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
白悦和包赢回到洞穴做最后的整理。
包赢把有用的物品都收进了玉佩空间。
只在腰间留了一个普通储物袋装样子。
白悦最后一次盘踞在这个住了两年多的‘家’，心里满是不舍。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蛇窝。
她也不知道这一离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或许会很精彩，也或许会很坎坷。
“舍不得吗？”
包赢坐在白悦身边，小手轻抚她的鳞片。
“有点。”
白悦叹了口气。
这里毕竟是她穿越后的第一个家。
包赢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等我们变强了，报了仇，就随时可以回来。”
说着，包赢看了看外面：
“以后我们可以在洞穴外面修一座木屋，把溪水引过来。”
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
“我们也可以在那里种上果树，再种些灵蔬灵米。”
白悦：“……”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
小小年纪，已经开始学会画大饼了。
不过她却没有打断包赢的畅想。
因为她知道，包赢也舍不得。
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虽然他的话像是画大饼，但也没有说错。
又不是永别，等足够强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说得对。”
用尾巴尖轻轻碰了碰他肩膀：
“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
包赢重重点头：
“先去最近的青山镇，打听一下齐云宗的收徒消息。”
-
当晚，一人一蛇早早休息。
包赢蜷缩在白悦盘起的身躯中央。
像过去两年里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只是这一次，他手里紧紧拽着一份简陋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前往人类城镇的路线。
月光如水。
洒在两个即将踏上新征程的生命身上。
一个八岁的人类少年。
一条二十岁灵魂的三阶蛇妖，带着彼此昵称和契约，准备共同该面对未知的世界。
“晚安，包包！”
白悦轻声说道。
“晚安，白白！”
包赢迷迷糊糊的回应，往她身上蹭了蹭，很快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白悦望着洞外的星空，明天开始，他们便不再是森林里的隐居者了。
人类世界的危险与机遇，都将一一展现在他们面前。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土雾森林。
白悦盘在包赢头顶，看着他对照着一张粗糙的地图皱眉思索。
两天了，他俩从一开始的雄赳赳气昂昂，决定出去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到现在，居然还没有走出这片该死的森林。
不仅是包赢垮着个批脸，白悦也是恹恹的。
耷拉着脑袋，在他头上扭来扭去。
“包包，你确定是往这个方向？”
白悦吐了吐信子，第三次提出了质疑。
“我怎么觉得应该往那边走？”
包赢噘着嘴，倔强的指着地图上某个模糊的标记：
“就是这边，我记得这条小溪，顺着它走就能走出去！”
白悦：“……”
“可我记得这条小溪我们已经路过三次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明明是个学霸，竟然还是个路痴？
用尾巴戳了戳他耳朵：
“你这张破地图跟个鬼画符似的，能看出什么名堂？”
包赢气呼呼的收起地图：
“那你来带路啊！”
听到这话，白悦顿时直起身子。
从他头顶滑落。
变成了三米长的样子。
昂首感知空气中湿度与气味：
“跟我走吧，小路痴。”
包赢涨红了脸，小少年此时正是要脸的时候。
被白悦这么说，却又不得不跟上，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小脸。
白悦寻着记忆中偶尔来此狩猎时留下的气味标记，带领他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她身上的气息浓烈，一路上也没有不开眼的妖过来找麻烦。
阳光逐渐强烈，雾气散去，远处隐约可见森林边缘的强光。
“看！”
白悦得意的扭头。
“这不就出来了？”
包赢撇撇嘴：
“运气好而已！”
白悦：嘁！
你行你也不行啊~
-
正准备反驳，突然察觉到什么，猛的绷紧身体，小声道：
“有人！”
包赢瞬间警惕，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白悦缩小体型，一个跳跃盘回他头顶，身体紧紧缠绕着他的头发。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
是两个猎户打扮的男子。
背着弓箭和猎物，正沿着林间小路走来。
“我今天看到悬赏令上的价格又上涨了。”
其中一人感叹道。
另一人也同样点点头：
“毕竟那孩子身上带着重宝，据说前几月还有金丹真人进了这里。”
“看那样子那金丹真人是没找到，不然怎么还会提价。”
说着，其中一人看了看四周：
“嘘，小声点。金丹真人也敢编排，当心被听到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另一人撇撇嘴：
“都两年多了还没找到，我看啊，那孩子多半死了。那么小的孩子，进入土雾森林深处，还能活？”
“也是，深处的妖可不少。”
……
两人一边说，一边慢慢往远处走。
声音也渐渐远去。
但是从两人的话语中也能听出，讨论的肯定是包赢。
他小手紧紧攥住一脚，指节发白。
白悦轻轻用头蹭了蹭他脸颊，感受到他微微的颤动。
“别怕！”
白悦低声道：
“你现在这副模样，亲娘来了都认不出来。”
包赢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昨天傍晚，他们已经在溪边试验过玉佩空间中找到的‘幻容术’。
这是一种通过灵力微调面部肌肉和肤色的伪装法术。
虽然不能彻底改变样貌，却足以让熟人都不敢相认。
不过这个法术，在修为高于自己太多的人面前没什么用。
包赢现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一两岁，原本清秀的眉眼变得平庸许多。
肤色暗沉，右边脸颊还有一道逼真的‘疤痕’。
这是他自己坚持要加的，说是可以转移注意力。
原本的黑发也用空间里找到的草药染成了深棕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山村野孩子。
“再检查一遍。”白悦轻声提醒，“有没有破绽？”
包赢摸了摸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粗布衣裳，腰间挂了个旧储物袋，脚上是草编的鞋子。’
全是从那些黑衣人储物袋里翻出来的普通衣物。
没有任何可追踪的特征。
“没问题了。”
他小声道：
“就是白白你……”
“我懂。”
白玉说着，立刻缩到蚯蚓大小，钻进他隐藏的头发里，只露出一个小头在外面。
不仔细看根本不容易发现。
甚至随时可以缩回去。
完美隐藏。
“这样如何？”
包赢对着溪水找了找，满意的点点头：
“根本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