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袅袅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在一阵天旋地转间被白言卿不容抗拒地揽到了床上。
他周身的气息与平日温文尔雅的医生形象截然不同,带着危险的侵略性。
姜袅袅心中警铃大作,慌忙用手抵住他欺近的胸膛,声音里带上了真切的焦急恳求:“白医生!你先别这样,我们先好好聊聊,可以吗?”
白言卿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暗潮汹涌,他粗重地喘息着,极力压制着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欲望,声音沙哑:“好啊,袅袅想聊什么?我洗耳恭听。”
姜袅袅趁着他停顿的间隙,手忙脚乱地将被扯乱的衣襟拢好。
她不敢看他灼热的眼睛,低着头,声音细弱却清晰:“白医生,你是知道的,我身份尴尬,你若只是一时兴起,或是怜悯于我,这事,我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我们…”
她的话语组织得小心翼翼,试图为他,也为自己找一个体面的台阶下,维系住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
然而,她低垂的眼睫未能看见,随着她的话语,白言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眼神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沉,最终凝结成一片骇人的阴霾。
“呵…”他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打断了她,“袅袅煞费苦心,就是想和我聊这些划清界限的话?”
姜袅袅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怒意,心脏一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白言卿心中压抑的邪火。他再次将她压下,动作比之前更加强硬,那点残存的温润假面彻底粉碎,露出内里偏执的掌控欲。
“那还是别说了。”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却又带着扭曲的温柔,“袅袅的小嘴,净说些我不爱听的话,不如留着这点力气,待会儿好好哭给我听。”
说罢,他近乎粗暴地再次扯开她刚刚拢好的衣襟。
但预想中无瑕的肌肤并未出现。
映入他眼帘的,是雪白肌肤上零星散布的,已然转为淡粉却依旧清晰可辨的暧昧痕迹,那是陆景年情难自禁时留下的。
陆景霆向来克制,即便情动也极少留下如此明显的印记,唯有陆景年,如同热情又鲁莽,爱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而她肌肤又极白极嫩,一点痕迹便久久不消。
白言卿的瞳孔骤然收缩,怒目圆睁,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先前被拒绝的怒火与此刻眼前景象带来的巨大冲击交织在一起,瞬间将他最后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死死盯着那些刺眼的痕迹,忽地发出一声极其怪异的轻笑,语气变得尖刻而阴阳怪气:“呵,怪不得,怪不得今日百般推拒,急着要与我划清界限,原来竟是早已另觅了新欢。”
他喘着粗气:“是我来得不巧,打扰了袅袅的好事?既已有了别人,自然是不需要我这旧人了,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
姜袅袅微弱辩解尚未说出口,便被白言卿骤然落下的吻狠狠堵了回去。
这个吻不再带有温柔,而是充满了惩罚性的掠夺和占有,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所有呼吸和思绪,让她的大脑因缺氧而一阵阵发晕。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姜袅袅几乎要窒息时,白言卿才稍稍退开些许,允许她获得片刻喘息。
姜袅芊泪眼朦胧,艰难地聚焦视线,再次看清眼前之人时,心脏猛地一悸,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白言卿那张素来温润俊雅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诡异的神情。原本总是噙着如沐春风般笑意的唇角依然向上弯起着,但却僵硬而扭曲,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所有伪装的温和与耐心都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暗沉,里面翻滚着受伤嫉妒,和近乎疯狂的兴奋与偏执。
那是一种猎物终于落入网中,即将被彻底吞噬前的狂热。
他看着身下瑟瑟发抖,泪痕交错的姜袅袅,那扭曲的笑容越发扩大,眼底的疯狂也随之加剧。
他所有的动作都开始渐渐发狠,不再带有丝毫怜惜,仿佛要将那些不属于他的印记彻底覆盖抹去,只留下他的气息,他的痕迹。
…
陆景年在自己的房中左等右等,眼看着窗外月色渐深,却始终不见姜袅袅派人来请,心中那份期待的雀跃逐渐被焦躁不安取代。
他再也按捺不住,索性起身,径直朝着她那处院落走去。
刚踏入院门,还未走近房门,异样的声响便隐约传入耳中。那并非寻常的动静,陆景年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便想转身退走。
一想又觉得不对,袅袅亲口答应了晚些时候让他来的,既然允了他,那他此刻进去,便是名正言顺,算不得打扰,袅袅定然也不会厌烦他。
这样一想,他不再犹豫,伸手便推开了那扇并未关死的房门。
一股湿热甜靡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他笼罩。
房内明明未曾放置炭火盆,却闷热得如同盛夏雨后的花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令人心跳加速的香气。
陆景年只吸了一口,便立刻辨认出这是属于姜袅袅的香气,却比平日闻到的要浓烈馥郁百倍,仿佛被高温彻底蒸腾催发了出来,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甜得发腻。
他越是往里间走去,那香气便越是沉重粘稠,几乎像是有了实质,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钻入他的口鼻,侵入他的神智。
腻人的甜香熏得他头脑阵阵发晕,血液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奔流。
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如同最强烈的催化剂,瞬间让他回想起,上午,就是在这间屋子,就是沾染着这般的香气,她是如何在他生涩却热情的亲吻下轻颤呜咽…
光是回想那模糊又刺激的画面,陆景年便觉得浑身血液轰的一声全涌向了某处,激动得难以自持,先前那点犹豫早已被焚烧殆尽,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与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