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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见慌忙凑上前挽住老者手臂:爷爷您怎么在这儿呀?
你这丫头,又偷跑去集市玩耍了吧?唐坤轻叹摇头。
他对这掌上明珠向来溺爱,以致雪见至今仍似孩童般天真烂漫。
若在往 ** 只会莞尔,可如今自己日渐衰颓的身子已撑不了太久。
唐家堡迟早要交予雪见,这些日子才强留她在堡中学些本事。
偏生这丫头全然不解其苦心,终日溜出去嬉戏,正经功夫半点未学。
爷爷我知错了。”见事情败露,唐雪见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作乖巧状。
唐坤苦笑道:随我去书房说话。”转头吩咐小怡:你先退下吧。”
遵命。”小怡如获大赦匆匆离去。
哦。”满腹狐疑的唐雪见乖乖跟着祖父走向书房。
入座后她托腮问道:爷爷要同我说什么?
听闻你今日在街上失控扑向一位公子?唐坤捋须道,若非有位姑娘阻拦,怕是要当街出丑了?
少女霎时涨红了脸,支吾着将白日奇遇娓娓道来,连李逍遥提及玉佩之事也未隐瞒。
那苏澈身上的玉佩当真与你是一对?唐坤眉头深锁。
李逍遥是这般说的,还说什么玉佩日后大有用途...唐雪见绞着衣角,可那人已有婚约在身了呢。”
“既然雪见所言非虚,另一半玉佩确实在苏澈身上,那他定然是雪见的命定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他已有婚约在身,倒是令人费解。”
唐坤沉吟片刻后问道:“雪见,你方才说苏澈和他未婚妻就住在唐家堡附近那座宅院?”
“是的,前几日那宅子还是三叔公的产业,今日却已挂上了苏府的匾额。”
唐雪见满脸困惑,不解祖父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唐坤起身向外走去:“随我去趟苏府,正好验证他是否真是你的有缘人。”
听说要去见苏澈,唐雪见眸中闪过亮色,急忙挽住祖父的手臂往外走:“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吧,这个时辰他肯定在家!”
见孙女这般急切,唐坤心中更笃定了苏澈就是唐雪见命中注定之人,否则向来矜持的孙女绝不会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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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厨房里,苏澈正与望舒准备晚膳。
这座宅邸并未雇佣仆役,所有事务都由二人亲手操持,反倒别有一番情趣。
其实这宅子不过是苏澈为掩人耳目所置,入夜后他们便会返回洞天世界,若雇了下人反而诸多不便。
正当时,倚在灶台边看苏澈掌勺的望舒忽然神色微动,唇角扬起笑意:“主人,唐雪见带着个老者过来了。”
“想必唐堡主听闻了白日街上的事。”
苏澈将锅铲一放,“走,去见见客人。”
望舒望着刚下锅的菜肴,恋恋不舍地蹙眉:“偏挑这个时候来,白白糟蹋了主人亲自下厨的机会。”
见她鼓着腮帮的模样,苏澈忍俊不禁地牵起她纤纤玉手:“待送走客人,我重新给你做便是。
今夜我们在府里用过晚膳再回去,可好?”
“当真?”
望舒眼睛一亮,伸出小指,“那说定了,主人可不许反悔。”
“自然作数。”
苏澈宠溺地与她拉钩,“先去看看客人吧,让人久候总归失礼。”
......
片刻后,苏澈与望舒迎至院门。
除却先前见过的唐雪见,她身旁站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是唐家堡主唐坤。
宾主落座后,苏澈执起茶盏浅笑道:“不知唐堡主今日莅临寒舍,有何见教?”
唐坤与苏澈四目相对,彼此都在细细观察对方。
见苏澈眉目清朗,气度从容,周身还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唐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心中对这位年轻人颇为赞许。
虽尚未见识苏澈的本事,也未与他交谈,但唐坤阅历深厚,识人无数,单凭苏澈的风采以及今 ** 对唐雪见的援手,便足以断定此人绝非奸恶之徒。
唐坤目光微转,瞥了一眼身旁安静站立的唐雪见,见她眼神时不时飘向苏澈和望舒,不由微微一笑,道:今日老夫贸然登门,实为两件事而来。”
苏澈眸光微动,心中已有猜测,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愿闻其详。”
唐坤见他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老练,心中愈发满意。
若玉佩真在苏澈手中,那他与唐雪见便是天定的姻缘,而唐家堡的未来,也注定要交到他们手中。
唐雪见性子如何,唐坤再清楚不过,若无苏澈相助,她恐怕难以担起唐家堡的重任。
因此,苏澈越是深藏不露,唐坤反而越是欣喜。
第一件事,老夫特来感谢苏公子与望舒姑娘今日对雪见的相助之恩。
若非二位及时出手,雪见恐遭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说话间,唐坤暗暗留意苏澈的神情,却见他神色如常,连眼神都未有一丝波动,心中不禁暗惊。
若玉佩真在他手中,两玉相遇必有感应,可他却能丝毫不露破绽,此子当真非同寻常。
苏澈暗自好笑,他历经三界,心机之深岂是唐坤可比?早看穿对方意图,却偏要等他自己开口。
他淡然一笑,道:唐堡主客气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如说说第二件事?
