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做的就是,避开原剧情中的死亡海难,更要在这艘船上,遇见那个原着中和男二谢妄。
谢妄是A国人,原着并未写明他千里迢迢跨国,从港市登上这艘游轮的目的。
原着中在游轮的爆炸意外中,官方公布的遇难者名单上,赫然列着谢妄的名字。
但当救援和打捞工作接近尾声时,谢妄却重新出现在了A国。
这异常,立刻引起了负责调查海难真相的警方高度警觉。其中宋清,为了揭开谢妄生还背后的秘密,和她的同事,以卧底的身份,潜入了谢妄的势力范围。
同时,她离开也是为了给那头盛怒的雄狮留出足够冷静的空间。姜袅袅清楚赵政廷对原主的厌恶有多深。昨夜之事,无论过程如何,在赵政廷看来,都是原主卑劣手段。
若她此刻出现在他面前,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让他更加确信她的不择手段和骨子里的令人作呕。让他独自消化那份被冒犯屈辱和无处发泄的狂暴愤怒,是她为自己争取缓冲。
舱外,顶层派对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地传来,在这片模糊的背景音中,响起另一种声音,脚步声,不止一个,规律的步伐正沿着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由远及近。
姜袅袅瞬间屏住了呼吸,她贴近冰冷的舱门,侧耳凝神。
脚步声停了。
紧接着,是门把手被试探性拧动的细微声响,有人在趁着派对的掩护,挨个搜查房间。
来不及细想,她的房间门就被转动。
姜袅袅目光在套房内急速扫视,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房间中央那张铺着昂贵丝绒床罩,床底留有一线缝隙的大床上。
昂贵的丝绒床罩边缘垂落下来,像一道厚重的帷幕,勉强将她蜷缩的身影遮蔽在绝对的黑暗之中。
几乎就在她藏好的下一秒。
“咔哒”一声轻响。
厚重的舱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门外走廊的光线瞬间涌入,在地毯上投下几道被拉长,极具压迫感的人影。姜袅袅透过床罩垂落边缘的缝隙,盯住门口。
几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踏了进来。
他们没有多余的交谈,迅速检查房间,还有人走向浴室,推开门。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老大,没人。” 其中一个人对着门口的方向,压低声音报告,语气肯定。
就在这时,门口的光影微微晃动。
一个新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缓慢,从容,那双踏进来的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停在房间中央,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四处翻看,只是随意地缓缓环视了一圈这间奢华的套房。最终似乎若有若无地在中央那张巨大的床铺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
从姜袅袅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笔挺的西裤裤。
“嗯。” 一个低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从他喉间逸出。
得到指令,他们动作迅捷地鱼贯而出,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留在最后。他仿佛对这里再无兴趣,也转身,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压在姜袅袅心口那块巨石骤然松动,她瘫软下去。
就在她这口气刚刚松懈时。
那即将踏出门口的身影,猛地顿住。
紧接着,他倏然转身。
垂落的床罩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掀开。
刺眼的光线照亮床底的黑暗,将姜袅袅暴露无遗,她惊恐地抬头,对上了一双骤然逼近的琥珀色眼眸。
那张脸年轻带着明显的混血痕迹,冷调的白皙肌肤,鼻梁高挺,线条利落而充满力量感,为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平添了几分冷硬的雕塑感。
薄唇紧抿,唇色极淡,透着疏离,整张面孔糅合了东方的精致轮廓与西方深邃的骨相,呈现出一种介于少年昳丽与青年冷峻之间气质,又冰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但此刻,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瞳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封般的审视和兴味。
当他的目光彻底看清床底下这个发丝凌乱,瞪圆了眼睛的女人时,那紧抿的薄唇忽地向上勾起一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弧度,那笑容里充满了戏谑。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骤然死寂的房间里:“呵……” 他轻笑一声,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只落难的小猫?”
*
这是谢妄地盘,一间位于游轮下层,墙壁由冷灰色金属构筑而成的舱室。
姜袅袅就被反绑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她被迫挺直脊背,暴露在惨白的顶灯光线下,无所遁形。
谢妄却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陷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他闭着眼,头颅微微后仰,抵着冰冷的沙发靠背,冷白色的灯光勾勒出他年轻却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姜袅袅的心脏还在为刚才床底被抓包的惊魂一幕狂跳不止。
此刻,看着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少年,她强压下恐惧,仔细地端详他。
抛开那令人胆寒的气场,这张脸确实过分精致了,近乎昳丽,带着一种雌雄莫辨的少年感,长长的睫毛在冷白的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几乎忘记他琥珀色瞳孔睁开时那冰封般的锐利。
就在她目光流连的瞬间时。
沙发上的人,倏然睁开了眼。
那双冰冷的眼瞳,精准地锁定了她。
“!” 姜袅袅吓得浑身一颤,慌忙垂下眼帘。
金属舱门被从外面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个穿着同样黑色制服,神情冷硬的手下,押着一个被反剪双手、鼻青脸肿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身上的西装早已破烂不堪,沾满污渍和血迹,显然已经受过招待。
一进门,看到沙发上那个散发着无形压力的年轻身影,被押着的男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跪倒在地毯上,额头“咚咚”地磕着冰冷的地面,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地哭嚎:“少爷!少爷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看在我跟了您父亲那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凄厉的求饶声在空旷冰冷的舱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谢妄依旧陷在沙发里,甚至姿势都没怎么变。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用那双毫无温度的琥珀色眼眸,居高临下淡漠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