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里林溪微弱的呼吸声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神经。疤眼老板把玩着手里的剪刀,眼角的疤痕在暖黄的灯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给你十分钟考虑,是拿令牌换你老婆的命,还是看着她变成‘意识空壳’。”
我攥着口袋里的青铜令牌,指尖因用力而发白。药盒底部的解药配方还揣在兜里,当归、朱砂、龙脑…… 这些药材我只在父亲的旧药箱里见过。“我要先确认配方是真的。” 我强压着颤抖的声音,“你得让我亲自配药。”
疤眼老板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随你,药材在最里面的药柜。” 他朝柜台后方扬了扬下巴,那里立着一个三层实木药柜,前两层摆着常见的西药盒,唯独第三层蒙着一块褪色的黑布,边缘还绣着模糊的星符图案 —— 和我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慢慢走过去,黑布上的星符像是活了过来,随着我的呼吸微微闪烁。掀开布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 第三层药柜里根本没有药材,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牛皮封面的病历,每本封面上都用红笔写着我的名字:陈屿。
最上面一本的日期是上周三,正是我心梗晕倒的那天。我颤抖着手翻开,扉页的照片里,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电图呈一条直线,诊断结果写着:“急性心肌梗死,抢救无效死亡。”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第一次轮回失败。”
轮回失败?我猛地翻到下一页,里面详细记录着我的 “死亡过程”:“凌晨三点十五分,连续加班 72 小时后突发心梗,经全力抢救,于三点四十分宣告死亡。意识已接入观星阁轮回系统。”
这不是梦!我心脏狂跳,又抓起另一本病历,日期是上周四 —— 我第一次梦见地铁死亡的那天。病历里贴着一张我躺在地铁轨道上的照片,血肉模糊,诊断结果是:“地铁事故死亡,第二次轮回失败。”
一本接一本,每本病历都对应着我近期的噩梦:被红衣女人推下铁轨、在办公室被白大褂追杀、在废弃车站被时钟吞噬…… 每一次 “死亡” 的时间、地点、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永远写着 “轮回失败”。
“这些到底是什么?” 我转身看向疤眼老板,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观星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慢悠悠地走过来,拿起最底下一本病历,封面上的日期是三年前 —— 我父亲失踪的那天。“你父亲没告诉你吗?” 他冷笑一声,翻开病历,里面贴着一张我父亲的照片,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星符,“他是观星阁的首席研究员,负责‘意识轮回实验’,而你,是他最成功的实验体。”
我脑子 “嗡” 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父亲是研究员?我抓起那本病历,里面记录着父亲的 “研究日志”:“实验体 37 号(陈屿)意识稳定性极强,已成功接入 10 次轮回,有望成为‘意识容器’。”
“意识容器是什么?” 我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
他却突然笑了,指了指病历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一个巨大的星符,中间写着 “观星阁旧址”,旁边还有一行用血写的字:“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是父亲的字迹!
就在这时,药店的门突然被推开,风铃 “叮铃” 作响。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 和我梦里的白大褂一模一样!
“李医生,你可来了。” 疤眼老板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他已经发现病历了。”
白大褂没有理他,径直朝我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是诡异的蓝色液体。“把病历和令牌交出来,” 他声音冰冷,“否则,你老婆的意识会永远困在轮回里。”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撞到了药柜,一本病历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却发现药柜底部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 是父亲的研究笔记!
我一把抓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观星阁在研究‘意识永生’,他们要把人类的意识抽出来,储存在‘星符核心’里。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准备带着陈屿逃走,却被他们抓住……”
笔记里还夹着一张照片,是父亲和疤眼老板的合影,两人站在观星阁的牌匾下,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合作者:王疤脸,观星阁外围成员,负责收集实验体。”
“你是我父亲的合作者?” 我盯着疤眼老板,浑身发抖。
他脸色一白,后退一步:“我只是拿钱办事……”
“够了!” 白大褂突然怒吼,举起注射器朝我冲过来,“把东西交出来!”
我转身就跑,手里紧紧攥着笔记本和令牌。冲出门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疤眼老板正拿着一本新的病历,在封面上写着什么。路灯的光照在封面上,我清楚地看到那行字:“第七次轮回:药店死亡。”
冷风灌进我的衣领,我拼命地往前跑,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手里的笔记本越来越烫,最后一页自动翻开,上面画着一个地址:“观星阁旧址,城郊废弃天文台。” 旁边还有一行父亲的字迹:“所有答案都在那里,小心‘星符核心’。”
我看着那个地址,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令牌,突然意识到,这场噩梦般的轮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