝毫不动摇。
那顾晏秋这些年除了靠着他父亲名声在外,做了点儿生意,还有什么?他拿什么和他萧御锦比?权势?地位?还是能护她一世周全的力量?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却拥有了他萧御锦此刻最渴望、最求而不得的东西——她心底那毫不掩饰的倾慕!
虽然自己晚了顾晏秋一步,但也不过是个先来后到的顺序罢了!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规矩从来都是强者制定的!
他倒要看看,这份脆弱的儿女情长,能经得起多少风吹雨打!
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手段。
他要亲手摧毁她对顾晏秋的所有情爱幻想,一点点、一寸寸地彻底摧毁,碾落成泥!
他要让她看清,顾晏秋那所谓的深情,在绝对的权势与现实面前,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泡影。
只要最终能得到她,无论过程有多么不堪,手段有多么卑劣,他都愿意一试!
——
萧御锦从太医院的病床上悠悠转醒,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是那些让他痛彻心扉的过往!
守在床边的太医见他眼睑微动,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轻声唤道:“宁王殿下,您醒了?”
萧御锦缓缓坐起身来,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酉时。”太医回答:“您在这里睡了三个时辰。”
萧御锦下意识的朝窗外望去,外面夜色如墨。
”本王该回去了。”萧御锦撑着手臂,正要起身,一旁的太医却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劝阻,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殿下,陛下有旨,交代您醒后不必急于离宫,需在这太医院偏殿内……闭门思过。”
“在宫中闭门思过?”萧御锦动作一顿,眸色微沉,随即却不顾太医阻拦,径直起身更衣。
不多时,他便一身亲王朝服,径直去了御前。
此刻,永昭帝还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案上烛火跳动,映得她神色威严而疲惫。
萧御锦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恳切:“母后,儿臣身子初愈,在宫中实在睡不惯,夜夜难安。恳请母后恩准,让儿臣回府静养,也好安心‘思过’。”
永昭帝放下朱笔,抬眸看向他,目光深邃。
她太了解蓝盛飞的性子了,就凭他爱女如命的样子,萧御锦动了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会就此善罢甘休?此刻,恐怕早已怒火中烧地守在宁王府门前,就等萧御锦回去,当面再给萧御锦一点儿教训。
萧御锦此刻却没有猜透永昭帝话中的深意。
若只是为了平息舆论,做给文武百官和蓝盛飞看,大可直接下旨将他禁足在宁王府中,既名正言顺,也更符合“闭门思过”的由头。
可母后偏偏将他留在宫中,这就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是真的担心他的伤势,想让太医院就近照料?还是另有考量,想将他暂时与外界隔绝,避免再生事端?
只有这个理由最合理。
他垂着眼帘,没有说话,只等着母后应允,全然没料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他的王府门外等着他。
永昭帝看着他眼底那份自以为是的算计,却也只是看破不说破,只是淡淡道:“罢了,你刚痊愈,确需静养。朕准了!”
他自己惹出的事,让他自己去平吧。
“谢母后!”萧御锦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出宫的马车早已备好,萧御锦掀帘而入,沉声道:“回府。
车轮滚滚,划破夜色。
他靠在车壁上,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蓝婳君那张摄人心魄的小脸。以及她对顾晏秋那毫不掩饰的温柔。一股浓烈的占有欲与嫉妒心再次翻涌而上,几乎要将他吞噬。
马车行至宁王府外,萧御锦正欲下车,却见府门前灯火通明,一队身披铠甲、气势凛凛的将士肃立两侧,为首之人一身朱色官服,面容刚毅,此人正是蓝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