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城第一百二十日的清晨,新夏城的聚灵阵刚漫过城外灵田,田埂边的草叶还挂着露珠 —— 往日金黄的稻田,如今铺着一层嫩绿色的 “绒毯”,灵稻秧苗刚破土两寸高,叶尖泛着浅青微光,风一吹,便轻轻晃着,像无数小手在打招呼。
张老栓背着小竹筐,天还没亮就出了城。他蹲在田埂边,指尖轻轻碰了碰秧苗的叶片,露珠顺着指尖滑进土里,润得土面泛着潮气。“慢点长,别着急,有俺看着呢。” 他嘴里念叨着,像对着自家娃娃说话,又从竹筐里掏出个小木片,小心翼翼地拨开压在秧苗上的碎土 —— 前夜里下了场小雨,有些土块塌下来,差点压坏刚冒芽的苗。
自从小苗破土,张老栓就没闲着过。每天天不亮,他先绕着灵田走一圈,检查田埂有没有被踩坏、渠沟的水够不够;天亮后,蹲在田里手工拔草,生怕用锄头伤着秧苗的根;中午太阳烈时,提着小水壶,装着掺了灵草汁的泉水,给靠近田边的秧苗轻浇两圈,防止叶片晒蔫;傍晚还要跟巡田的小青叮嘱:“北边那片苗嫩,多盯着点鸟,别让它们啄了叶。”
“张爷爷,这苗啥时候能长到俺膝盖高呀?” 阿牛扛着小木锹跑过来,蹲在张老栓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碰了碰秧苗,却被张老栓轻轻拦住:“轻点,苗还嫩,碰重了容易断。等再过二十天,就能长到你脚踝,到时候俺教你插秧。”
阿牛眼睛一亮,又问:“那能结出跟上次一样好吃的灵稻吗?” 张老栓笑着点头,从竹筐里拿出颗去年的灵稻种,放在阿牛手心:“你看,这就是去年的稻种,今年的苗长大了,就能结出比这还饱满的稻穗,到时候给你熬灵米粥喝。”
正说着,河石扛着铁锹巡渠沟过来,见张老栓还在田边蹲着,笑着喊:“张老,渠沟的水俺刚调过,比昨天多放了些,正好润根,你别再天天浇水了,小心浇多了烂根!” 张老栓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土:“俺知道,就是看着苗嫩,总怕缺水。对了,西边那片田埂,你帮着再培点土,昨儿见有个小坑,别漏了水。”
河石应下,又指了指田边的灵羽标记:“小青说了,给北边那片加了个稻草人,身上绑了彩绳,风一吹晃得厉害,鸟不敢靠近了。你放心,俺们巡田时,也会多瞅着苗,绝不让人或动物祸祸了。”
张老栓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往北边田埂走了一圈 —— 稻草人果然立在那里,穿着旧布褂,手里绑着彩色草绳,风一吹,草绳 “哗啦啦” 响,几只想落下来的麻雀,果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他摸了摸稻草人的衣角,又蹲下来检查那片苗,见叶片都绿油油的,没半点被啄的痕迹,才满意地笑了。
晌午时分,孙老药背着药箱路过灵田,见张老栓还在田边坐着,递过一碗灵草水:“天热,喝点水歇歇,苗有哨卫和我们帮着看,你别天天这么熬着,身子扛不住。” 张老栓接过水,却没喝,先往田边倒了小半碗,顺着田埂流进土里:“给苗也润润,俺没事,守着苗心里踏实。”
孙老药无奈地笑了 —— 他知道,张老栓心里装着的不只是这几亩苗,是城里所有人的口粮。去年灵稻丰收时,张老栓盯着粮库的门,直到最后一袋稻穗入库才敢睡觉;今年苗刚冒芽,他又天天守着田,怕虫、怕鸟、怕人祸,连夜里都要醒两回,惦记着巡田的哨卫有没有发现异常。
傍晚时分,张老栓终于收拾好竹筐,准备回城。走之前,他又绕着灵田走了最后一圈,夕阳照在嫩苗上,泛着暖绿色的光,渠沟的水顺着田埂缓缓流,稻草人在风里轻轻晃,巡田的小青正举着灵羽哨,跟远处的哨卫打招呼。
“明天见,苗儿。” 张老栓对着灵田轻声说,才背着竹筐慢慢往城里走。路过城门时,李猛见他又从灵田回来,笑着问:“今天苗怎么样?没出啥岔子吧?” 张老栓点头,眼里满是笑意:“好着呢!有河石调水,小青防鸟,还有阿牛他们帮着看,苗长得精神,就是俺还得天天去瞅着,不然心里不踏实。”
夜色中的灵田,哨棚的火把亮着暖光,稻草人在月光下立着,嫩苗在聚灵阵的温意里静静生长。张老栓躺在家里的软藤席上,手里攥着颗灵稻种,想着明天要给苗拔草、要检查田埂,想着秋天稻穗金黄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 这些苗,是新夏城的希望,只要守好它们,城里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安稳,越来越红火。
所有人都知道,张老栓天天去看苗,不只是护着几亩灵稻,是护着城里老弱的口粮,护着各族同胞的期待,更是护着新夏城稳稳的未来。而这些在他守护下慢慢长大的秧苗,终将在秋天结出金黄的稻穗,为这座城,再添一份丰收的喜悦与安稳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