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纱落初见颜，暖语酿甜光
滨海城的晨光带着雀跃的暖意，像刚开封的蜂蜜水，一点点漫过李家私人医院顶层病房的落地窗。海生（林羽）坐在轮椅上，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今天要拆纱布了。他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面圆镜，镜框是珍珠白的，边缘刻着细碎的花纹，是李悠然特意让人送来的，说“用好看的镜子，才能配得上好看的脸”。
“别紧张，”李悠然推着一个小推车走进来，车上放着消毒棉、纱布剪，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艾瑞克医生说，你的恢复情况超出预期，拆了纱布肯定特别精神。”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樱花，走到海生身边时，发梢的栀子花香混着蜂蜜的甜香，把紧张的气氛都冲淡了些。
海生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点没藏好的忐忑：“万一……万一不好看怎么办？”
“怎么会不好看？”李悠然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得像在发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不好看，我也觉得好看。再说了，艾瑞克医生的手艺，你还信不过吗？他给王妃做过整形呢。”
正说着，艾瑞克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金发在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海生先生，早上好，”他笑着打招呼，手里拿着纱布剪，“准备好了吗？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海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双手却不自觉地抓住了轮椅的扶手，指节都泛白了。李悠然赶紧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暖暖的，带着点薄汗，像在给他传递勇气。
“放松点，”艾瑞克医生拿起纱布剪，小心翼翼地剪开缠绕在海生头上的纱布，“只是拆纱布，不是做手术，一点都不疼。”
纱布一圈圈落下，像剥落的花瓣。海生能感觉到空气接触到皮肤的微凉，心里的紧张又多了几分，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好了，”艾瑞克医生的声音带着笑意，“可以看看了。”
李悠然轻轻推了推他的手：“睁开眼睛吧，海生。”
海生慢慢睁开眼，目光颤抖着移到面前的镜子上。镜子里的人，眉眼轮廓依稀能看出以前的影子，却又有些不一样——鼻梁更挺了些，下颌线更清晰了些，脸颊上的疤痕被处理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淡淡的、需要凑近才能发现的纹路。整体看过去，少了几分过去的锐利，多了几分温润，像被海水打磨过的玉石，柔和却有质感。
“这……是我？”他喃喃地说，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触感陌生又熟悉。
“好看吧？”李悠然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我就说艾瑞克医生的手艺好，比以前还俊呢！你看这眼睛，比以前更有神了，笑起来肯定更好看。”
海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了，眉眼弯弯的，像含着两汪春水。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管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他，是全新的“海生”。
“恢复得非常好，”艾瑞克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疤痕的色素沉淀会慢慢消退，再过半年，就几乎看不出来了。记得按时涂药膏，别暴晒，饮食清淡点，就没问题了。”
“谢谢医生，”海生真诚地说，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麻烦您了。”
“不客气，”艾瑞克医生笑着说，“这是我的工作。李小姐，海生先生，我先去忙了，有问题随时找我。”
艾瑞克医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海生和李悠然。李悠然拿起镜子，帮海生调整角度：“你看侧面，这轮廓多好看，比电影明星还上镜。等你能走路了，我带你去拍写真，肯定能火。”
海生被她逗笑了，心里的最后一点不安也烟消云散了：“拍写真就算了，我可不想当明星。”他看着李悠然，忽然说，“谢谢你，悠然。”
“谢我什么？”李悠然眨了眨眼。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海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真诚，“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是你一直在我身边。”
李悠然的脸颊微微泛红，像被晨光染过的云霞：“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吗？”她赶紧转移话题，拿起小推车上的蜂蜜水，“快喝点蜂蜜水，润润嗓子。这是我妈昨天刚酿的槐花蜜，甜得很。”
海生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觉得，这个叫“海生”的身份，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中午，李父李建国特意过来了。他穿着件深蓝色的西装，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礼盒，看到海生的新样子，忍不住赞道：“果然一表人才！艾瑞克医生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他把礼盒递给海生，“一点小礼物，恭喜你‘焕然一新’。”
