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澈踩着姬煜川的双腿，撅着小，屁，股，探着身子将不远处的小勺子攥在了手里，小勺子比他的手都长，可他攥的却很紧。
姬煜川扶着他的小身子，看他极为“费力”的小模样，忍住没笑，不过还是开了口。
“澈儿，父皇喂你好不好。”
“乎王，沃自几次。”
姬明澈摇摇小脑袋，头顶的软毛跟着晃了晃，很认真的表达自己的心声。
司昭霆眼底闪过失落与自责，只怪刚才自己失了手，戳了澈澈的小嘴。
姬煜川见儿子如此执着，便也只能颔首。
“嗯，那澈儿慢点吃，不着急。”
姬明澈自己握着小勺子舀了一勺肉沫往自己嘴里送去，力道很是温柔，勺子也是送进去一点。
他用小牙与舌头咬舔着吃，动作慢的像是啄食的小雀。
虽然吃的慢，可他吃的却满足的很，也不会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戳到嘴了。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将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他边吃边回忆着那道极其陌生的声音，还有零碎的片段闪过。
还有记忆？
难道他现在的记忆是不全的不成？
还要让他回去，回哪里去？
他才不要回去呢，他要跟父皇还有昭霆哥哥他们在一起，并且一直在一起。
想到昭霆哥哥他们，姬明澈小耳朵不禁泛起粉意，他余光偷偷瞄了司昭霆一眼，而后迅速收回。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心里又有些丧丧的，如今他都成这般模样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变回去。
思绪翻飞期间，可他的嘴巴却没有停过，吃的比在座的那二人都香。
“皇上，不知澈澈这副模样，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司昭霆因着心情不太美妙，所以刚刚也未曾注意到小家伙偷瞄他的眼神，只将心底一直记挂着的担忧说了出来。
他是要做澈澈的太子妃的，若是澈澈这个样子持续很久，那澈澈也没法娶他了。
虽然不管澈澈变成何种样子他都不介意，可，他实在很想尽快嫁给澈澈，灭了外头那群“野男人”的心思。
姬煜川指尖摩挲着鎏金瓷碗，声音沉了些。
“朕也未知，暗卫已去寻净渊，等他来了给澈儿瞧瞧，或许会有法子。”
姬明澈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方才朝他们开口。
“沃一邓费好滴。”
司昭霆逐字在脑中过了一遍，确认是何意思后才缓缓点头，眼底的忧色却未散。
姬煜川则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又见他吃了不少东西，提醒道。
“澈儿，慢点吃，留些肚子待会儿还要喝牛乳。”
成德适时开口。
“皇上，因着小殿下嘴巴太小，奴才方才又让人去寻了个小葫芦，到时将牛乳装进去，正好方便小殿下捧着饮用了。”
“小葫芦？”
姬煜川看着儿子的小嘴，又想到葫芦口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用小葫芦喝牛乳，很适合澈儿。”
他顿了顿，看向成德的眼神添了几分赞许。
“成德，你这法子想得很好，去朕的私库挑件合心意的物件，算朕赏你的。”
“奴才谢皇上赏赐！”
成德喜得眉眼都挤在了一处，连忙跪地叩首，一张脸则也笑成了盛开的菊花。
皇上的私库啊，里头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单是一件，便足够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安享晚年了。
“起来吧。”
“奴才遵旨。”
约莫半个时辰后，姬明澈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小勺子，小肚子撑得圆滚滚的。
恰在此时，成德捧着个物件快步走来。
那是只打磨得光润的小葫芦，青碧色的表皮上还雕着缠枝莲纹样，精致漂亮。
他将小葫芦递到姬明澈面前。
“小殿下您瞧，以后您就用这个喝牛乳，轻巧方便还不容易洒露。”
姬明澈打量着这个小葫芦，他还从未用过葫芦喝东西呢！
他伸出双手接过，葫芦虽没有用太大的，可也有姬明澈半个小胳膊长了。
软乎乎的小手圈着葫芦腰身，虽没有合住，可也不影响他使用。
小葫芦嘴上还有个小塞子，正好堵住了里面已灌好的牛乳，姬明澈伸手将塞子给取了下来。
姬明澈先凑到鼻尖闻了闻，浓郁的牛乳香味儿钻出来，让他咽了口口水。
他一手托着葫芦底，一手扶着葫芦嘴，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乳白色的牛乳顺着葫芦口缓缓流进嘴里，很是香甜，他眯起眼睛，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司昭霆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的，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若是他能抱着澈澈喂他喝就更好了。
姬煜川慈爱的看着儿子喝奶，心底深处不由感叹，想必澈儿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喝奶的。
没一会儿，小葫芦就见了底，姬明澈舔了舔沾着奶渍的唇角，把空葫芦举到姬煜川面前，晃了晃道。
“乎王，沃阖丸呐！”
“不错。”
姬煜川接过空葫芦，顺手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往内殿走去。
司昭霆没有跟过去，他还要回兵部处理事情。
成德跟在姬煜川身后，禀报道。
“皇上，内务府的人早就到了，给小殿下量体裁衣。”
“嗯！”
姬煜川一手抱着儿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询问。
“澈儿，你现在可会走路？”
姬明澈两只小胳膊圈着自家父皇的脖子，闻言点点头。
“费滴！”
他刚变小的时候，也担心过这个问题，然后就光着身子在六哥床榻上走了几步，步伐很稳，一点问题都没有。
幸好他还会走路，否则不是真成了婴儿了？
作为正儿八经的男子汉，姬明澈当然是拒绝的。
姬煜川走近寝殿，成德也带着内务府的女官进来。
“奴婢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起来吧！”
“是！”
姬煜川将儿子置于龙塌上，方便女官进行量体裁衣。
女官拿着软尺，抬眼时差点惊叫出来。
龙榻上那抹小身影，别的她不敢确认，可那张小脸蛋，很明显就是缩小版的小太子相貌，尤其是那抹极为别致的红豆痣。
只是，小太子怎的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