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球的速度比之前的要慢上一些。
优良的视力让安室透可以清楚的捕捉到网球的运动轨迹,皮肤上那颗黄绿色的小球带起的风刃也清晰可辨。
可是上一秒还充盈耳廓声响却在一瞬间消失了,网球落地的声音、树林里的蝉鸣鸟叫连同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一起消失了。
安室透张了张嘴,他能感受到自己声带的震动,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响。
那种感觉怪异得让人心慌,就好像身体的一部分背叛了他一样。
不好,他应该中招了!
一种冰冷的恐慌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迅速蔓延至全身,安室透浑身僵直的站在那里,后背的衣物迅速被冷汗湿透了。
是什么时候?
又是谁对他动了手脚?
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是他卧底的身份暴露了吗?
这种手段不像是琴酒的作风,那么,是朗姆么......
安室透这会儿完全顾不上什么网球比赛了,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反复回放,试图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金色的发丝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握着球拍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泛白,手背上崩起一道道明显的青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力量。
这种情况下,饶是安室透的心智足够坚韧,也无法控制的感到不安和心慌。
“不对劲!”站在球网外的柯南紧紧地盯着安室透的背影,“安室哥哥的反应不对劲!”
铃木园子不耐烦地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臭小鬼。”
“那颗球,他明明能够接到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啊,”铃木园子摸了摸下巴,“安室先生该不会是抽筋了吧?”
小岛元太:“运动之前没有好好的热身的话确实会这样啦。”
“没错,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圆谷光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眉头皱成了一团,“真的很痛。”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柯南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只不过是打网球而已,”灰原哀双手抱臂懒洋洋地说,“大侦探,疑心病太重可是会被女孩子讨厌的。”
她不觉得安室透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情。
夏尔使出灭五感时其实没怎么考虑过安室透的承受能力——他不再是刚刚接触网球时那个不管看什么都觉得离谱的人了。
在少年们各种奇葩招数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在夏尔的心里网球这项运动就应该是这种花里胡哨的模样。
精神力网球幸村精市当年在立海大网球部都玩出花来了,灭五感对于正选们来说更是日常训练里的一部分,
安室透作为一个在刀尖上起舞的公安,承受能力总不能比不上国中生吧?
直到看到安室透被剥夺了听觉后的反应,夏尔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吓到他了。
不过,安室透这个全国冠军的含金量,还挺让夏尔失望的。
反应速度不够快,想要获胜的想法不够强,就像柯南说的那样,刚才那颗球,他努努力还是能够打回来的。
夏尔下意识在心里评价了一下安室透的表现。
他瞥了呆立在原地的安室透一眼,干脆放弃了剥夺他视觉的想法。
要是再把视觉剥夺了,公安先生怕是会直接崩溃吧?
再次发出一球后,以6-0的分数拿下比赛的夏尔走下了球场。
等在球场外的塞巴斯蒂安接过他手中的球拍,将一块温热的毛巾递到他的手上:“少爷,辛苦了。”
夏尔有些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太久没有碰球拍,技巧有些生疏了。”
拉着毛利兰一路跑过来的铃木园子闻言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夏尔大人真的好帅气啊。”
在自家的地盘上,铃木园子完全没有压低音量的想法,跟在她身后的毛利兰在对上夏尔主仆的目光后瞬间红了脸颊。
“园、园子,”她轻轻地扯了扯铃木园子的胳膊,“太大声了。”
夏尔,大人?
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儿?
夏尔擦汗的动作一顿,挥散了脑海中须王环的身影,顶着塞巴斯蒂安明显想要看好戏的目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铃木小姐?”
“夏尔大人叫我园子就好。”走到他面前的铃木园子一改刚才花痴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可以称得上是淑女典范的浅笑。
柯南死鱼眼:......这个人是谁啊?他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吉田步美几个孩子对夏尔使用的招数非常感兴趣。
“简直就跟魔法一样!”小岛元太兴致勃勃地模仿着挥拍的动作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就这么“咻”的一下,网球就被打过去了!”
“大哥哥,”圆谷光彦则很有研究精神:“网球为什么会着火?”
夏尔:为什么会着火这种事情,他能说他也没有办法理解吗?
夏尔想了想复述了一遍当初自己询问原理时柳莲二的话。
偷偷竖起耳朵的柯南:喂喂喂,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吧?
因为球速过快和空气摩擦产生火花什么的......
就算是说谎好歹也走心一些吧?
“理论上来讲,是可行的。”灰原哀若有所思,“只要球速够快的话。”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柯南斜了她一眼。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灰原哀随意耸了耸肩膀,“对了,你刚才不是一直在担心安室先生吗?”
怎么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闲话?
对了,安室先生!
柯南立马调转脚步朝着安室透的方向跑了过去。
“安室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柯南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安室透的视野中,他有些茫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男孩的嘴正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滴答”,有什么声音打破了绝对的寂静。
那是他手腕上的手表发出来的声音。
这个发现让安室透浑身一震,几乎不敢呼吸,他无暇顾及柯南的反应,目光死死地盯着手表。
紧接着,第二声“滴答”来了,比第一声更清晰、更动听。
就像失灵的收音机被重新调准了频率,更多的声音开始挣扎着涌入安室透的耳朵里,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宽慰顿时席卷了他的身体。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柯南焦急的嗓音清晰地穿透他的耳膜。
安室透压了压眼底复杂的情绪,脸上重新挂上爽朗的笑意:“我没事儿,只是在突然想起还有工作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