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走得比去时热闹 —— 二十多只野羊被软绳连成长串,“咩咩” 的叫声混着小溪的流水声,在林间小道上飘着。马大壮原本扛着铁铲走在队伍侧面,走了没半里地,就忍不住凑到羊群边,伸着脖子数羊,粗粝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一只母羊的羊毛,软乎乎的触感让他咧嘴笑了。
“哎,阿力,你帮俺看着点绳,俺再数一遍!” 马大壮把铁铲塞给身边的青年,撸起袖子就往羊群前头钻。他怕惊着羊,脚步放得极轻,从领头的母羊开始数:“一、二…… 这只是母的,三、四…… 这只也是母的!” 数到第五只时,他突然停下,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拽了拽李猛的衣角:“猛哥!猛哥!你快看!这、这又是一只母羊!俺数着有五只了!五只母羊啊!”
李猛正帮云瑶扶着差点被羊绳绊倒的小羊羔,闻言笑着点头:“刚在陷阱边清点时就数过了,是五只母羊,还有三只半大的小羊羔,剩下的是未成年的公羊。” 他知道马大壮为啥高兴 —— 母羊能下崽,五只母羊一年下来,少说能添十多只小羊,据点的蓄养区就能真正热闹起来,以后羊毛、羊肉都不用愁。
可马大壮还是不敢信,又绕到羊群后头数了一遍,这次连小羊羔都没落下:“真的是五只!俺刚才数错了,还以为只有四只,没想到这只藏在后面,也是母的!” 他拍着大腿直乐,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你想想猛哥!五只母羊!每只一年下两窝崽,一窝最少两只,一年就是二十只!再过两年,咱蓄养区的羊就能满了!冬天能给大伙炖羊肉汤,开春了还能让妇人们纺羊毛做棉袄,再也不用穿单衣过冬了!”
张叔在旁边听得直笑,递给他一块烤谷子饼:“你这汉子,比见着野猪肉还高兴。不过你说得对,母羊金贵,比公羊顶用,咱以前在黑松坡,就靠着两只母羊,才慢慢有了羊群,后来要不是被妖族冲散了……” 话没说完,他又赶紧打住,拍了拍马大壮的肩膀,“现在好了,咱有五只母羊,比以前强十倍!”
云瑶也凑过来,指尖的灵气轻轻扫过一只母羊的肚子,笑着说:“这只母羊肚子有点鼓,说不定怀崽了,回去让老周多给它添点甜草根,好好养着,说不定能先添两只小羊羔。”
“真的?!” 马大壮眼睛瞬间亮了,赶紧凑到那只母羊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看它的肚子,生怕碰着:“俺瞅着也觉得这只壮实,没想到是怀崽了!太好了!这可是头胎!得让老周单独给它整个小栏,别让其他羊挤着!” 他越说越兴奋,干脆扛起铁铲跟在那只母羊旁边,走一步看三步,连之前扛铁铲的累劲都没了。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远处终于能看见据点的石墙了 —— 妇人们早就站在石墙门口等着,马大壮媳妇领着几个妇人,手里端着装满青草的木筐,看见羊群,立马挥着手喊:“回来啦!真把羊抓回来啦!”
马大壮比谁都跑得快,先冲到大门口,对着媳妇就喊:“媳妇!俺们抓了五只母羊!五只!还有一只可能怀崽了!以后咱能喝羊肉汤、穿羊毛袄了!” 他说得太急,差点喘不过气,马大壮媳妇又气又笑,递给他一碗水:“看你乐的,满头汗,先喝口水,慢点儿说。”
老周也挤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准备记羊的数量:“大壮,你数清楚了?真是五只母羊?” 马大壮赶紧点头,拉着老周就往羊群里走,指着五只母羊挨个介绍:“这只是领头的,最壮实;这只是怀崽的,云瑶姑娘说的;这只带着两只小羊羔,肯定是母的……” 他说得条理分明,连哪只母羊的羊毛更白都指了出来,看得老周直点头,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写:“母羊五只(其一孕),小羊羔三只,公羊十四只。”
孩子们早就围着羊群转开了,小宝伸手想摸小羊羔,又怕惊着它,只好轻轻碰了碰母羊的羊毛,抬头对马大壮说:“大壮叔,母羊会下小羊羔吗?俺能帮着喂它们吗?” 马大壮蹲下来,摸了摸小宝的头:“当然能!等小羊羔生下来,就教你喂甜草根,让你当小羊羔的‘小管家’!”
夕阳西下时,羊群终于被赶进了蓄养区西角的新栏里 —— 妇人们早就铺好了干草,木栏上还挂着老药头配的驱虫草药包。马大壮没走,靠在木栏边,看着五只母羊低头啃青草,小羊羔围着母羊蹦跳,嘴角的笑就没落下过。李猛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汤:“别在这儿守着了,回去歇会儿,明天还得帮老周给羊栏加固呢。”
马大壮接过汤,却没动,眼睛还盯着羊群:“俺再守会儿,看它们吃够了没。猛哥,你说这五只母羊,明年春天能下崽不?俺想给它们起个名,比如‘大胖’‘二胖’,好记!”
李猛笑着点头:“起啥名都行,这羊群是咱大伙的,你想怎么照料,就怎么照料。” 他知道,马大壮乐的不只是五只母羊,是据点越来越有 “家” 的样子,是以后能让大伙吃饱穿暖的盼头。
夜风里,蓄养区的羊叫声和野鸡的 “咯咯” 声混在一起,马大壮靠在木栏上,喝着热汤,看着眼前的羊群,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他想,等春天来了,小羊羔出生了,他要第一个给它们喂甜草根,要看着它们慢慢长大,看着据点的羊群越来越多,看着大伙冬天穿上暖和的羊毛袄 —— 这就是他最盼着的日子,也是所有人一起守着的,踏踏实实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