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胡宇杰,我仿佛置身在一团迷雾中,身后犹如一道屏障遮天蔽日,我看的见但却摸不着。
在遥远的他乡,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这也算是半个我娘家人。
月月风尘仆仆赶回来之后就在屋里叮铃哐啷地捣鼓了一早上,院子抱出来一堆要清洗的衣物,郑阳贴心的给她绑了两条绳子用于晾晒。
天气是真的好,这种日头真适合晒被子。看着她忙前忙后,于是我也将床铺被褥收拾出来晾晒到院里。
陆陆续续住这的租户都返程归来,整栋楼都热闹起来。二楼上靠路边的窗户里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时而嬉戏打闹,整个小院比过年时还热闹。
我躺在靠窗的沙发上,随便翻看着周国平的散文,看着月月忙碌的身影,我们房门大开,隔着走廊时不时地聊着天。
岁月静好,别来无恙。
郑阳怕堵车,早早返程回了他在市区的家。他好像也快三十多的年纪,听阿姨说谈了个对象谈了五年,分了。
阿姨抱怨着那姑娘的不是,又悲叹着郑阳的苦楚,平时只要我在家,她好像就喜欢跟我唠这些家长里短。
快到五点的时候,楼上闹哄哄地下来一波人,我和阿姨都面面相觑,竟不知何时上去这么多人。
看来这里也并未那么安全,我寻思着。
晒了一天的被褥,散发出浓浓的“阳光”味道,趁着太阳落山前,我早早将这阳光收回了屋里。月月,不知道在收拾什么,她将整张床都挪到了窗户边上,柜子也挪的歪歪扭扭的,到晚饭结束她还在折腾。
这晚,我睡得特别香。
上班第一天一大早就被项目群里的消息叫醒,我匆匆回复了消息,随便兑付了几口早饭便早早出门,往地铁站赶去。
或许是有假期综合症,这一天都头昏脑涨的,坐地铁的时候都坐过了站。等我回去的时候,月月已经在吃饭了,她的房门半开着,我看到她一边吃着外卖一边还在追《甄嬛传》。
我在地铁上也叫了外卖,想想应该也快到了。
跟月月简单打过招呼,我看着手机上外卖的配送信息,转动着钥匙。太累了,将包包随手在衣架上一搭,倒头躺倒。
等我再起身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我的电脑,我的电脑不见了……
书桌上放的电脑支架还在,但是支架上空落落的。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在屋内来回踱步转了一圈。
我跑出去客厅,嘴里喊着电脑不见了,眼睛不断地四处张望,努力想找到电脑的影子。月月听到后也跑出来,等到她确认后跟着我一起四处寻找。
我其实已经知道它被偷了,现在做的一切都晚了。但我还是不死心,叫嚷着,惊动了厨房的阿姨他们。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似得,最终在一片讨论中得出结论:它被偷了。
报警是在我发现之后的十几分钟,警察来是在我报警后十几分钟。
两位警官一个负责记录备案,一个带着专业设备在屋内一阵扫射,然后又带着我去了派出所做笔录,前前后后忙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
电脑是为了项目才买的,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别的不说里面存的照片、视频还有项目上的资料真的是太可惜了。
我前前后后再三的嘱咐,电脑找不到无所谓,只是如果能把里面的东西能让我拷贝出来就行。
负责做笔录的那位警官,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就这样我又用大半个月的薪资,再一次破财消灾。
和月月复盘的时候才发现,那天人来人往的或许是二楼的那群人,当时我们两个将房门大敞着,或许那时就被人盯上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为何我就这么的背。但想到破财消灾,我心里似乎又平衡了一些。
都说上帝关门的同时必定会开扇窗,电脑被偷之后我和月月便都换了门锁,而且我也并没有将备用钥匙留给房东阿姨。或许她也意识到此事或多或少也有她一定的责任,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往后更加的殷勤,对我和月月格外的好。
她的这种突然的示好,倒像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
我又咬了咬牙,赶紧在京东买了一部。同时,有个念头又一闪而过。当我得知王佳琳申请到公租房之后,我便有了又想搬家的想法。
而上帝给我开的窗,就是在这之后,我收到了晋升为组长的任命。这就意味着往后我可以独自带项目,前期项目都是小型的为主,我充满了信心。
让我欣慰的是,我又要开始接手新项目了。用william的话说,比起那些只能接手管理稳定项目的经理,能拿下新项目并让项目进入稳定期的都是厉害的管理者,而往往后者在公司里更会受人尊敬。
不管他是在pUA我还是说的真话,组织上这么安排的,我难道还能有说不的时候。但有一点他说得对,比起稳定运行的项目,我更喜欢接受新的挑战。
只是不知道新的项目又是哪种的,可千万再别给我整个银行系统的,那我就疯了。至今也忘不了那些学习当地法律法规、当地政策、金融管控等之类的条条框框的日子,感觉头发变稀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幸好我没有学法律,显然我不是吃这晚饭的料。
在我暑假准备申请休假的时候,新项目的消息有了。据说是美国的一个制造企业智慧服务平台建设项目,他们已经有自己的平台,只是中国这边需要一套因地制宜的独立系统。
听Sindy讲前期应该就十几二十个人,我这边主要接洽的都是我们的研发中心人员,加上有部分业务同时需要跟新加坡那边沟通,还有和美国时差的问题,这个项目并不好带。
其实,在接受挑战这个的时候,这些我都想到了。
因为项目还有一个多的时间才开始实施,前期我基本上已经熟悉了所需要接洽的各部同事。dina是洛杉矶运营部负责亚太项目事务的,brand是新加坡那边的,还有一个在这边的驻场代表bill。我们研发中心这边,主要对接技术经理Frank就行。
UN在申城的研发中心和我们并不在一个地方,而在另一个园区,那里都是政府引进的高新技术企业。跟我们现在运营中心距离并不远,研发中心有两栋楼,通常也有固定的接驳车往返。
在休假前去找Frank的时候,就去过一次,研发中心跟我们这边完全是两个世界。那边所有装修陈设充满了技术的味道,而我们这边显然更加的青春朝气。
而跟Frank聊起的这个的时候,他也笑着如是说,第一次来我们这边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项目部办公室墙面都是彩色的,还有很多的海报贴画,工位上也是各种小摆件琳琅满目……
和Frank聊的很投机,我们组建了个项目小群。又马不停蹄地去找william,他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以往像william总监级别的,每人都会根据项目大小至少会负责十来个项目。
但是这次除了他手里现有的几个之外,新项目只有这一个。我隐约感觉到,这次项目或许将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项目之一。
我的猜测有迹可循,william跟我和Frank一见面就全撂了。不过,他还是让我们低调。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我刚上任,上面也没有Sindy一样的经理支持,其实还挺担忧。
我也直白的问了这个担忧的问题,william给我的回答言简意赅。
这个pm(就是经理英文缩写),可以是他,也可以是我……