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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惨白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姜袅袅猛地抬头,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啊!”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往周从谨怀里缩。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乖,再坚持一下。”
抬眸时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从谦回来了?”
“周!从!谨!”周从谦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听到周从谦叫他,停下抚摸动作,被点名的人慢条斯理地支起身子,抬起眼,带着好脾气的无奈:“没大没小。”
偏要端出长兄如父的架子。
这副衣冠禽兽的模样让周从谦的血压瞬间飙升,若不是姜袅袅还蜷缩在沙发上发抖,他早该一拳打碎这副虚伪的样子。
他胸膛剧烈起伏,气了个半死:“你就是这么照顾袅袅的?!”周从谦怒吼。
可偏偏姜袅袅在这儿,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咬着牙明知故问:“哥,你和袅袅这是做什么呢。”
姜袅袅这时才如梦初醒,她瓷白的脸上泪痕交错,鼻尖和眼尾都泛着娇艳的红,被蹂躏过的唇瓣微微肿着,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音色还有些发抖:“袅袅…在给从谨哥哥治病。”
抽抽搭搭地解释,天真又放荡。
周从谦:“……”
他瞬间沉默,因为突然想起来之前姜袅袅的怪异行为。
周从谨瞧着周从谦古怪的表情,觉得心情顺畅很多,轻笑一声,握着姜袅袅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温柔:“乖孩子治疗的很好,我觉得好多了。”
姜袅袅表面努力板着一丝媚态的小嫩脸,尽管潮红未退,还是认真嘱咐:“难受了…就来找我。虽然有些停顿,但起码是说出一整句话了。
周从谦:“……”
原来周从谨所谓的照顾,是把他的袅袅浇灌成这副模样。
他沉默了一瞬,一边默默地打电话给陈卫国,去质问他…
*
客厅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三个人各自占据沙发的三分之一,泾渭分明地坐着,仿佛中间隔着看不见的楚河汉界。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他们之间投下交错的阴影,将本就冰冷的氛围渲染得更加疏离。
香烟的烟雾给房间里蒙了层薄薄的白纱,升起又缓缓消散。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个烟头,可见屋里的人究竟抽了多少。
空气里弥漫着焦油和尼古丁的苦涩味道。
周从谦坐在沙发最外侧,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火苗舔过烟蒂的瞬间,照亮了他疲惫的脸庞,下颚线绷得紧紧的,嘴角紧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深吸一口,尼古丁的灼热在肺里扩散,却始终压不下胸腔里那股尖锐的疼痛。
他从战场上拼杀回来,现在却要分享自己爱人…
陈卫国打破僵局。
“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们都哄骗了袅袅。”
周从谨的手指微微一顿,打火机“咔嗒”一声弹开,又合上。
“等她治好了病,”陈卫国继续说,目光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游移,“让她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