唐坤无奈,只得暂且搁下此事,示意唐雪见取出阴阳玉佩,问道:不知苏公子可认得此物?
这玉佩……似曾相识。”苏澈指尖轻敲扶手,故作沉思状,同时不着痕迹地向身旁的望舒递了个眼色。
望舒与他朝夕相处,早已心意相通,当即会意,嫣然一笑,道:夫君莫非忘了?三年前在姑苏时,也曾有一块玉佩从天而降,落入你手中。
若我没记错,那玉佩与唐姑娘手中这块极为相似,倒像是一对。”
苏澈眼中笑意一闪,恍然道: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我也有一块相似的玉佩。”
苏澈故作姿态地搜寻片刻,从腰间解下玉佩握在掌心:真巧,原来我这玉佩只有半块,难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唐坤见到玉佩顿时喜形于色:苏公子,此物确是您所有?
自然。”苏澈从容笑道,三年前与未婚妻泛舟太湖时,忽见流星掠空,这玉佩便从天而降。
虽说是稀世珍品,但我苏家世代居于姑苏,还不至于贪图他人之物。”
唐坤闻言连忙致歉:老朽失言了。
实不相瞒,公子所持玉佩与小女雪见的正是一对,名曰阴阳佩。
这玉佩伴随雪见十余载,老朽本以为再难寻得另半块,今日得见,实在是天意啊!
苏澈与望舒交换了个眼色。
他们心知肚明,唐坤这是将苏澈认作雪见的命定之人了。
只是唐坤这般热切,莫非没听见苏澈已有婚约?
见唐坤情绪激动,苏澈顺势说道:原来如此。
不过这玉佩跟随我多年,若非如此,赠予唐 ** 也无妨。”
唐坤先是一怔,随即失笑:苏公子误会了,老朽并非要讨要此物。”他话锋一转,听闻公子来自姑苏,不知此番来渝州所为何事?
虽然认定苏澈就是雪见的良配,但唐坤深知此事急不得。
更何况他对苏澈的品行尚不了解,事关女儿终身,必须慎之又慎。
至于苏澈已有婚约,在他看来倒无妨——他自己便妻妾成群,何况名门子弟三妻四妾本是常事。
携未婚妻游历两年,昨日初至渝州,见此间人杰地灵,加之苏氏与蜀山素有渊源,便打算暂住些时日。”苏澈信口说道。
唐坤抚掌笑道:渝州虽不及姑苏钟灵毓秀,却也有独特风物,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得知苏澈要在渝州城久住,唐坤暗自欣喜。
虽然早前听闻苏澈购置宅院时就有所预料,但亲耳确认仍令他喜出望外。
在姑苏时,唐家堡难以探查苏澈底细。
可在这渝州地界,唐家堡势力根深蒂固,连太守也要礼让三分。
苏澈既在此定居,唐坤要了解他易如反掌,更给了唐雪见与他相处的良机。
唐坤对女儿的魅力深信不疑。
唐雪见天生丽质,容貌不输苏澈未婚妻。
加之二人各执半块阴阳玉佩,这段姻缘天定,日久生情自是水到渠成。
先生初来乍到,想必不熟渝州风物。”唐坤笑道,不如让小女作陪,带二位游览城中景致?
苏澈会意一笑:在下求之不得,但不知唐姑娘意下如何?
他心知唐雪见虽有些骄纵,却本性纯善。
这般佳人主动亲近,岂有拒绝之理。
唐雪见双颊微红,轻声道:雪见愿意。
先生不必见外,唤我名字就好。”
那我便唤你雪见。”苏澈温言道,我虚长几岁,你若不嫌弃,可称我苏大哥。”
这番话语让唐雪见心跳加速。
明明初识,却觉苏澈身上有种莫名吸引力,令她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或许他真是命中注定之人...少女暗自思忖。
若苏澈知晓她这番心思,定会莞尔。
唐雪见的好感虽有玉佩之故,更多是因他独特气质令人如沐春风。
除却仇敌,常人见他皆会心生亲近。
哈哈,那老夫就不叨扰了。”唐坤看出孙女心意,朗笑着告辞。
苏澈携望舒将祖孙送至府门。
待二人远去,望舒轻声道:主人,唐老堡主已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
“他的消渴症已缠绵多年,又常年为唐家堡操劳,最多再撑一个月,身子就要垮了。”
苏澈神色淡然。
消渴症,放在后世便是糖尿病。
虽说仙剑三是仙侠世界,但寻常大夫想治好这病却是痴人说梦。
不过对医术已达宗师境的苏澈而言,此病易如反掌,他并未放在心上。
接下来几日,唐雪见几乎天天往苏府跑。
起初两日还带着苏澈和望舒四处游玩,后来索性整日待在府中,连门都不出了。
……
这日清晨,苏澈与望舒刚从洞天世界出来,唐雪见便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