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澈眨巴着眼睛打量着这段距离，小眉头皱得更紧了，狐疑地歪过头。
“父皇，这里……大虞这边射箭的距离都这么近吗？”
这几步路的距离，他便是扔块石子都能中靶，哪里用得上弓？
“这是最适合澈儿的距离，成德。”
萧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暗叹：皇上这哪是教射箭，分明是把小殿下当宝贝疙瘩哄着玩呢，这般纵容，真不怕惯坏了？
温清看得眼角直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皇上这是生怕小外甥学会射箭吧？
这般距离，便是三岁孩童也能蒙中，哪有半分练习的样子？
司昭霆和萧烬跟着走近，一个忍着笑，一个干脆咧着嘴，都等着看姬明澈怎么“发挥”。
成德捧着小弓箭凑上前，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殿下，这距离刚刚好！快射一箭，让皇上瞧瞧您的厉害！”
姬明澈眉头拧成个小疙瘩，却还是接过了弓箭，将箭矢往弓上一搭，小短腿岔开站稳，一本正经地盯着靶心，倒真有几分模样。
姬煜川在一旁看得失笑，刚想夸他姿势周正，就听“咔嚓”一声脆响。
姬明澈小手一用力，那精巧的小弓竟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断口处还带着细碎的木刺。
他握着半截弓柄，愣了愣，随即抬头看向姬煜川，眼神里满是无辜。
“父皇，它断了。”
果然，他还是适合拉大弓。
姬煜川脸上的笑意僵住，眼底掠过一丝真切的惊讶。
周围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萧烬刚要出口的加油卡在了喉咙里。
司昭霆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连一直板着脸的萧雄都挑了挑眉。
沈戾快步上前，小心翼翼接过断成两截的弓，他指尖拂过平整的断痕，眉头微蹙，转身对着姬煜川躬身道。
“回皇上，这张弓的最大拉力确有十斤，寻常孩童便是拉满也需费些力气…小殿下这力气，着实过人。”
姬煜川看着儿子手里那半截还缠着鹅黄绒布的弓柄，又瞧瞧小家伙一脸“我就说吧”的认真模样，忽然朗声笑起来。
“看来吾儿果真是力大如牛！有这般神力，在武学上的造诣指日可待！”
这话一出，司昭霆顿时抚掌笑道。
“陛下说的是！澈澈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力道，将来也是射箭的一把好手！”
萧烬也跟着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姬明澈。
“小皇子真厉害！这弓我方才试过，虽说轻小，但要拉断也得用巧劲，你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力气！”
怪不得他昨日能将司沐阳那小子踹那么远，果真是神勇无敌！
连温清都忍不住缓和了神色，对着姬明澈微微颔首。
“小殿下天赋异禀，若是勤加练习，将来必有大成。”
姬明澈眨了眨眼睛，顺势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给我换把大的弓了吧？”
“澈澈，那弓太大了，你握着费劲，来试试我这把。”
司昭霆说着，便将手中的弓递了过去。
姬明澈伸手接过，指尖刚触到弓身，便觉比方才那把沉了些，却也更称手。
他抬眼细看，这是一把牛角桦皮弓，椴木为胎的弓身泛着温润的光，外贴的牛角如凝脂般光滑。
内里衬的牛筋隐在弧度里，瞧着便知张力十足，弓梢处还缠着圈银线，添了几分雅致。
“这是舅舅特意让人给我打的，自打我学会拉弓，就一直用它。”
司昭霆在旁解释，眼底带着几分与有荣焉。
旁侧的姬煜川望着儿子专注的侧脸，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澈儿若是能射中靶子，不论几环，父皇都命人给你量身造一把好弓。”
姬明澈闻言，眼睛骤然亮了，他后退一丈站定，稳稳岔开双腿，脊背挺得笔直，望向远处的靶心，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
“父皇且看好了——”
话音未落，他已抬手引弓，左手稳稳托住弓身，右手勾弦如满月，动作行云流水，哪有半分初学者的生涩？
指尖一松，箭矢带着破空的锐响疾飞而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噗”的一声轻响。
“正是靶心！”
有人失声惊呼。
萧烬使劲揉了揉眼睛，半晌没回过神。
明澈何曾箭术这般厉害了？难不成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了？
而就在此时，姬明澈再次射出三箭，皆中靶心。
司昭霆眸光锃亮，惊喜赞叹。
“澈澈好厉害！”
姬明泽与温逸棠同样惊叹不已。
姬煜川素来威严的眉眼彻底舒展开，眸底漾着藏不住的宠溺。
“澈儿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准头，不愧是朕的儿子。”
沈戾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惊叹，这小家伙看着软绵绵的，没想到箭术还挺厉害。
萧雄眼中满是赞许。
“皇上，八皇子这般年纪，竟有如此准头，实属难得。”
温清亦上前一步，拱手躬身道。
“小殿下年纪尚幼，箭术已有这般根基，确实难得。”
“臣斗胆进言，皇上不妨为小殿下寻访一位技艺精湛的弓箭教习，悉心教导，假以时日，必能精进非凡。”
姬煜川颔首道。
“朕正有此意！”
姬明澈走到他身侧，扬起小脸提醒道。
“父皇，别忘了我的弓。”
姬煜川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宠溺道。
“父皇可不会忘记。”
“没想到澈儿这般厉害，父皇真是小看你了。”
“只是父皇好奇，澈儿是何时习会的箭术？”
虽说他平日里对皇子不怎么上心，可以前澈儿痴傻时，骑射课不参加，也是他允许的。
没有参加过骑射课，澈儿如何习的箭术？
司昭霆几人同样有此疑问。
“父皇，我看他们学骑马，便记着了法子，看他们射箭，脑子里也有了模样，比比划划也就会了。”
“这也不算难呀，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学的？”
姬明澈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孩童的坦然，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肯定不会说自己活了两辈子，这样他们应该会害怕的吧！
姬煜川心头剧震，望着儿子澄澈的眼眸，过目不忘，一看就会？
他的澈儿，竟有这般天赋？这简直是传说中的天才童子！
素来沉稳的帝王，指尖都微微泛起热意。
“小皇子，你、你莫不是传说中的神童？”
萧烬几步跑到姬明澈身边，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像是在打量稀世珍宝，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叹。
“就是那种，看一眼就全会的天才神童？”
温清面色一凛，语气郑重无比。
“依臣看，小殿下绝非寻常孩童，定有过目不忘的天赋，若能悉心栽培，将来必定惊才绝艳！”
司昭霆脸上满是骄傲。
“本王就说澈澈厉害！又这么聪明，定然是小神童没错！”
“我也不是什么神童，我写字就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