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夕,走廊里一直飘着一股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所以对于今天的晚宴伊莱十分期待。
在今天的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开始教授漂浮咒,依旧是两人一组练习,依旧是独自一人的伊莱随手挥了挥,跟前的羽毛就听话地飘到了半空中。
弗立维教授观看完过程后,给斯莱特林加了分,让伊莱帮忙指导一下没能成功的同学。对于教授的这个要求伊莱总觉得是故意为之,但看弗立维真诚的眼神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罗恩像风车一样挥动着两条长长的手臂,大喊道。
“你说错了,是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那个‘加’字要说得又长又清楚。
“既然你这么机灵,你倒来试试看。”罗恩咆哮着说。
赫敏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自信地念出咒语,他们面前的那根羽毛从桌子上升了起来,飘悬在头顶上方四英尺的地方。
“哦,做得好!”弗立维教授拍着手喊道。
伊莱看着身旁的同学不断挥舞着自己的魔杖,但始终没能让羽毛飘起来。他伸手握住对方抓着魔杖的手,只稍微用了点力气引导着一挥再一抖,“把咒语念出来。”
这位同学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经过了一番郑重的思考后吐了口气,才将咒语念了出来。
见咒语有了效果,伊莱便松开了手。
下课后,众人蜂拥而出,转眼间教室里就只剩下弗立维教授。
“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罗恩对哈利说,这时他们正在拥挤的走廊里费力地穿行,“说实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噩梦。”
走在后面的赫敏撞了他们一下,又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伊莱微眯起眼,似是想到了一些旧事。
在他更早些的时候,还不认识福兰先生的时候,他就只是在房子里待着,甚至不怎么和那个村庄的人说话。
就因为他的容貌,女人们排挤他,背后说他是勾搭有妇之夫的娼妇;男人们总出现在他的门口,无视与自己结婚的妻子;小孩们往他窗户扔石子,笑闹着说要攻击这个母亲说的坏人。
他们与她们说他是在勾引人,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甚至都不是女性。但在他们眼中,他的存在便是原罪。
从思绪中回过神后,伊莱调转方向往休息室走去。现在临近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休息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没课的小巫师在此打发时间等待晚饭的到来。
一走进休息室伊莱就感觉到一道视线朝他看了过来,伊莱没去回望,倒不如说对于被注视他早该去习惯并无视掉。
他略过人群走到寝室的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住在自己对门寝室的其中一个人,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瞬,后者打开了门消失在伊莱的视线中。西奥多·诺特,伊莱通过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西奥多是他的父亲大概四十多的时候出生的。母亲早早离世,父亲又是个食死徒,伏地魔倒台后用尽办法洗脱自己,但他仍是个坚信伏地魔总有一天会归来的纯血主义者。
作为魔法界的老牌贵族之一,要想脱罪最不缺的就是办法。
此时伊莱所需要思考的便是:是否通过西奥多接触到其父亲,得知更多的关于食死徒的事情。毕竟老诺特是最早一批成为食死徒追随伏地魔的其中一员。
但伊莱并没有选择此刻主动出击,问题的答案还是待定状态,风险还是太大了。
挪动脚步,扭动门把手,开门关门,回到寝室后伊莱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即使自己前段时间在这还疑似遇到了脏东西,上了一整天的课已经让他满脑子只有休息。
想到什么,什么便来了。
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风吹过,有些苍白的脸颊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伊莱整个人顿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全身就像被冰封住了般无法动弹,只有眼球能够通过转动来观察情况。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从脖颈划过,下抚至敏感的腰窝,令他下意识扭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终于能动后,伊莱连忙念了几次显形咒,但并没能得到什么结果。
那到底是否是幻觉,伊莱仍未可知。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模样,眼中的红血丝是那样的显眼,瞳孔的颜色不似曾经那般明亮。
他累极了。
不是身体上的累,至于是精神上的累还是灵魂上的累他分不清,但二者中灵魂会影响精神,那或许是他的灵魂正在疲惫。
伊莱叹了口气,拖着步伐走到床边,一头栽进了枕头和被子中。他刚躺下闭上眼睛,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伊莱皱了皱眉,出于教养他又不能一直不理会,只能爬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他的胸前别着一枚级长徽章,脸上正带着他无时无刻都保持着的笑容。但在伊莱将门打开后,上扬的嘴角开始下撇,面上的表情变得不耐烦,原本如黑珍珠般深邃的眼眸变得猩红。
脑中似乎嗡的一声后便全盘崩溃,伊莱无法思考任何的事情,包括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以及黑发少年的神情,他明明不该是这样,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不该是这样,不可以对自己是厌烦的…伊莱疯狂地告诉自己,明明他对自己也如期待的那般啊,怎么会是这么差劲的情感呢?
可是眼前又闪过那年夏天里他看到的最后一幕,那就是在讨厌自己啊…为什么要一直自欺欺人?不,这不可能!他在脑中反驳着自己,汤姆明明也喜欢着自己啊!
“伊莱·斯卡莫林,你真令我恶心!”眼前的黑发青年开口道。
不!不!不该是这样的!
你分明…分明是爱我的!
心脏突然开始抽痛,疼痛打断了伊莱与自己那即将疯魔化的争吵,欺骗自己的念头迅速落了下风。
可它却仍不甘心,还在不断重复着他爱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