海生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块手表，表盘是深海蓝的，表带是鳄鱼皮的，低调却透着贵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他赶紧推回去。
“拿着吧，”李建国摆摆手，语气诚恳，“就当是谢礼，谢谢你给我们港口出的那些好主意。我已经让技术部按你的想法做方案了，预算都批下来了，下个月就动工。”他拍了拍海生的肩膀，“等你好了，就去公司看看，给我们把把关。”
“是啊，”李悠然在旁边帮腔，“我爸可是很少这么佩服一个人的，你可别不给面子。”
海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手表我收下，但‘把关’就不必了，我就是随便看看，提提建议。”
“行，都听你的，”李建国笑着说，“中午我做东，在‘望海楼’订了位子，好好庆祝一下。”
“望海楼”是滨海城最有名的海鲜餐厅，临着海，坐在包厢里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李建国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清蒸石斑鱼、蒜蓉粉丝蒸波士顿龙虾、白灼基围虾……全是新鲜的海味，看得人眼花缭乱。
“尝尝这个龙虾，”李建国给海生剥了一只龙虾钳，“刚从澳洲空运来的，肉嫩得很。”
海生尝了一口，龙虾肉的鲜甜在嘴里化开，带着淡淡的海水味。这味道让他脑子里又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好像也有人这样给过他剥龙虾，也是在这样的海景餐厅，只是那个人的手更纤细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弯月。
“怎么了？不好吃吗？”李悠然注意到他愣神，关切地问。
“不是，很好吃，”海生回过神，笑了笑，“就是觉得有点熟悉。”
“熟悉就好，”李建国笑着说，“说明你跟我们李家有缘分。以后要是想不起来过去，就在滨海城住下，我们李家永远欢迎你。”
海生心里一暖，点了点头，举起面前的果汁杯：“敬李叔，敬悠然，谢谢你们。”
“干杯！”
下午回到医院，海生感觉有点累，靠在床头休息。李悠然坐在旁边，给他削苹果，苹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断。“你看我这手艺，”她得意地说，“小时候我妈教我的，说‘女孩子要心灵手巧’。”
海生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层金粉。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检测到宿主情绪愉悦，生命体征稳定，建议进行30分钟《淬体诀》修行，可加速腿部恢复。】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海生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暖流在体内缓缓流淌，比以前更顺畅了些，流经腿部时，酥麻的感觉轻了许多，像是快要痊愈了。
修行结束后，他试着扶着墙站起来，居然能站稳了！虽然还不能走路，但已经比医生预期的早了半个月。
“我能站起来了！”他惊喜地对李悠然说。
“太好了！”李悠然比他还高兴，赶紧扶住他，“慢点，别逞强。医生说，要循序渐进，不能太急。”
海生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力量。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就能去李建国的公司看看，就能去李悠然说的蝴蝶谷，去看那片紫色的薰衣草花海。
傍晚，李悠然要回去了，临走前帮海生掖了掖被角：“明天我带几本设计图来，让你看看立体仓库的初步方案，给我们提点意见。”
“好，”海生笑着点头，“我一定好好看。”
李悠然走后，海生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晚霞。夕阳把海水染成了橘红色，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他拿起李建国送的手表，戴在手腕上，大小刚刚好。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会不会想起过去，不知道那个叫“林羽”的身份背后，还有多少故事。但他知道，此刻的他，是被温暖包围着的。李悠然的关心，李建国的赏识，甚至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神豪系统，都在推着他往前走。
也许，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拿起那个拼了一半的魔方，继续转着。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手上，也落在床头柜上那本摊开的立体仓库设计图上。图上的线条清晰而有力，像在描绘着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星罗礁，苏婉清正站在林氏集团的落地窗前，看着同样的晚霞，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星罗礁旅游度假区二期工程的批文。她轻轻抚摸着文件上的签字，轻声说：“林羽，批文下来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你说，等建好了，你会不会回来看看？”
海风带着她的话语，飘向远方，像一封寄往深海的信，等待着那个或许永远不会回来，又或许某天会突然出现的人。
两个城市，一片海，两段被命运温柔以待的时光，在同一片星空下，各自向前，却又在不经意间，分享着同样的温暖和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