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刚照进枯骨洞,洞里就弥漫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 被烧粮车的黑烟飘到洞口,混着魔兵们虚弱的 “嗬嗬” 声,原本浓得化不开的魔气,此刻像被风吹散的雾,贴在洞壁上,连最凶的几只魔兵,爪子都没了之前的寒光,蔫蔫地缩在角落。
魔将靠在洞深处的黑石上,左肩的伤口还在渗黑血,喉咙里想喷黑火,却只冒出几缕淡蓝火星 —— 没了腐心草滋养,它的魔气连维持黑火都费劲。洞外传来兔耳族斥候远远的哨声,魔将竖耳听着,眼底闪过不甘,却还是挥了挥爪:“撤!回黑风渊!”
这话像抽走了洞底最后一点力气,魔兵们慢吞吞地起身,有的拖着断爪,有的扶着同伴,没了之前冲锋的狠劲。走在最前的魔兵刚出洞口,就被远处据点的灵气扫了一眼 —— 是阿青含着聚气丹在追踪,那道淡青灵气像探照灯,让魔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脚步又快了几分。
“魔族动了!往黑风渊方向撤!” 阿青的声音从东边石墙传来,他指尖凝着灵气,能清晰感应到枯骨洞的魔气正往西北退,而且越来越散,“魔将的气息弱了大半,黑火快聚不起来了!”
李猛立马拎着玄铁刀,带石夯、阿明和五个精锐往枯骨洞方向赶,兔绒也跟着,手里攥着草哨 —— 兔耳族的斥候还在远处盯梢,随时能传消息。刚走到乱石沟,就看见沟底的粮车灰烬还在冒烟,远处的枯骨洞口,魔兵正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往西北走,魔将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望,却没敢再靠近据点。
“它们真退了!” 阿明忍不住低喊,手里的抗魔刀松了松 —— 这些天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缓。石夯盯着魔兵的背影,“嗬嗬” 两声,意思是 “没粮就是软蛋,早该退了”,还捡起块小石子往魔兵方向扔,石子落在地上,魔兵们竟没敢回头,只是更快地缩进树林。
就在这时,兔绒突然指着西南方向:“妖族也动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二十多道妖影从黑风洞方向窜出,正是之前和魔族联手的影妖、刺妖和地穴妖 —— 它们显然看到了魔族撤退的背影,原本停在半路的妖群,犹豫了片刻,竟也跟着往西北逃,刺妖的尖刺耷拉着,连平时最凶的影妖,都没敢再往据点方向瞥一眼。
“妖族也跑了!” 阿青的灵气感应更清晰,“它们的妖气散得厉害,像是怕咱们追上去,连之前藏着的暗箭都没带!” 李猛嘴角勾起一抹笑,却没放松警惕:“别追!它们只是暂时退,黑风渊离这不远,说不定还会回来,咱们先盯着它们走远,再回据点加固防线。”
众人站在乱石沟的崖上,看着魔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直到阿青感应不到魔气和妖气,才转身往回走。路上,兔绒笑着说:“俺们族的斥候说,魔兵走的时候,连洞里的枯木都没带,肯定是饿坏了;妖族更滑稽,地穴妖挖洞都没力气,是刺妖拖着走的!”
回到据点时,广场上早已传开了消息 —— 妇人们正往灵田补撒灵草籽,老铁头哼着小调打磨抗魔刀,孩子们围着羊圈,看马大壮给小羊羔喂奶,连玄铁笼里的魔兵小兵,都蔫蔫地趴在地上,没了之前的凶光。孙老药拎着陶盒走过来,笑着说:“断了粮就是好,魔妖再凶,没力气也成不了事!俺再熬点补灵气的汤药,给大伙补补这些天的劲!”
李猛却没完全放松,召集核心成员到石桌旁:“魔族退到黑风渊,肯定会想办法补粮;妖族和它们拆了盟,说不定会找别的妖群联手,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指着地形图:“石夯,继续加固黑石洞的玄铁墙,多堆些松脂柴草;阿青,让兔耳族斥候多盯黑风渊方向,一有魔气动静就报信;老铁头,再赶造十支火箭,抗魔刀也多磨两把,防着它们回头反扑。”
石夯立马点头,对着族弟比划,要去黑石洞搬更多玄铁石;阿青则掏出草哨,要去给兔耳族斥候传信;老铁头扛起铁锤,往匠作坊走,嘴里念叨着 “多造点家伙,下次来再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夕阳西下时,据点的炊烟袅袅升起,灵田的麦苗在风里晃,羊圈里的小羊羔 “咩咩” 叫着,玄铁墙上的火箭泛着冷光。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魔妖撤退只是暂时的安宁,硬仗或许还在后面,但此刻,他们有了更多的底气 —— 断过粮、退过敌,各族同心的力量,比任何武器都管用。而那渐渐沉下的夕阳,像是给这片家园镀上了一层暖光,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笑意,也映着他们守护家园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